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艾丝的建议

“你知道，我们吟游诗人会寻找创作机会，当然，每个国家都需要我们，来创作作品赞颂凯旋的军队，国王的智慧，将军的沉着和士兵的英勇，等战争结束后拿出来张贴到各个城镇村庄里，所以他们会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不过我感觉赛尔奇克将军也许对得起他的称呼，虽然我依然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韵律称赞这场战争——我实在不喜欢这种事情。”

        这处帐篷属于艾丝一个人，对此艾丝没有多少感谢的意思。

        “德马温国王的管家告诉我说，我在营地里的所有开销，包括使用这处营帐的费用将会在报酬里扣除，丹德里恩都比这家伙更慷慨大方。老实说，我不喜欢为这些国王和战争写赞美诗，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们是在保家卫国，为这些亚甸人写一首诗歌总比为科德温人写要好。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我又可以继续我的歌剧了，快和我说一说，上一次，一个虚弱年轻的君主，一个试图谋逆的法师，接下来，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艾丝盘腿坐在地毯上，轻轻拨弄着鲁特琴，左眼隐藏在脸颊一侧垂下的发丝之后。她的小指调动丝线，帐篷里回荡着一阵悠扬的颤音，音律刺耳而短暂，仿佛是在提醒台下昏昏欲睡的观众，告诉他们，精彩即将到来，是时候打起精神了。

        “艾丝，你要是接下来有空去我的城堡的话，我很高兴把剩下的故事告诉你。”要是平常时候，泽林很乐意把剩下的事情告诉这位开朗的吟游诗人，不过如今不属于平常时候的范畴，无论是他们急着在大雪封山前赶到凯尔莫汗，还是要在战争爆发前渡过庞塔河。泽林如今恐怕没有闲工夫去讲什么故事。

        既然亚甸的军队已经完成集结，那么科德温的军队同样不会没有准备，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传令兵骑着快马，在营地奔跑，大喊着赛尔奇克骑士命令预备队到前线增援战斗的命令。

        “哦……那真是可惜。”见泽林不是在和她开玩笑，艾丝有些惋惜的放下鲁特琴。“我还准备演奏一个最适合阴谋前夕的曲子呢。”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实在想不出猎魔人会在什么地方需要吟游诗人的帮助。”她看向雷恩的眼睛。“还是两位。”

        “通行，我们要穿过亚甸的营地，渡过庞塔河。我们可能会在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哨站和巡逻队，要是能有一个通行证的话，我们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泽林摊开手。“据我所知，你正好有一个。”

        艾丝看了眼泽林，又看了眼带他们来的骑士，点点头“所有人都知道，把诗人作家关在小黑屋里是写不出任何东西的，所以赛尔奇克将军给了我这个通行证，允许我在营地自由走动，寻找素材。但是这个通行证只能在白天使用，晚上任何对不上巡逻口令的人都会被当做密探，遭到攻击。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你们就算下一秒就出发，也不可能在日落前穿过所有哨站，抵达前线。我会帮你，但我建议你最好明天再出发，正好，我明天会和一支巡逻队一起前往前线，去见赛尔奇克将军。我建议，你们今天可以在营地里休息一晚，明天和我一起出发。”

        “这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雷恩叹了口气。

        “总比你们夜闯前线然后被侦察兵抓住好。”艾丝两手交错在胸前，对雷恩的抱怨有些不满。“待一天，或者绕路，多用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据我所知，如今庞塔河上游的其他渡口都被亚甸或者科德温人封锁了，你们要想找到过河的渡口，恐怕要走到洛穆涅古城附近去。”

        雷恩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你的建议很对，艾丝。”泽林点点头“但我想军营不是旅店，不可能允许两个狩魔猎人在这里休息过夜，所以不管怎么说……”

        纳撒尼尔重重咳嗽了一声。

        “但这里是亚甸的军营，猎魔人，你只要愿意花上一笔钱，军需官就会把帐篷和一天的食物送到你面前。”

        “我以为军营应该是严肃的地方。”泽林见过各国军队的营地，无论是尼弗迦德人还是瑞达尼亚人，一个外来人进入他们的营地，哪怕是来寻求委托的狩魔猎人，一路上也会被附近警戒的士兵紧紧盯着，任何出格的行为都会导致被逮捕或驱逐，更别说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居住在营地里。

        “你说的没错，但这里是亚甸。德马温陛下需要足够的钱来说服他的将军和男爵率领军队为他而战，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商人承包了大片土地吗？所以除了国王外，那些男爵们不再是那么的缺钱，价格自然也翻了好多，我听说，德马温国王花了一万克朗才说服上亚甸的三位男爵不向亨赛特投降，继续为他效忠和提供赋税粮食。”

        “不过对于其他地方的军队，国王陛下没有那么多钱进行安抚，所以他允许他们想办法在战争牟利，包括战利品、在敌人的领土上抢劫以及把营区划分出来，分别出租给那些想要到营地附近来兜售货物的商贩或者提供服务的女人。”

        纳撒尼尔说道最后，往地上啐了一口。“那些混蛋怎么对得起他们的骑士头衔！只知道黄金，他们简直是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艾丝瞪了骑士一眼。“骑士先生，这里是我的帐篷，要吐口水请到外面去，哪怕是你要对什么人表示蔑视。”

        “高贵的女士，请接受我的道歉。”

        “我很惊讶，你们居然还能和科德温人对峙，而不是被他们的第一波攻击解决。”泽林望了眼外面，他如今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里像是个集市，因为这里就是集市！

        “因为我们有赛尔奇克骑士率领，他是亚甸的第一剑士，被德马温国王征召而来，只要有他在战场上，科德温人就别想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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