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所寻所爱

“遇到麻烦了吗？”泽林将一根干燥树枝掰开扔到火堆，正在锅冒泡的蔬菜汤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有什么东西能难到我，我可是大法师。”法兰茜斯卡打了个响指，火焰直接吸附到锅上，浓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让我们试一试，我还从未尝试过坐在室外，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制造食物的感觉，虽然理论上说我们的祖先都会经历这一步，或许我们要撒点其他调味品？来点洋葱怎么样？”

        “好主意。”格奈娅拿出几根青葱“但只有这些可不够。”龙裔小姐从身后的木板箱里拿出一瓶烈酒“不尝尝吗？”

        肉汤，烤肉，冰冷的啤酒，原本法兰茜斯卡只要喝一些果酒，但在格奈娅的怂恿下，精灵术士决定稍稍尝试一下人类才会愿意和的啤酒和白酒。

        不得不说，术士就是术士，就算是第一次尝试白酒，差点让酒精因为咳嗽从小鼻子里呛出来，她也依然保持着应有的优雅。只是就像她过去说过的一样，过多的酒精会麻醉神经，对于神经比人类更加敏感的精灵而言，这更加严重。

        “按照宴会的进行程度，我们已经进行的够久了，可你还没有赞赏我，我还要等多久？”

        女术士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她扬起下巴，侧脸微红“如果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就让我们从……这件我最喜欢的裙子开始吧。”

        “这件裙子……裙摆在小腿以下是半透明的，你的腿部一直很漂亮，这很棒。”泽林深吸了口气，面前有一盘盛得满满的鲈鱼和西芹，各种银色托盘里都松鸡、雉鸡、鹌鹑，装饰有料理好的翅和尾，拌着榛子和獬鸫烤制而成。所有的菜式都搭配了加了调料的蘑菇、越桔和花楸浆果，还有更多的鱼——鳟鱼和梭鱼。不过狩魔猎人一个都没碰，而是老老实实的给自己舀上一碗汤。

        女术士的幻象总是可以以假乱真。

        刚开始只是想在日落后吃一些，但当法兰茜斯卡像喝果酒时一样拿起装着烈酒的瓶子开始喝，然后有很优雅的压制了想要把嘴里的东西一股脑吐到面前泽林身上的冲动，几乎全部咽下去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还有衣袖，你的纯白手套，和红色长裙正好形成鲜明的反差。”精灵低下头，摸着颈前戴的华丽紫晶项链“虽然我更喜欢裙子能稍微再短一些，当然，你更适合穿现在这样的典礼长裙。”

        “我认为你在说实话。”

        精灵的蓝色眼睛望着狩魔猎人“或者说你很聪明的躲开我的思想窥视。”

        “我肯定在说实话。”

        精灵身上难得有一次，清香会被酒气所掩盖。她把盘住头发的金色丝绳松开，如松露般的秀发披在肩上。袖子卷到肘部以上，一只手套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格奈娅作为一个诺德人，她的酒量远远比只喝果酒和萝卜汁的法兰茜斯卡好得多，当大法师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再任何方面比这个只有二十岁的龙裔姑娘差劲时，泽林就明白了，今天晚上绝对不可能只是吃点东西，互相说一说经历那么简单的事情。

        “布洛克莱昂的恩雅女王，她是我的相识，她今天通过千里镜对我说，人类又要在森林外集结军队，超过两千名士兵。”精灵一只手搭在格奈娅的手臂上，她半眯着眼睛，略带玩笑似的说道“然后我告诉她，这样不很好吗，你不用再担心没有健壮的人类男性来帮助你那全是女性的族群按照正常方式诞生出后代了。她可是很羡慕我，我有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猎魔人，虽然这个混蛋总是我恨不得对着他两腿间狠狠的踹一脚。”

        “实际上，当我第一次知道他居然早就认识维吉妮亚的时候，我心里也曾冒出过类似的想法。”格奈娅哈哈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我对魔法没什么了解，他和维吉妮亚是朋友，我也没办法在这个世界这些国王的事情上，还有那些被叫做混沌能量的东西上帮助他，但如果他要是再认识任何，只是因为管不住自己导致的事情……”她呼了口气，淡香与酒香混合在一起，目光迷离的龙裔伸出根手指“我……嗯，我还记得当初灰胡子四个人一起对我释放龙吼时的感觉，也许他也应该尝试一下……”

