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被烙印的要塞

瑟瑞苟斯特位于魔多的最北端，终日覆盖着皑皑白雪。这里既没有西力斯昂哥的矿物，没有诺恩的富饶，亦没有葛哥洛斯可以为锻炉提供温度的熔岩。有的只是冰冷的岩石和被积雪覆盖的泥土，挖掘不出任何矿物，也无法种植食物，深山只有些危险的野生狂兽，有人说雪山内部有巨兽的存在，没人能证实这个消息，就像没什么人能够活着从巨兽手逃命一样。这里和力斯拉德一样，远离和刚铎接壤的西方，这里兽人的数量不多，全部龟缩在山脉间盆地的一座堡垒。

        泽林跟着凯勒布理鹏走在堆积着些许雪花的黑泥土上，这里隐约能看出小道的痕迹，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条爪印，不久前有几只狂兽从这里经过。远处坐落在山谷的城堡上空飘着缕缕薄烟，和其他地方的兽人城堡相比，这座城堡显得有些冷清寒酸。

        艾尔塔瑞尔邀请所有人到一起来集合，所以伊缀尔返回刚铎战俘们藏身的山洞，召集其他人赶往这里。万幸的是，巴拉诺还活着，他只是在战斗被打晕了而已。他们攻破一座竞技场后，救出了十多名刚铎士兵。

        “这里驻扎着百名半兽人，再加上附近废墟与哨塔的驻军，大概能有一千名可以战斗的战士。的确，太少了，但对我们来说，足够了。”

        “听起来你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凯勒布理鹏脚步一顿，他扭过头。“我比索伦还了解这块土地，他的眼睛一直放在西方，紧盯着奥吉斯力亚斯和米那斯提力斯，对魔多东部土地，力斯拉德和葛哥洛斯，只要持续提供兵员，接受征召，剩下的他毫不关心。这是我们的机会，索伦将会发现，他最大的威胁来自最接近他的地方。”

        “你胸有成竹，精灵领主。”

        “自信源自于力量，游侠。”凯勒布理鹏自信满满的说道。“而我们拥有至尊魔戒后，力量已经重新回到我们的手里。索伦在第二纪元的大战失去戒指，到现在也没有找回。现在，他没有至尊魔戒，力量远不如过去。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他们沿着被踏出的小道接近城堡。泽林好奇的望着艾尔塔瑞尔，又看向不远处的堡垒。风雪在午暂时停歇，泽林能看到城墙上攒动的兽人身影，堡垒大门左右两座瞭望塔上，分别站着四名握着十字弓的哨兵。见到外人靠近，城墙上的兽人无动于衷，当艾尔塔瑞尔走到距离城门不到十米的地方时，伴随着沉重的隆隆声，沉重的大门向左右两侧缓缓打开。

        “所以……”

        “我说过了，现在这支军队属于我们。”艾尔塔瑞尔转过身，将双刀收入背后的刀鞘，淡然的脸色上难得挂上一丝欣喜。“我们击败了戒灵，招募军队，马上就只剩下最后一步。哦，你还解决了一只炎魔，至少在向索伦发起进攻前，不用担心炎魔的问题。”

        泽林上下打量着精灵刺客，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在不到三个月前，你还因为怀疑我可能是兽人的同谋，差点砍断我的手。现在，你却愿意率领一群兽人作战？我从没想到过一个人的思想转变会那么快。”

        “为了对抗索伦，我能付出一切，包括和兽人战斗。”艾尔塔瑞尔望着指上的戒指。“看这个戒指，凯勒布理鹏大人创造出了一个可以消灭黑暗魔君的办法。要是当年第二纪元，最后同盟大战时，能有领主的帮助，或许魔多早已没有任何邪恶的踪影。以及那时如果爱隆大人可以下决心销毁魔戒，说不定也没有如今的那么多危害。”

        “现在抱怨过去的错误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啊，但却可以让我们吸取教训。”艾尔塔瑞尔戴着至尊魔戒的手握成拳头。“看看这座城堡，兽人在新主人的率领下井然有序，现在它们不比刚铎和洛汗的人类军队更邪恶，因为我会告诉它们该做什么，什么不能做，而它们不会有任何质疑。就算我命令它们到奥斯吉力亚斯，为刚铎人重建城市，它们会立刻扛上铁镐，拖着石料出发。”

