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再临威伦

威伦。

        和诺维格瑞只有一河之隔，但这条河岸的两侧，便是两片截然不同的土地。

        莫莉恩在第三天准时抵达，她带来了自然的恩赐。于是德鲁伊大祭司与狩魔猎人没有耽误时间，他们即可出发，用了两天时间，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他们越过维吉玛直辖领的边界，踏入了威伦的土地。

        莫莉恩看起来和其他树精没什么不同呢，绿色的皮肤，蓬松的发丝，只有些许翠叶挂在身上，成了树精唯一的装饰品。她继承了艾思娜那双冰冷的琥珀眼睛，以及树精们高超的箭术和灵敏的技巧。一路上，泽林很高兴在树精的眼，狩魔猎人与人类属于两个不同的种族，否则他不知道莫莉恩是否愿意会和一个人类合作战斗。

        毕竟对于一个只有女性的种族来说，人类最大的意义在于可以让她们产生后代，诞生出新的林精，而不是合作者。

        “莫莉恩，最近布洛克莱昂的情况怎么样了？”

        “森林们永远不会改变，vatt'ghern（狩魔猎人）。”莫莉恩走在崎岖不平的岩石上，树精们没有衣服的概念，就像不会有树木需要在树皮上再包裹一圈棉布一样，她们只会在身上用树叶和藤蔓进行些许装饰，有时候，泽林也只能依靠这个来分辨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为了避开人类，他们选择了最偏僻的道路，但就像野狼不会因为道路上的石子而划破脚掌一样，树精们也不会因为没有靴子而导致脚掌因磨损而肿胀。

        “我希望艾思娜女王已经决定和弗尔泰斯特国王和谈了。”

        曾经，泽林和法兰茜丝卡一起带着弗尔泰斯特的信前往布洛克莱昂森林，泰莫利亚希望能通过谈判来解决布洛克莱昂森林的边境问题，减少摩擦与冲突。艾思娜女王给予了回应，但狩魔猎人实在无法对树精们的妥协抱太大希望。

        “意见还在分歧，和谈的成功与否不仅在于我们，还有人类。”莫莉恩站在岩石上，眺望山坡下的林地。“人类将让步当成软弱，相信友善的行为是陷阱，而我们不会出卖神圣的林地，人类不能踏入布洛克莱昂，那会玷污布洛克隆之树。”

        泽林曾见到过布洛克隆之树，那是颗树冠直入云霄的巨树，正是这颗巨树的存在，令布洛克莱昂成为一片与众不同的魔法森林。

        “和谈的成功是在于双方的诚意，而不是将自己关起来臆想或者单纯的依靠压力来解决敌人，那样只会让原本能解决争端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也许几十年对树精来说不算什么，但人类已经换了快两代人，你们也许可以试着了解一下如今的人类。”

        树精不愿意骑马，所以他们的速度要比正常来说慢一些。否则按照泽林的想法，他们应该在昨天就抵达威伦。

        “vatt'ghern，nordessulf'heidananmoeras.（狩魔猎人，北方什么都没有，除了沼泽和怪物。）”

        “aenseidhe，aenwoedbeanna，dh'oine，还有。”泽林顿了一下，他忘记了上古语矮人怎么说，望着莫莉恩琥珀色眼睛的询问，他摆了下手。“还有矮人，地精、地灵、半身人。世界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莫莉恩，你们应该将小脑袋从布洛克莱昂的森林探出来，多看两眼，如今的世界和一百年前截然不同。所有的种族都可以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必须要缺少森林之女呢？”

        “我看到松鼠党们正在森林苦苦挣扎，而人类对他们紧追不舍。他们可以这样对待精灵，也可以这样对待树精。”莫莉恩不仅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还有她的顽固。“这牵扯到种族问题，我们必须谨慎小心。”

        “人类可没有那么长的寿命，他们恐怕没有耐心，等到一场超过五十年的讨论。”

        “我们清楚，至少我们开始和人类接触了。”莫莉恩和德鲁伊大祭司沿着山坡向下走去，他们原本可以走一条更平缓的道路，但莫莉恩否则了这个提议，因为那条道路上必然会遇到人类，还有人类的村落。“不过有些方面你说的可能很对，世界变化太大了。最近女王决定，为愿意到布洛克莱昂森林，和树精交配的人类提供必要的食物。结果最近森林边到处都是男性人类。我以为他们应该很厌恶做这些事情，至少在一百年前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我们不得不告诉他们，我们只会挑选最强壮健康的男人，其他人会被赶出去，而且得不到任何食物，才让他们稍稍冷静下来。现在的人类数量已经多到极为缺少食物了吗，vatt'ghern？”