        “很高兴他这一次到南方去，没有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格奈娅。”精灵有些摇摇晃晃的扶到龙裔的胸口和肩膀上“那些人类，整天就想着该如何爬上别人的床，结果到我面前的时候，哈！居然有指着精灵才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很高兴南方的那些人还知道一点什么叫礼仪。”精灵神态优雅的说着很没品的话“他应该庆幸我没有听到什么陶森特女公爵和狩魔猎人的传闻，否则我就把他用化形术变成的木雕，然后把木雕塞到我……呃，那个家伙到哪去了？”

        龙裔打了个哈欠“应该是到二楼去了吧，我记得说过今天晚上要和他好好聊一聊。”

        “也可能是想和我谈谈天，他那天回来给我一本关于基因突变研究的书籍，写出那些研究笔记的人肯定是个天才。”精灵揉着发胀的脑袋“嗨，我的手套去哪了？我的发绳呢？”

        泽林坐在屋里听着外面喝了不少酒的两个人的谈话，微微一笑，开始准备在迎接新的传送门前写下一封信，毕竟距离开启传送门的时间不远了，确切说，再过几天就到了“杰洛特，我会让艾斯凯尔把这封信带个你，关于希里的安危，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还有毒蛇学派狩魔猎人的加入事情，请带我告诉老爷子，除此之外，我还要询问你一些事情……”

        “别管了。”篝火旁的格奈娅甩了下金发“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几年的时间了吧。”法兰茜斯卡两手捂着脸向后仰过去“人类真是个奇怪的种族，喜欢喝这些对身体和头脑都没好处，也谈不上美味的饮料。我记得当时我们在仙尼德岛外的苟斯·威伦见面，我接到艾达的消息，说亚甸的范格堡有大屠杀的可能，可我又必须出席教团评议会，因为上面有我提出的一项关于非人类种族安全的提案。现在想想，那时肯定是亚甸国王德马温得到消息，想用一场屠杀向术士教团表明立场，同时转移那些愤怒农民们的视线。”

        “然后呢？”

        “然后？”精灵发出细微的呻吟“没人愿意去范格堡帮助可能受到屠杀的精灵们，一旦狂热的人们被煽动起来，就算是德马温都要在自己的城堡外安排数百名守卫，拉起吊桥，只在城堡顶层房间的窗口处看着他那座陷入血海的城市。然后……我在外面的旅馆里碰到他，我在教团里的同僚们，一个个对屠杀避而不谈，不愿意和国王起冲突，也不愿意去阻止什么，或者救出一两个精灵。我也只能拜托他的帮助，他说他会接下委托，作为一个狩魔猎人。”

        “唔……后来他就去范格堡了？”

        “是啊，我想办法联系到范格堡的叶奈法，狩魔猎人帮助非人类种族逃到术士的法师塔，叶奈法通过传送门帮助他们离开城市，这就是计划。”精灵哼了一声，挥挥手驱赶开鼻尖旁的飞虫“让无数高贵的术士束手无策的计划，一个个退避三舍的计划，最后让一个几乎不待在教团和评议会的叶奈法女士与一个那些人都不愿意去过问的狩魔猎人做到了。”

        “于是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吗？”

        “后来？我想想……”法兰茜斯卡半眯着眼睛“然后就是城堡的事，因为之前的原因，我向教团举荐他来负责。后来我又和他见了几次面，人类，我应该感谢他，于是我就去询问我认识的一名女术士，玛格丽塔，她是术士学院的现任院长。后来是在萨顿山北面的一个村落酒馆，后来……感觉这样还不错……还不错……”

        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天空上飞过几只蝙蝠，远处的响起阵阵虫鸣。

        “嗨，这是你掉的吗？”

        龙裔对精灵问道。

        但精灵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需要任何召唤生物的守卫和结界防护，像个只是需要休息的人一样，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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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先知对狩魔猎人说“我给你一个建议！穿上钢靴，拿上一把精钢铸造的武器，走到世界的尽头。用你的武器扫平前方的道路，让你的泪水浸透大地。哪怕赴汤蹈火，永不止步，绝不回头，直到钢靴磨破，武器变钝，直到双眼因风吹日晒，眼泪无法再流，你就会明白你要找寻什么，什么才是你的所爱...”

        狩魔猎人赴汤蹈火，没有回头，也没有穿上钢靴，甚至没有精钢铸造的神兵利器。他只带着他的剑。他没有听女先知的建议，但他却得到了所寻之物，找到自己所爱，可见她并不是一个好先知。

        《故事和传奇》弗洛朗·德拉诺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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