第一千八百二十章穿越迷雾的道路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为你的老同事的灵魂还活着感到开心？”泽林看着席尔带他来的地方。他本以为会回到女术士在科德温营地的帐篷里，结果席尔带着他绕过营地，来到营地后面的山谷，这里有一栋不知道谁建立起来的木板房。泽林好奇的打量着这座房屋，很少有人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就像那个研究古代死灵魔法的民俗医生马盖特一样，平常人根本无法在如此严酷的环境生活下来。

        当然，严酷的环境是指数量众多的人面妖鸟和无处不在的孽鬼。

        “如果是在平常时候，我会和她聊几句，询问死亡感想。能回答得上死后是什么感觉的灵体屈指可数，如果在平常时候，我一定会让她到我的实验室去，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席尔在木屋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但我也能想得到一些，看看这栋屋子，到处都是该死的鱼油。现在，有士兵在崇拜萨宾娜，把她当做圣人，还有人跑到她接受火刑的地方去，捡走木屑和钉子当做护身符。”

        “她可是曾经一瞬间杀了三千人。”

        “人们很容易忘记其他人做了什么，只记得她曾经展现出过什么样的力量。先不提这个，狩魔猎人，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席尔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对于妖灵迷雾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其他人都说，亨赛特雇佣你来做这件事情？”

        “如果这是真的，我应该去找亨赛特要雇佣金才对。”泽林摸着下巴。“我的确在研究妖灵迷雾，但我不是打算解除它，而是找一条可以穿过去的路。等确认这附近没有弑王者后，我就打算到弗坚去。到那里去找弑王者的下落。对于弑王者，你知道什么吗？”

        泽林本来没指望能在席尔这里得到答案，但女术士让他感到意外。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弑王者来自南方。”席尔严肃的说道。“我怀疑这背后可能有帝国情报局的影子，刺杀北方的国王，唯一得利的只有南方人。如今弗尔泰斯特陷入昏迷，伊斯特拉德身死，梅薇女王作为一个女人很难统领北方，必须要保护好亨赛特的安全，否则一旦开战，北方没有一个强大的国王，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整个战局。”

        泽林对席尔的话表示怀疑，一个强大的国王或许还不能支撑起整个北方，当年东部两个王国，亚甸和利维亚的迅速溃败让帝国士兵在短短两个月内将战线推进到庞塔河边。若不是亨赛特的科德温军队保持着足够的战斗力，以及战线过长令帝国的补给变得困难，泽林怀疑单靠弗尔泰斯特根本不可能守住泰莫利亚，更别说伊斯特拉德的柯维尔永远保持立。

        当然，帝国也不见得在战争那么轻松。皇帝的直辖领地只有南部的尼弗迦德行省，其他的行省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人只有税吏。更不要说，帝国的领土范围还包含有四个享有一定自治权的附庸王国。泽林知道一些帝国人是如何看待南北战争的。刚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散播明的正确行为，是充满荣誉和自豪感的开疆拓土，直到战争税和飞涨的物价压到头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成了和平人士。

        “别忘了还有布兰王。”

        “布兰王太老了。”席尔摇摇头：“而且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史凯利杰可以保证海岸线的安全，但如果陆地都被占领，海岸也就没什么意义的。”

        “你说的对。”泽林点点头。“所以，你有关于弑王者的情报吗？”

        “有，他是个狩魔猎人。”

        “我已经知道了，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要趟这片浑水的原因。”

        “猫学派。”

        “我也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他在来北方之前，还进入猫学派狩魔猎人学院，抢走了一把月之刃和一套最好的魔法盔甲。”

        “月之刃？”

        “以陨石为材料，镶嵌最好的大师制作的符，在提尔·托夏的深山熔炉锻造出来的宝剑，被剑刃击的人会有堕入冰窟的感觉，没有盔甲能抵挡这把武器，据说最好的月之刃只需要击敌手两剑，无论是击了盔甲还是剑刃，都会将敌人冻成冰雕，不过大部分人会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就因为冻僵了手脚而被取走性命。”看着席尔一脸不解的神色，泽林皱起眉头。“你知道古威希尔剑吗？那是地精工匠的杰作，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艺术品……”