        “嗯，只要你能确保，你不会最终变成和战争酋长一样的人就好。”望着精灵疑惑的眼神，狩魔猎人耸耸肩。“别在意，只是我见过很多人，经常在离开一个极端后，又走到另一个极端。”

        “那么，游侠，你认为在邪恶当头的日子里，到底是哪一端更好呢？”

        “哪一端都不好，无论在什么时候。”泽林摇摇头。“没有任何一种极端是值得称赞的，哪怕是他们打着怎样的旗号。留意自己吧，艾尔塔瑞尔，不要让你对击败索伦的责任心让你走偏到另一条路上去。”

        艾尔塔瑞尔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她伸出手指，晃了晃。“等击败索伦，土世界将再也不会有任何形成威胁的邪恶，人们将在秩序与和平享受暗影消退后的阳光，到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谈论邪恶呢？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到要塞休息一会，现在这座堡垒属于我。等到日落后，我希望你能到主塔楼来见我，我们要商量一下向邪黑塔进军的方案。”

        “我会准时抵达。”

        望着艾尔塔瑞尔的背影，泽林叹了口气。附近的兽人对站在堡垒的人类视而不见，或许是因为它们如今有了新的主人，或许只是因为艾尔塔瑞尔的命令。泽林看不出这些兽人和其他地方的兽人有什么不同，除了泛着蓝光的眼睛。

        这座城堡，所有生物都艾尔塔瑞尔，确切说，被凯勒布理鹏的至尊魔戒控制了。

        以对抗索伦的名义。

        在狩魔猎人的世界，过去有历史记载的，最强大的术士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用精神法术控制一支军队为自己效力。更何况，这和精神控制似乎还有些不同，这里的兽人看起来非常尊崇艾尔塔瑞尔，虽说它们可能就在几天前见到精灵时会立刻拔刀相向。

        忽然，泽林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背。他转过头，正好看到维吉妮亚正翘着嘴盯着他。

        “她很漂亮，对吗？身体轻盈，苗条，就像只美丽骄傲的天鹅。”

        泽林俯下身，轻吻维吉妮亚的额头。“我必须承认她的确很漂亮，要是说不漂亮我自己都不相信。”

        维吉妮亚意外的挑起眉毛。

        “但这个世界有多少漂亮女性都不重要，因为她们不是你。”

        她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要是我和精灵女士那样，都懂得读心术。”维吉妮亚摸着脸颊一侧富有光泽的黑发，轻哼了一声。“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说。”

        “那我就不会说了，因为你会直接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要是在赛洛迪尔。”维吉妮亚咯咯笑道：“你一定是全帝都最好的推销员。哦，你身上的伤，需要我用法术帮忙恢复吗？我的魔力不多了，剩下的材料只能再做两瓶药水，但恢复法术消耗不了太多魔力。”

        在和炎魔的战斗，泽林身上留下了一些擦伤，虽然有降落伞和昆恩法印的保护，但一些滚落的岩石和冰渣还是砸到了他。

        “不用。”泽林将包裹着绷带的手掌合拢，又松开。“休息一天应该就能恢复了，我以前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当然是去休息，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而且没有吃一口食物，喝一口水了。”泽林打量着这座堡垒。这里过去可能是人类的城镇，心地区的建筑在风格和样式与米那斯伊希尔有相似之处。“我想这里肯定有兽人没有占据的房子，让我们找一个，然后休息一会。”

        “要尝尝我做的食物吗？嗯，我是说……”维吉妮亚顿了顿。“我之前学过一点，我想比不上尤瑟夫卡女士那么好，但应该不会多么差劲。”

        “嗯。”泽林点点头。“我很期待。”

        难得的休息时间让泽林好好放松了一下。堡垒不停的有眼泛着蓝光的兽人涌进，艾尔塔瑞尔过去在其他地方烙印的战争酋长正带领着它们的士兵赶来集结，为接下来的决战做准备。

        当天晚上，当泽林抵达城堡主楼时，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已经抵达了这里。要塞已经聚集了超过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兽人士兵，有骑着狂兽的骑兵，还有握着盾牌与长矛的卫兵，无论何时都难以安静下来的狂战士，清点投矛和弩箭的射手，当然，最多的还是握着单手剑的步兵，它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围绕在篝火边，或者酒桶旁，喧闹声、叫嚣声充斥着堡垒的每一个角落。泽林走在通往城堡主楼的街道上，这些兽人们没有一个看向走过的人类，就像是狩魔猎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等他抵达城堡时，他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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