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艾瑞汀的暗剑

寒风呼啸。

        但狩魔猎人的话语更冷，比混杂在风的冰渣更狠。

        泽林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每个人都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是正确的，至少要让自己相信，自己正在做正确的事情，于是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去打击反对自己的人，将任何违逆自己意愿的人当做蠢货。他们就可以问心无愧的，沿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一路走下去，无论这期间导致了什么样的结果或影响，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些蠢货不肯配合的下场。

        说服别人总是那么困难，但说服自己却是最简单的事情。

        贾奎斯的幻象消失了。

        泽林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确切说，他从未离开。贾奎斯的能力很奇怪，他的魔力很强，能够将狩魔猎人带到这未来的世界，他可以穿梭时间，这是维格沃茨绞尽脑汁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但他的魔法又很弱，只会一些简单的小戏法，扔出一枚火球，将火元素汇聚到一起行程旋风，或者创造幻象。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魔力，却要使用许多学徒才会用的魔法，更别说他大部分时间用剑与盾来战斗。

        一路上，泽林没有遇到什么敌人。

        确切说，没有多少对他表现出敌意的生物。

        这里有些猿人，但大多被冰封起来，有些冰块上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也许是白天的气温没那么低，不过通过那不规则的冰块外形，泽林可以确定，这些没能在夜晚返回洞窟的猿人恐怕要被永远的留在这里。

        变种人站在通往神殿的山坡上，它们一左一右守卫着这里，贾奎斯也许的确做到了他所说的其一部分。他创造出一种可以在如此严寒下还能正常活动的生物，并且有足够的实力对抗风雪出现的怪物。

        神庙只剩下环绕在坡顶的立柱，风雪让立柱上的雕画早已失去颜色，顶部堆着些许积雪，随着寒风时不时掉落些许。贾奎斯站在立柱间，望着越过变种人守卫走上来的狩魔猎人。

        “你还坚持你的想法吗，贾奎斯？”

        贾奎斯没有抽出剑，也没有再次逃跑。

        “在你看到这些后，你还是认为，我的行动是没有必要的，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吗？”他反问道。“你也许会坚持下去，但其他和你一样的狩魔猎人呢，就算没有我的变种人军队，你能保护所有人类面罩白霜的侵袭吗？其他狩魔猎人，他们会心怀疑虑，就像贝尔迦连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狩魔猎人的身份有认同感和荣耀感。不，不可能，但我的变种人可以做到，但他们需要的教育和领导，他们需要你！我们可以合作，泽林，我们联手，创造一支无人可敌的变种人大军！你带领这支军队，他们将成为人类的守护者！”

        “我还有一个提议，贾奎斯。”泽林伸出一根手指。“投降，撤离你的变种人大军，离开这片大陆，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消失，积蓄力量，等到这个世界真正需要你的时候，带领拯救世界的大军返回，你将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一支变种人大军的存在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言而喻，南方与北方都会想办法收拢或者打击它们，这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注意，最终将力量白白消耗在猜忌带来的阴谋。

        “离开这片大陆？说的轻巧！去哈克兰？去欧飞尔？我们无处可去！”

        “听我的，撤回你的军队，在国王面前表现谦卑，你可以拯救许多生命。我将给予你一个可以前往的地方，一个可以容纳一支大军的地方。”

        有许多地方可以容纳一支几百人的变种人军队，玛哈坎的传送门已经足够稳定，得益于法兰茜丝卡的定向导航技术，他已经可以让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分批次穿越传送门。只要有足够的术士在旁边稳定，如果是为了对抗白霜与狂猎，泽林相信蒂莎雅会愿意带领她手下那些信得过的术士来帮忙，对于狂猎，也许贾奎斯在一些地方做错的，但他和他的军队在某些时候仍然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如果狂猎返回这个世界，那么泽林不会像之前那样，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冲击一支军队，他会指挥另外一支军队去攻击他。

        “狂猎，狂猎之王已经入侵过这个世界，他们去年绑架了至少几十名人类和半精灵，半年前，我们和他们战斗过，但我们没能成功，你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想要保护人类？是的，机会就在面前，当狂猎再次出现的时候，你会得到这个机会。你在担心白霜，但我可以告诉你，每一次狂猎出现的时候，总会伴随着白霜。也许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并非洪水与降温导致的毁灭，而是狂猎过后的地方。”

        第一次，在贾奎斯的眼，泽林看到了一丝困惑。

        “你确定？万一你是错的呢？”

        “我从未说我是正确的，但我们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急需力量，贾奎斯，你对希望知晓太少，对绝望了解太多，你知道是谁让我见到的眼前的一切吗？”泽林摊开手。“芙蕾雅，对于让我见到这一切的女人，除了芙蕾雅外，我不知道还会是谁。你以为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晓我们的世界要面临什么灾难的人？不，你不是。早已有人知晓，并且在为寻找解决办法而努力。”

        泽林放低的音调。

        “听我的，贾奎斯，不要被将来的灾难吓到。你会在奇奇魔围攻贫民窟的时候，到那里去救下躲在森特家里的人们，你不是无可救药的偏激者。我将向你展示，如果那样的白霜真的到来，我们还可以做什么。”

        贾奎斯沉默了。

        风雪呼啸着。

        “我错了？”他问道。

        “还有改正的机会，就像你说的，我们可以合作，你知道你到现在为止，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泽林反问道。“在你想要组建变种人大军的时候，你选择了抢劫和盗窃，而不是去玛哈坎和我商量，或者到凯尔莫汗，和狼学派的其他人商议，你见到了贝尔迦连，就认为我们一定会反对你的想法，或者根本不和你商量，就将你赶走。你知道，我们狩魔猎人不是所有人都抱有相同的想法，那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会抱有更好的想法吗？因为你一直在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我们。现在，贾奎斯，趁这一切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板，快收手！”

        贾奎斯垂下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人说，你是最通情达理的狩魔猎人，我想是对是，我本来想去找杰洛特，但我想他可能不会相信我向他展示的这些。”

        泽林没有说话，不过他无法确信，如果没有之前芙蕾雅女神向他展示的幻象，他是否会相信贾奎斯的话语。

        “好吧，我会听你的，泽林，别辜负我的想法，我会收回军队，然后去向弗尔泰斯特表示谦卑和投降，然后……”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一把长剑贯穿了贾奎斯的胸膛，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胸前刺出的长剑，似乎从未想到会有人能在未察觉的时候袭击他，泽林同样睁大眼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剑和他无关。

        “我想你们的闲聊结束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出现在神庙废墟间。泽林认识它。“现在，该我上场了，对吗，狩魔猎人？还有你，长者之血的继承人。”

        贾奎斯的背后，浮现出艾瑞汀阴冷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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