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阿拉贡援助

“阿拉贡。”

        泽林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暗棕色的皮甲，套在皮甲外的夹克与身上墨绿色的风衣融为一体。刚铎的天气有些燥热，但他依然披着沉重的斗篷，一双合适的长筒软皮靴上沾着些泥土，看得出来，他一定经常在野外旅行。在渗着灰白的黑色乱发下，有着些许杂乱胡茬的脸严肃却又不失友善。

        “也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大人？”

        “我不是什么大人。”阿拉贡说。“我是一名游侠。”

        “游侠？哦，请原谅。”泽林轻吁了口气。“您打算和我一起去魔多吗？”

        “别以为阿拉贡是孤身一人，泽林。”甘道夫走向城门外，阿拉贡跟在他身后，见状，泽林也跟了上去。

        米那斯提力斯安宁祥和，夜晚的城门也不需要关闭，不过这种情况很可能在最近几天内画上句号。当魔多大军大规模跨过黯影山脉，到米纳斯魔窟集结时，白城的居民们在白天恐怕都可以看到远处那片永远挥之不去的阴云。

        “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泽林说，他担心甘道夫和阿拉贡可能不太了解魔多里的情况究竟有多糟，任何一个没有去过的人都想不出，一群人类如何在完全被兽人统治的地方生活。他们现在只能躲在山林与岩窟，强敌环伺，没有退路。“我们至少需要几百名英勇善战的战士，由一些勇敢强大的人率领，我们至少要深入魔多一半的路程，突破兽人的封锁，然后在更多的敌军包围过来之前，突围出去。除非还有更好的办法，比如从哈拉德人的领土绕过去。”

        “两者的危险程度相同。”阿拉贡说。“哈拉德人向索伦效忠，如今黑暗魔君动员起许多兽人部落，必然会召集哈拉德人的军队。乌姆巴尔海盗的旗帜遍布灰港到多阿姆洛斯的海面上，哈拉德人一定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威胁刚铎边境。”

        “你很了解南方的人类？”泽林望向阿拉贡，这位游侠看起来不是那么年老，但他眼的神色表明，他早已过了莽撞的年龄。

        “我曾经攻击过海盗。”阿拉贡言简意赅。“他们也是一群难缠的敌人，但和兽人相比，魔多的威胁最严重。我和甘道夫商量，如果能在兽人汇聚起来之前，对魔多发动一次突袭，打乱他们的部署与计划，就能为魔多外的人们争取时间。”

        “没错，但你们最好小心，戒灵已经归来，这一次米那斯伊希尔的沦陷，就是因为有戒灵参与，否则城市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攻破。”

        泽林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我赞同这个想法，但要支撑这个想法，需要足够强大的战士，而不是我们几个人，就挥着剑去挑战敌人。我能联络上魔多剩下的人类，诺恩部落还有之前黑门被击破后残余的部分游侠，以及米那斯伊希尔里的溃兵。哦，对了，凯兰崔尔夫人的刺客也在魔多活动，袭击戒灵。”

        “听起来我们在魔多还有不少朋友。”

        “敌人更多。”泽林强调更多两个字。“我们绝对不能轻敌，否则我们只是白白耗费力量。而且，里面有许多人需要帮助，恐怕我们还要分出一些人手来帮助人们撤退。”

        他很高兴甘道夫和阿拉贡有与他相同的想法。派出小部队，以袭击的方式提前攻击索伦，总好过让索伦做好准备后大举进攻。但刚铎不会派遣援军，他很怀疑，甘道夫能找到多少帮手，或许凯兰崔尔夫人决定派出一支精灵战士进入魔多？这显然不太可能，一支精灵部队跨越洛汗与刚铎的北部来到米那斯提力斯不可能没有任何迹象，灰袍巫师抵达白城都引起了一些扰动，更别说一群精灵。

        “我们早有准备，泽林。你离开罗瑞恩后的第七天，拉达加斯特派乌鸦告诉我，半兽人出现在洛汗，并且和人类爆发一场战斗。那时我刚刚抵达距离布理五十里远的地方。那时我判断，我之前得到黑暗魔君的密探在南岗地区出没的消息可能有误，有人故意散播这个消息，来让我的注意力从魔多转移到其他地方。所以我找到阿拉贡，他和其他游侠正在布理南方，监视那片土地上的邪恶动向。”甘道夫望着远处的黯影山脉，漆黑的山麓如一条恶毒的巨蟒盘卧在天边。“五十名游侠会赶来帮助，他们现在就在安德洛斯南边。”

