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分头计划

维瑟米尔再一次证明听取年长者的经验是有道理的。

        这场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傍晚的时候，风就停了，但是雪却没有丝毫减少的意味，门前厚厚的积雪让雷索这个很少露出情感表情的狩魔猎人难得表示了自己的惊讶。雷索是古雷塔人，不过大部分时间在南方活动，很少到北方来，不要说积雪，在南方，下雪都是不常见的事情。越过艾宾往更南方，则是大片的沙漠和绿洲，对于不少南方人来说，下雪不过是只存在于自然科学书本上的天气名词。

        “我听说南方的军队在跨过亚鲁迦河进攻北方的时候，冬天的风雪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你知道，有些南方士兵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风雪和整条结冰的河流。”

        “你说不错，所以试一试这个。”

        雷恩说着，扔出一张刺骨冰霜。“为什么那些教授不肯让牌桌上方的尼弗迦德士兵在遇到寒冷天气时受到更多伤害呢？”

        “因为这不公平。”

        “是啊，但战场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这场雪不仅对南方人是罕见的，对北方人同样也是。泽林经常在北方生活，他可以说，他已经五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暴风雪了。这样规模的降雪绝不仅仅会停留在凯尔莫汗地区，可以想象，哪怕是这里的积雪停歇，他们也会面对某种程度的麻烦——泥泞的道路和积雪融化时变得更加寒冷的气温。

        也许明年的气候会更糟糕，但谁知道呢？寒冷让人们穿上塞满棉花的裤子，毛皮大衣，还有可以遮盖耳朵的皮帽，于是棉花价格开始疯长。过去谁会在意种植那些棉花呢？亚鲁迦河甚至都不会在冬季结冰。

        “我一个人先去威伦，去勘察一下吊死鬼之树附近的情况，玛哈坎有一套术士的千里镜，我们可以直接取得联络。”泽林翘着腿，仰在靠椅上，随手扔出一张天晴。“庞塔河在浮港到诺维格瑞的下游地区水势湍急，我想最多会出现一些浮冰，但还是会有坚硬的货船在上面航行。乔治应该能找到一艘船，我认识一位跑庞塔河贸易的船长。一旦有情况的话，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泽林认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一个人去威伦比较方便，他不清楚狂猎是否了解威伦的情况，但如果超过三个狩魔猎人一起行动，难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况且，等他到了威伦后，也不见得是一个人战斗。有必要的话，他能找到一些战斗力不错的朋友。

        “我赞同，我们是去埋伏狂猎，而不是被狂猎埋伏。”桌面上扔出去一张投尸机，泽林微微皱起眉头，他最讨厌这张卡牌。据说北方和南方同时抗议过这张卡牌的出现，南方人认为这是在故意抹黑他们，北方人则认为这东西实在令人是感到棘手。

        “你一个人？不会遇到麻烦吗？”正蹲在附近一个老箱子边，清理里面杂物灰尘的维瑟米尔问道。“你不如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去，两个人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也好互相照应。”

        “没关系，我知道一名法师，叫亚历山大，他正在威伦的一座湖岛上研究那场在西达里斯半岛爆发的瘟疫。而且我过去和威伦的男爵打过交道，我走到可以向他们打听消息。”

        上一次在诺维格瑞解决瘟疫船后，卡度因向泽林说过，他把击败瘟疫妖灵后得到的妖灵粉尘交给了班·阿德学院的同事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在威伦有一处魔法塔和实验室，他可以在里面研究解除瘟疫的魔药，一旦今后类似的瘟疫爆发，他们将不会只能靠烧尸体和隔绝病人来祈祷瘟疫早日过去。

        “哈，我在想，你还有什么人不认识。”兰伯特咧嘴笑了。“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听到，你被卷入宫廷政变里去，然后在全世界被通缉。”

        “你的脑子里已经可以跑马车了，兰伯特。”

        泽林耸耸肩，外面的风雪仍在呼号。但和这比起来，这套全新的卡牌反倒让狩魔猎人更加头疼。

        “对了，你认识那么多术士，为什么不询问一下，那些术士能不能帮我们。”一旁沉默不语的雷索忽然问道。“我不了解北方，但如果有很严重的麻烦，南方人可以到城市的法师塔去报告，寻求术士的帮助。”

        “曾经北方也是这样。”维瑟米尔摆摆手。“术士教团在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常驻法师，当天气变得糟糕，遇到魔法诅咒，或者某些难以确定究竟是人类还是怪物的凶杀案时，有时人们会去找常驻法师，请求他们用魔法影响天气，解除诅咒，过去猎杀怪物后，怪物的尸体都能卖给当地的常驻法师。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别去找那些术士了，他们自身难保。”

