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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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讲究因果,道家所谓阴阳,可是不管如何,这天下的事情终究是有自己的法则,不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左右的,我兄长自命清高,他能有今日的成就是他的本事,可是当天下大乱时,他所信奉的为臣之道,救不了他。”说着,邱貌童渐渐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低,眼中满是无奈与纠结。
苏缈虽然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何意,可是对邱君清的评价她却是认同的。她是死士,信奉的就是实力的对抗,非生即死。可是邱君清不同,他是北戌的相爷,从他做事的风格来看,是誓死效忠皇权的,她之怕有朝一日,他的国家和君王背弃了他,他那时的无助,是自己所不敢想象的。
她刚要开口追问,却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邱君清和六合已经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相互默不作声,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们来的倒早。”邱君清一进屋就看见他二人正在说笑,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两个人对视一眼,又见六合不住地给他二人使眼色,两个人当即明白过来。
“知道你自己来晚了就自罚一杯吧。”苏缈打趣儿地说道,谁想到邱君清当真一饮而尽,苏缈当即就愣住了,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邱君清一面给苏缈夹菜一面说道:“明日,乐翎凡就要进城,与他同行的还有前来和亲的公主,按理说和亲公主都是要嫁进宫的,可是张旭说,皇上有意指给慕容然。”
一听见慕容然的名字,在场的几个人表情皆是十分复杂,后赶来伺候的雪雯一进来就察觉到屋内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六合识相的将人拽了出来,顺势关上了房门,反手将雪雯控制在怀里,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苏缈眼中带着浅浅笑意,晓有兴趣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影,这六合平日里不聪明,没想到这些倒是学的得心应手,雪雯那丫头没接触过男人,只怕现在早就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只是。苏缈和邱貌童交换了下眼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慕容然这个名字在邱君清的面前就是被禁止的,可是现在这人竟然自己提起来,他二人一时间无法理解邱君清到底是何用意。
“这慕容然的生母本就是中烨的公主,说起来他和这次来的人,也算是远亲。”邱君清并未察觉到身边两个人的异样接着说道,言语中尽是无奈和对皇上的不满。
听到这里,他二人这才明白过来。慕容然虽然地位不及慕容席,可是身后既有中烨撑腰,在北戌的地位又十分牢固,如果又娶了中烨的和亲公主,以后他的子嗣基本上就可以在北戌横着走了,邱君清所担心的也并无道理。
“或许,皇上是另有打算。皇上登基不久,至今尚无子嗣,后宫除了孙皇后和静娴贵妃受宠以外,其他妃嫔并不得逞,如果长子的身上流有中烨的血脉,只怕会更加棘手。”邱貌童一语中的,他不信邱君清想不通此事,只怕他更怕的是,慕容然府上美人众多,子晴会受委屈罢了。
邱貌童的话无疑戳中了邱君清的软肋,同时也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拿着筷子的手僵在空中,态度异常冰冷。当着苏缈的面,他不想再提起子晴这个人,可是邱貌童所言不假,慕容然始终都是他过不去的砍。
苏缈看着沉默不语的邱君清立刻反应过来,她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可是她知道,子晴和乐翎凡一样,都是他们始终过不去的砍,而慕容然之前自己也是见过的,那猖狂的样子不可一世,若是真的让他与中烨联姻,以后只会更加猖狂。
“比起这些,明日乐翎凡进城,慕容席是迎接时辰,相爷和诸位大臣都会在城门相迎,相爷可早有应对之策?”苏缈这时赶紧转移话题,她嘴上虽然不再提起慕容然的事情,自己给她夹的菜一口未动,邱君清不免多心。
听了苏缈的话,邱貌童当即明白过来,对相府出手的人是谁,而邱君清主动住进王府的原因他也能猜的出,只是没想到他师傅所言,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相爷,右相大人到了。”这时,六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邱君清放下碗筷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二人相视无语。
走廊上,六合紧紧跟在邱君清的身后,二人正向书房走去。
“处理干净了吗?”
“已经处理干净,一把火烧了洒在内河里,无人知晓。”六合低声说道,那红莲本就是一人,家里的人早就不知去向,自从跟苏缈嫁进相府与从前的人再无联系,谁也不会想到,跟在苏缈身边多年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她临死前说,”六合犹豫了一下,见自家相爷并没有听下去的意思就住了嘴,怎么想也觉得是那女子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六合便也不再放在心上。
入夜,苏缈潜入雪雯的屋子,将迷香点燃,看着香燃尽,临走前还不忘将窗子关好,这丫头与梦魇一般,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初秋的天气到了夜晚就是这般寒冷,她的床榻又对着窗户,也不怕吹成歪嘴。
安顿好雪雯后,苏缈看了一眼床头的寒铁剑,最后还是带了把匕首在身上,一出门就看见六合正背对着自己,身上背着弓箭站在园中,苏缈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邱君清的身影,这才稍微安心。
“相爷并不知晓,夫人,我知道劝不住你,但是你必须带着我。”六合十分严肃地说道,苏缈看着他决绝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六合,或许这人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无能,是她自己,一直太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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