        “我们已经做好和兽人战斗的准备。”阿拉贡说，他轻轻的弹了下挂在腰间的剑柄：“黑暗魔君会知道，土世界不是它可以随意指染的地方。”

        “黑门曾经有一百多名游侠，但兽人还是击溃了他们。”

        “但这一次，溃败的将是兽人。”阿拉贡神色严肃，但在他的眼，泽林看到的是自信而非自大。狩魔猎人看向甘道夫，后者同样点点头。

        “看起来你们经常和兽人打交道？”

        “我们和索伦的爪牙战斗了不知道多久。”

        “不用担心，泽林，阿拉贡和游侠们都是和兽人战斗的好手。”

        “我只是希望能有更高的把握。”

        见甘道夫这样说，泽林没有再多说什么。

        “迪耐瑟不肯派兵进入魔多，但他派遣到奥斯吉力亚斯加固防御的将军不会对半兽人有半分好感，如果半兽人追到边境来，他们会主动出击。”甘道夫取下烟斗，长呼出口气，雾气在面前变成一团烟圈。“明天白天是进入魔多的好机会，半兽人讨厌阳光，索伦会用黑云遮蔽太阳，但他刚刚夺取米那斯伊希尔，力量还不能扩散到整个黯影山脉，正午是邪恶力量最虚弱的时候，跨过山脉，直接攻击索伦防备最薄弱的地方。”

        “诺恩。”狩魔猎人提议道。“索伦要召集一支半兽人军团，他需要喂饱它们，才能让这些半兽人不至于因为饥饿互相残杀。诺恩是魔多唯一出产粮食的地方，一旦我们摧毁那里，已经在黯影山脉脚下集结的大军将失去后勤补给。”

        “你知道兽人的粮食储存在诺恩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诺恩里的人类部落，他们最了解自己居住的地方。”

        “很好，我这就去告诉其他人，让他们继续往南移动。”阿拉贡说对泽林点点头。“明天，我们在奥斯吉力亚斯东边会面。”

        “我会在太阳移动到天空正间的时候准时抵达。”泽林又看向灰袍巫师。“你呢，甘道夫，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现在恐怕不会离开米那斯提力斯。”甘道夫摇摇头。“对抗黑暗的战场不止魔多，在刚铎的图书馆可能藏着对抗索伦的关键线索。我要在这里停留几天，查阅卷轴，等拉达加斯特的乌鸦再次抵达时，我会让他通知凯兰崔尔夫人和爱隆大人，圣白议会有段时间没有召开了，我想是时候讨论关于索伦的事情。我会尽力说服所有人，为还在魔多对抗索伦的战士们提供帮助。”

        虽然甘道夫没有承诺他可以做出怎样的援助，不过听到他的话后，泽林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这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上午，狩魔猎人根据城市卫兵的指引，找到攸瑞丝的家。那是一处位于城市不远处的农场，攸瑞丝的父亲是退休的城堡守卫。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攸瑞丝的神态明显憔悴了许多。失去儿子，担忧丈夫，让她的鬓角甚至出现了一丝白发。

        看完信后，攸瑞丝沉默些许。

        “他这段时间还好吗？”

        “还不错，他已经召集了许多帮手，还活着的游侠以及乌顿的被放逐者都愿意帮助他。”

        “他受伤了吗？”

        “没有，半兽人还伤不到他。”

        “那就好。”攸瑞丝点点头。她望着篱笆外来回踱步的坐骑，忧伤的叹息一声。“我不写信耽搁你的时间了，但我想拜托你，如果你下次再见到他，请告诉他，无论如何，请他一定要回来。我已经失去了蒂海尔，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了。”

        攸瑞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或许是想说的太多，结果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终，她只是揉了揉眼角。

        “如果你在魔多的话，还请你多多帮助他，以及，告诉他，我爱他。”

        “我会转达的，夫人。”泽林点点头。“请您多保重。”

        说罢，他转身走向坐骑，翻身上马，在天边逐渐升起的阳光下，朝着奥斯吉力亚斯的方向策马而去，在那里，他会和维吉妮亚汇合，然后去见阿拉贡和他的游侠。

        随着马蹄向东，天空阴沉，魔多的阴影愈发浓厚，末日火山喷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乌云，飘起的烟灰跨过黯影山脉，奥斯吉力亚斯的上空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是场战争。

        一场危险的战争。

        但现在这场战争不是将要画上句号，而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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