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章威伦男爵

“你想要坐船过去？不行不行。”

        穿着厚皮夹克的士兵摆着手，站在渡口前挡住去路。另一名士兵站在栈桥旁，两手藏在袖子里，不停的来回踱步让自己身上暖和一些。

        “为什么？我不认为这片湖泊出了什么问题。”泽林的视线越过士兵的肩膀，望向那些正在渔船上，将渔网拖上甲板的渔民。“为什么那些渔夫能坐船到湖上去，我就不能。别告诉我你们现在还要出租船只来赚钱。”

        “没错，你坐船是要花钱的，这片土地属于维瑟拉德男爵所有，你不是威伦本地人，既然不向男爵交税，就要交租金。”士兵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而且你交租金也不行，那些渔夫是在湖上捕鱼，而你是要到这座岛上去。男爵阁下正在岛上与亚历山大大师见面，那座岛是男爵的私人城堡所在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权进入。这是私人领土，对吧，你不能进去。”

        士兵开始嘟囔一些私人财产的条条框框，不过泽林认为，他只是闲的无聊而已。

        泽林清了清嗓子，指着对面岛屿上的城堡。“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你们的男爵，我来找亚历山大，你可以去告诉他，有个狩魔猎人来找他，叫泽林，如果他还记得手里的实验材料是怎么来的话。你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来找他，如果他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情，我希望能尽快见他一面。”

        “不行，男爵阁下不喜欢在和客人见面的时候被打扰。”士兵再次摇摇头。“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要是没了工作，我就只能到到处都是鬼魂与怪物的田地里工作，我还年轻，还不想死，我还有个妻子，她也很年轻，我更不能死。而且那可是法师，人们都在说，他会用活人做实验，会把人变成青蛙扔进锅里炖汤，前几天我还看见有人运了几箱子活老鼠进去。谁会吃老鼠呢？肯定只有那些可怕的巫师。”

        泽林发现自己之前错了，这个士兵不是闲得无聊，而是话痨。

        “也许一些租金可以平息男爵的愤怒，并且补偿你的损失？”

        “呃……”

        “二十怎么样？”

        “不行，太少了”

        “克朗。”

        “这个……”听到是克朗后，士兵犹豫了一下，他们的薪水每周也不过十五枚奥伦，虽然在战争结束后，每个人能赚到的奥伦币都多了一些，但实际上是奥伦币的含金量更低了。“但是男爵他，我实在不想触怒他，你见面后会离开，我总不能离开威伦。”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尤金。”另一名一直在踱步取暖的士兵走过来，推开自己的同伴。“跟我来吧，外来者，我带你过去。要我说，我们的男爵才没那么糟糕的脾气。还有”士兵伸出两根手指，眼睛认真的盯着泽林“二十枚克朗，是克朗，不是奥伦币。”

        “当然。”泽林拿出两枚大钱。“去把渡船的绳子解开吧，我实在不想继续耽误下去了。”

        “喂，西蒙斯，你疯了吗，这风险太高了，要是我们惹男爵阁下不高兴，我们接下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不过他的同伴没有在意他的唠叨，而是径直走向码头。

        士兵的效率很快，可能比去为领主办事的时候效率都高，等泽林牵着马匹走上简易栈桥的时候，他就已经解开缆绳，把船头调整好位置。泽林不放心把马匹留在岸边，他确信，等他离开不到十五分钟，就会有手伸进马鞍袋里，于是他牵着马走上渡船。还好这不是艘狭窄的木舟，但就算如此，有一匹马走上来还是让渡船摇晃了一下。

        等渡船驶离岸边的时候，那名叫尤金的士兵还在患得患失的抱怨着。

        渡船的尖端将水面上的浮冰向两边推开，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岛屿塔楼显得格外清晰。泽林注意到，这座塔楼的顶端已经破损了，墙体崩塌了一半，已经可以直接看到顶部楼层里面的情况。整座高塔是由砖块砌成，但砖块已经在风吹日晒下变成了深黑色。岛屿上有一条从码头通往城堡的小道，岛屿另一端还有一处圆形广场，据说那里是本地人进行某些祭祀仪式时会使用的地方，就像路口经常可以看到的燃烧着蜡烛的雕像，人们会在这些地方敬拜他们的天神。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齐膝高的杂草已经将地面彻底掩盖。这里似乎根本没有人清理过，若不是不远处的城堡和被夯实的小路，泽林肯定会以为这里是座无人岛。

