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温热的心,冰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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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希尔皇帝要求杰洛特和他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和他谈话。
“这是意外的救援？”希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尼弗加德士兵。这些士兵都披着火蜥蜴斗篷，这代表他们是尼弗加德最精锐的禁卫军。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明显的情感。
“我不这样认为。”
泽林摇摇头“我想恩希尔皇帝是为你而来的。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尼弗加德帝国宣布，他们的皇帝会和辛特拉的继承人成婚。”泽林对希里解释道“我想应该就是你。”
“这，这太疯狂了。”希里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我在鼠帮的时候听到过这个传言，但是……这不应该是我。我不想成为这个。”
“别担心，希里，让我们看一看，这个皇帝究竟想要什么。”
谈话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当杰洛特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差。
“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和叶奈法可能要留下来一会。”
杰洛特什么都没说，恩希尔也是。皇帝只是看着希里，他要希里和他一起离开，而不是和杰洛特与叶奈法一起。泽林对躲在暗处的龙裔做了个手势，他能看的出来，这些黑衣人到这里来不仅仅是打算带走希里，他们更想让知道这个城堡里发生的事情的人全部消失。所以他提前让龙裔躲了起来，两个看起来精疲力尽的狩魔猎人和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法力的女巫显然不是需要在意的对手。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刚开始，希里试图表现的很好，她昂首挺胸，走到这些黑骑士间。有些军官试着抓住他，但接着恩希尔的眼神让这些禁卫军军官放弃了抓捕的动作。希里走在两排士兵间，他们护送她到大门口。他们的靴子重重地跺脚，他们的链锁叮当作响，他们的武器嘎嘎作响。
泽林再次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他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放在腰间。
他让法兰茜斯卡离开，因为精灵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她不适合在表面上站在任何一边，毕竟她现在不仅代表着个人，还有百花谷以及里面上万名精灵居民。
希里往城堡门口走了几步，她第一次回头，走的很慢。过了一会，她又回了一下头，泽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希里还没走到门前，她又回了一下头。黑衣人骑士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时，希里忽然意识到，这些黑衣人不只是要带她去尼弗加德的帝都。
她忽然哭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啜泣着，泪水就像是冲垮了堤坝的海浪一样。泽林准备好的手势没有放下，他愣了一下。周围的黑衣人士兵同样愣住了。他们刚开始看到一个带着剑，浑身是血的女巫，和他们的皇帝说话，现在，他们看到了一个普通的女孩正在他们面前哭泣。
她是长者之血的继承人，是辛特拉的幼狮，是尼弗加德未来定下的皇后，是女巫，还是名女狩魔猎人。
她也只是个不过十岁，经历过国破家亡，经历过逃难生活，流落为帮派成员，后成为精灵阶下囚，又在诸界间不停的流落的女孩。
连续数年的辗转与流浪，终于与亲近的人走到一起，却又要被迫分开的可怜人。
她放满了脚步，最终停了下来，护送她的黑衣人骑士也停下了脚步。恩希尔沉默着，眼神复杂的望着希里，希里停下脚步后，几名禁卫军望向皇帝，但他们的皇帝没有说任何话。一个脾气暴躁的军官用铁硬的双手抓住了她，希里没有反抗，她只是哭泣，哭的更大声，更绝望。
恩希尔大声喝止了这名军官。这个男人眼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一份不应该出现在皇帝眼睛的情感。他命令军官松开手，走了过去。皇帝刚毅的脸在希里的脑海唤醒了许多奇怪和令人困惑的记忆，她抽着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红肿的眼睛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恩希尔。
恩希尔站在希里面前，看着她，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风雪呼啸着。
恩希尔伸出手。
希里不喜欢这样的动作，在鼠帮时就是这样。但这一次，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不好的反应，她惊奇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碰触并非令人反感。
他抚摸着希里的头发，就好像在拨弄被沾染风雪的琴弦。他抚摸希里的脸颊，指尖轻抚过希里脸上的疤痕。然后他拥抱了她，搂住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她颤抖着，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哭了。在他的怀，她感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脸颊上。
“命运总是让人感到意外。”她听见他小声说道“再见，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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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的女儿。”湖泊的岸边，篝火将希里与加拉哈德的身影映照在静谧的湖泊上“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加拉哈德静静的听着。
“恩希尔，就是我的父亲多尼。我的祖父曾是尼弗加德的皇帝，后来他的帝位被一名大公篡夺，我的父亲被一名篡位者手下的术士诅咒，变成了和刺猬一样的人，所以他一直不喜欢术士。在作为游侠骑士流浪的期间，他在荒野救下我的外公，并且通过意外率娶了我的母亲。直到后来，一名叫维格沃茨的术士找上他。”
希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上的伤疤。
“维格沃茨告诉他，他可以帮助我的父亲重新夺回帝位，维格沃茨说，他想要的，就是要皇帝继续发动夺取北方的战争，而在战争后，让他成为北方的总督。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个法师在幕后策划了两场世界大战，并且还在第一次战争，成功左右了战争走向和结果。但实际上，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借助这场战争，来让自己取得更高的地位和力量，为他夺取血脉与预言的成神之路完成铺垫。”
“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人。”
“是的，但他死了。”希里掰开一根枯树枝，扔进篝火里“而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烟消云散。皇帝同意与北方签署停战协议，那些密谋造反的贵族纷纷被送上绞刑架，然后我和我最亲近的人选择返回利维亚，想要得到一个平静的生活……”
“哪里出了差错？”
“不，没有差错，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所有人都很开心的在一起生活，这就是结局。”希里揉了揉眼睛“你还在期待什么吗，加拉哈德？就是这样，没有了。”
“仙女……希里，我希望能听到真正的结局。您的故事是一场传奇，一场传奇应该有它的结局，并且让后人得以流传。”
“是的。”希里不情愿的承认“这不是结局。”
“而且，您提到的某个人，我曾听我的父亲提起过一个很相似的人。”加拉哈德忽然说道“我不能确定，但希望能听完您的故事，然后邀请您一同前往亚瑟王的宫廷，陛下应该很想见到您。”
“谁？”
“可能在您说完故事后，我才能想起来。”
希里笑了一声“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狡猾？”
“这样您就笑了，您不应该如此悲伤。”
“好吧，好吧，加拉哈德，我会告诉你结局是什么。你的国王陛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她？”
“陛下是有些苦恼的事情。”
“好吧，我会说完剩下的故事，然后我就去见一见你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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