        “嗯，我想，你们还需要更加了解一下人类。”泽林摇了摇头。“食物对人类的吸引恐怕没那么大。”

        狩魔猎人曾经听说，布洛克莱昂森林南方的布鲁格王国，那里的国王一向喜欢树精，而且因此一直没有子嗣。实际上，要是和这些树精接触的时间长了，便会发现她们除了性格顽固而且对其他人过于冷淡外，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我还无法理解，但这是好事，我们种群的数量开始恢复了，也许可以在一年内恢复到与人类爆发冲突前的水平。不过，你很关心布洛克莱昂？”

        “我可能只是有些多管闲事罢了。”泽林摆了摆手：“不过，我认为，你们和人类的战争完全没有必要，就像松鼠党和人类的冲突一样。如果能尽可能的结束这些冲突，对所有人来说都好。”

        “松鼠党？那些孩子们？不，他们已经遗忘这场奋斗的意义太久了，他们渴望鲜血与复仇，对人类的轻蔑，让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开始变得像人类。我们树精只想保护家园，并没有把人类赶进海里的野心，vatt'ghern。”

        德鲁伊们选定的见面地点就在威伦的十字路口旅店附近。当然，他们不会进入旅店，也不会靠近，德鲁伊们有一套自己的见面方式。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的德鲁伊都不愿意过多的与人类接触，他们有时会外出旅行，寻找有天赋的孩子，而大部分时间，是人类主动去拜访他们，他们更多充当心灵导师、学者和炼金术师的角色。不过群岛的德鲁伊与他们截然不同，这些史凯利杰的德鲁伊更愿意和豪爽的人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当然，无论是梅里泰利信仰，还是德鲁伊法环，到了史凯利杰都会变得极具史凯利杰的风格。

        “尔米亚，你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健壮。”

        亚麻夹克下套着红色袍子，带着高顶帽，留着络腮胡的群岛德鲁伊首领已经站在约定好的见面地点，见到维吉玛的德鲁伊大祭司，尔米亚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也是，奥尔尼。”

        和群岛的德鲁伊比起来，北方的德鲁伊服饰显得和其他信仰的祭祀没太大区别，棕灰色的袍子和头冠令他们看起来像是一颗松树。

        尔米亚望向和大祭司同行的人，他对莫莉恩点了下头。“ceádmil,weddbrokiloene（欢迎，布洛奇隆之子）。还有，一个狩魔猎人，欢迎。”

        “愿自然与您同行，德鲁伊。”莫莉恩对尔米亚伸出手。

        “我是泽林，一个狮鹫学派的狩魔猎人，很高兴见到你，尔米亚大师。”

        泽林注意到，在附近还有四名穿着深黑色袍子的德鲁伊，他们应该是和尔米亚一起到这里来的群岛德鲁伊之环成员。这数量正好，因为据他所知，四名德鲁伊便可以释放出极为强大的法术。

        “我曾见过你们其的一员。”尔米亚掐着腰，对泽林说道。“白狼，你们最有名的一个，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大概是十七年前，我们在辛特拉合作过，我对你们狩魔猎人的技艺印象深刻。啊，你认识格德吗？”

        “认识，三年前，我们在群岛上解决了一个冰霜巨人。”

        “哦，对，是你。”尔米亚拍了下手。“我差点忘了，我对你的名字很熟悉，但我一时没能想起来。非常好，我们一定收复神圣橡树。我的乌鸦已经和安妮塔女祭司取得了联络，她很快就会赶到，我希望她们在路上不会被耽误。”

        尔米亚的话音刚刚落下，泽林便听到附近的灌木丛后传出了一个略显冷漠的声音。

        “我们才不会耽搁，尔米亚，我已经拜托乌鸦告诉你，我们很快就会抵达。”一个又高又苗条的女人走了出来。钢灰色的长发从她的肩膀上垂下来，她的前额上纹着一株榭寄生，和其他德鲁伊一样，南方德鲁伊那白色的长袍上没有任何标志和装饰。和钢灰色长发的女人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两名德鲁伊学徒。“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尔米亚，奥尔尼。神圣橡树为你们提供阴凉。”

        她的脸庞非常消瘦，甚至可以说是憔悴，但矢车菊般的淡蓝眼睛却充满了友善：“我看到有两位盟友，很高兴见到你们。既然已经到齐了，我们出发吧，剩下的准备工作，可以在路上解决。”

        “等等，其实盟友不一定只有两个。”泽林说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你们不介意多等一会，我有一个朋友可能会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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