        沿着道路没走出多远，道路两旁的杂草便被尖锐的木桩阻隔开来，一圈木桩环绕在城堡塔楼四周，只有位于小道方向的一处开口。就像是座营地，门前悬挂在木杆上的旗帜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木栏前正低头打着瞌睡的士兵听到有人走过来，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望着走过来的人“这是谁？西蒙斯，你的朋友？”他指着泽林问道。

        “不，是亚历山大大师的朋友。”

        听到西蒙斯的回答，看门士兵像是看到麻风病人一样缩了缩脖颈，皱起眉头。

        “快点过去吧，大师和男爵阁下都在二楼。”

        西蒙斯扭过头，对泽林招手。“快点，我们走，别耽误时间了。”

        泽林跟着士兵走过木栏，听到后面的吐痰声。

        在进入城堡塔楼前，他先把马匹放在马厩里，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正在里面，为一匹枣红色的马清洗身体。泽林扔给他一枚银币，交代他在喂给这匹马的草料里参些燕麦。需要休息的不仅是狩魔猎人，马匹同样需要休息。马童接过银币后，不停的保证，绝对会在泽林离开前，把马匹照顾好好的。他发誓自己的父亲是在维吉玛城堡里，为那些贵族们照看名贵马匹的人，虽然泽林很好奇，他记得维吉玛城里不允许骑马进去。

        “这里的人好像不怎么欢迎你，他们讨厌你。”

        “没错，习惯就好。”

        “为什么？”

        “有时候这不需要理由，比如说，我们两个站一起，你那么漂亮，而我比起来又是那么丑，所以他们就讨厌我。”

        玛利亚轻哼了一声。“这里的人肯定一辈子都不会照镜子。”

        “不，自己看自己总是最好的。”

        前面的士兵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泽林，在好奇为什么狩魔猎人会忽然低声说些什么，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冷战，立刻加快了脚步。

        走进城堡塔楼，岛上的寒意立刻被壁炉温暖的火焰驱散。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告知男爵阁下。”士兵小步快跑着消失在楼梯上。

        泽林四下打量着这座厅堂，这里似乎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和其他的城堡装饰没什么不同，长条桌和软躺椅，还有悬挂在墙壁上的风景油画，贴在墙壁边的书柜里排满了书本，墙角装饰着银制饰品，厅堂的规模并不大，塞进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和家具后显得有些拥挤。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在门口旁的角落里，堆放着许多长条箱，其有一个箱子是打开的，泽林看到里面放着不少日常穿着的衣物，仿佛有人要搬家一样。

        没一会功夫，泽林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士兵出现在楼梯上，身体从扶手边探出来对泽林说道。

        “男爵阁下要见你，快点上去。”

        没有在意士兵离开擦肩而过时那见鬼似的眼神，泽林走向通往二楼的阶梯。

        刚走上二楼，泽林便看到一名衣着灰色长袍的法师和一名穿着淡棕色绒毛夹克的男人坐在圆桌旁，望着走上来的自己。桌面盘子里摆放着吃了一半的面包与烤肉块，还有只剩半瓶的葡萄酒。显然，这里的主人和客人关系不错，而自己就是打扰午餐的人。

        “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亚历山大站起身，拍了拍长袍，捋顺上面的皱褶，走向泽林，对和他一同进餐的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将诺维格瑞从瘟疫拯救出来的狩魔猎人，玛哈坎的狩魔猎人大师泽林，我能得到研究瘟疫解药的材料多亏了他。”

        亚历山大对泽林笑了笑，然后指向坐在餐桌旁的男人。

        “这位，是威伦的统治者，仁慈好客的维瑟拉德男爵，魔法事业慷慨的赞助者。”

        维瑟拉德男爵对泽林友善的点点头，他站起身，张开双臂。“我听说过您的大名，狩魔猎人大师，欢迎您来到这里，希望那些笨手笨脚的士兵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他们都是群农夫，没什么礼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客人。我正在和亚历山大大师商谈如果解决瘟疫的事情，既然您正好来了，想必您还没吃午餐吧，请坐过来和我们一起享用。”

        说着，维瑟拉德对通往三楼的楼梯叫喊道。“安娜贝，去告诉厨师，把城堡里最美味的食物准备好，端上来，我们来了位尊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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