        “抱歉，狩魔猎人，我知道你喜好武器，但我们在谈论弑王者。”席尔抬起手。“实际上，我现在有一个怀疑，这场妖灵迷雾，会不会是弑王者做的？”

        “什么？”泽林挑起眉毛。“我听有农夫说，妖灵迷雾是菲丽芭做的，目的就是为阻挡亨赛特大军前进。”

        “这个法术是男性法师施展的。”席尔伸出一根手指。“你可以根据魔法效果看出来这一点，魔法会依照施展者的大脑结构而有所不同，男性的脑部和女性有点不同。若不是情况紧急，菲丽芭也不需要冒险亲自进入战场救下屠龙者和史登尼斯王子，他们是亚甸的希望，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作为瑞达尼亚的魔法顾问，亲自参与到亚甸的叛乱，会引来很多麻烦和争执。”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我需要一个人，能够进入妖灵迷雾，采集到足够的信息，好让我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弄出的这一切。”席尔摊开手。“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戴斯摩，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的男术士。”

        “我不会告诉戴斯摩，不过，我听说过妖灵迷雾有多么凶险，我很想穿过去，但我不会一个人这样做，我才不会傻乎乎的冲进去，哪怕是有人告诉我，弑王者就在里面，我也会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妖灵永远都是最难对付的一类怪物。更别说妖灵迷雾这种东西，泽林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这听起来很像是扭曲幻境，或者某种更加强大的幻术。一般这种情况已经超出狩魔猎人的工作范围了，必须要由更多的法师来解决问题。

        “我可以给你一个护符，让你安全的穿过迷雾。”

        “哦？”

        说着，席尔递过来一个黄铜护符，上面刻着一个泽林不熟悉的符。

        “这个护符的魔法会造成星体投射的局部性干扰，并在两个真实的次元遭遇时产生不协调，进而时空间干预时的重叠变得不稳定。”

        “你的意思是，这个迷雾不是幻象，而是空间干预导致的？”泽林皱起眉头。“能做到这种水平的法师力量很强。”

        “不是全部，你可以认为是，某种仪式令迷雾笼罩范围内的时间又回到了那场战争的时候，但那场战争的参战人员基本上都已经死了，而仪式的力量没有强大到可以让另一个时空正在发生的事情完全进入我们的次元内，所以这些战士以幽灵的形式复活，并且将在迷雾内无休无止的进行着他们那场从来没有结束的战争。没人能在这种战场上活下来，无论杀死多少人，被杀死的妖灵立刻在迷雾复生。”

        看着泽林接过护符，席尔停下了解释。“所以这个护符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穿过去的东西，除非有一个术士能够在你身边不停的念咒。”

        泽林抬起眼睛。“比如说你？”

        “如果我能离开营地，我早就自己到弗坚去了。”席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战争前夕，作为科德温营地里的术士，却跑到弗坚去，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尼弗迦德人来了。上一次他们在泰莫利亚，结果弗尔泰斯特遭到了刺杀，现在他们又在战争前夕跑到科德温。我怀疑他们有所企图。”

        “一个女术士到尼弗迦德的营地去，可能会引起怀疑，但如果是一个到处寻找委托的狩魔猎人，在科德温营地附近和一名尼弗迦德人偶然碰面。”泽林摸着下巴。“听起来像是已经安排明白的剧本。说吧，你想让我和什么人碰面。”

        泽林就知道，一个可以帮助他自由穿过妖灵迷雾的护符绝对不是免费赠送。

        “你很聪明，狩魔猎人，是跟着法兰茜丝卡学的吗？”

        “跟着怪物学的。”

        看着席尔疑惑的眼神，泽林摆了摆手。

        “别在意，你继续说，我在听。”

        “维可瓦罗的艾希蕾·阿纳兴会在今天晚上沿着河边散步，而一个小时后，会有人在告示牌上贴上一个委托，他的护身符在河边巡逻的时候掉了，那里有水鬼，所以能有狩魔猎人帮忙找回，你明白了吗？”

        “也许，我可以拿着这个护符，现在就走？”

        席尔冷漠的说道。“随便你。”

        随后，席尔便离开了。看着女术士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泽林耸耸肩，把护符塞进上衣口袋。

        就算是没有席尔的建议，他也会调查和南方有关的事情。

        到底谁才是弑王者背后的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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