        “如果我们能把狂猎的证据摆在班·阿德学院面前，也许我能尽力说服他们。”泽林把北方剩下的法师势力在脑海里过滤了一边，然后摇摇头。“至于其他的，我不认为他们能帮上忙。”

        艾瑞图萨学院，也许只有蒂莎雅能够出于私人关系赶过来帮忙，但女术士集会所，她们不会有兴趣招惹还没有任何迹象要入侵这个世界的狂猎。就算她们发觉这件事，也只会动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北境诸国达成一个对付狂猎的联盟，不过恐怕在几年内根本没有结果。况且，这件事和杰洛特以及叶奈法有关，当时他们正是想要远离女术士集会所和南方的政治阴谋才离开这个世界，到阿瓦隆隐居。这些女术士又不是蠢货，杰洛特和叶奈法，当时人们的传言是他们一起死在了利维亚的屠杀，希里不知所踪，特莉丝可以证明这件事，而现在，她们肯定会怀疑哪里出问题了。

        “要我说，这些术士只会带来麻烦，我们最好别和他们打交道，不管是法师还是女术士。”雷恩撇了撇嘴。“该你了，快出牌吧。”

        “如果你坚持的话。”泽林低头看着手里的卡牌，又抬起眼睛望着摆在铁盘里的几枚钱币“你最好多准备点奥伦币。”

        风雪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三天。期间他们制作了一些阻魔金炸弹和月之尘，至于剑油，谁也不知道对付狂猎该用什么剑油，吊死鬼和恶灵油似乎都不合适，至于魔药，泽林不担心这些，在玛哈坎的城堡，他有足够的魔药和原材料。

        泽林顺便把自己在君士坦丁堡得到的烟雾弹演示给其他人。虽然他在对付萨宾娜的时候用光了随身携带的烟雾弹，但他的包裹里还有些原材料，能制作出一些。对此，雷恩提出是否可以将烟雾弹与猫魔药一起使用，就像雾妖猎捕目标时一样，用浓厚的烟雾遮挡住难缠的敌人，而猫魔药可以令狩魔猎人们在浓雾犹如白昼。

        但最终结果证明，如果是在白天，这一招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除非烟雾弹的范围再扩大好几倍，并且浓厚的可以遮挡正午的阳光。不过他们有时间，只要有奇思妙想，他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对各种各样的工具进行改进。

        直到第四天，乌云密布的天空才出现一缕难得的阳光。泽林站在城堡门前，踩着要将整个靴子陷进去的积雪，在眼前搭着手棚仰望天空，风雪过后的晴空显得分外蔚蓝。太阳仿佛是在发泄自己被堵在乌云后的积怒，明媚的阳光将凯尔莫汗附近连绵不断的白雪山谷映照的格外刺眼。

        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泽林会先到威伦去，并且尽可能打听北方最近是否又出现了目击狂猎的报告，然后其他人会到玛哈坎去，等待泽林的讯息，随时准备在狂猎出现在威伦附近时出发，在雷索提供的地点埋伏它们。

        “在走之前，把房顶上的积雪都清理了。”这是这些狩魔猎人们第一次，不在凯尔莫汗度过整个冬天。风雪天气让他们必须尽可能的在离开清理城堡的积雪，把大门和窗户钉死，以防在他们离开后，狂暴的风雪吹开门窗，把城堡里面弄得一团糟。

        “别担心，等我们把杰洛特和叶奈法救回来，我们肯定要回来。”维瑟米尔望着银装素裹的城堡，搓了搓耳朵。“今年我不会离开科德温，庞塔河上刚刚打了一仗，肯定会有人需要狩魔猎人，到时候我随时可以回来。杰洛特和叶奈法也会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希里这个小姑娘现在到哪去了。”

        “那个小公主？要是她带着脑子，就不会被饿死在野外。”兰伯特似乎对这个辛特兰来的小公主没什么好感，后来泽林才知道，只是因为过去在希里训练的事情上，兰伯特和到凯尔莫汗来的特莉丝起了一次冲突，兰伯特认为应该加强训练，否则她根本活不过第一次需要用剑的时候，而特莉丝反对兰伯特有些苛刻的训练方法。

        最后，维瑟米尔支持了特莉丝的观点。

        “好了，收起你的冷嘲热讽吧，我们该走了。”艾斯凯尔怕打耷拉在马鞍下的包裹，确定不好在半路掉下来后，他翻身骑上马匹。“趁着天气好，我们争取今天傍晚前走出这片山谷。泽林，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发？”

        “是的，我有一个帮手就在附近，我已经用千里镜联络过了，等来了后再一起出发。”

        维瑟米尔走过来，拍了拍泽林的肩膀。“一路小心，孩子，要是遇到麻烦，就立刻用你的那个什么千里镜，和我们取得联系。”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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