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又偷听了

店家看向陆莳川，目光中充满疑惑与好奇。

        陆莳川也不明白上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还是跟着他的脚步出门。

        到了旁人听不到声音的位置，两人停下。

        缪特转过身来，面对陆莳川：“你救了我。”

        陆莳川这才知道上将会来找他的原因，他点头道：“是的。不过上将也救过我，我救您是应该做的。”

        缪特看着他，没有说话，良久，才接着道：“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

        陆莳川还是想拒绝，但面对上将认真的眼神，又道：“嗯……其实我想有一台通讯器，最基础的版本就可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可以。物质方面不用要求，刚才那辆飞行器也是给你的。”缪特道。

        陆莳川震惊了一下，总觉得这行为不像是上将的作风，更像是霸道总裁。

        “不用这么破费，通讯器就可以了，我目前也不需要飞行器。”他那个小房子，飞行器都只能停在门口。

        缪特没理会陆莳川的拒绝，转而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陆莳川也了解到缪特上将是个只要有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更多推辞的话哽在喉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陆莳川接着他的问题回道：“关于这个，我想向您解释一下。我是因为想要赚钱，所以接受了店主分派的收集水油果的工作，他不知道我是雄虫。”

        “关于您说的，不能私留雄虫的问题，我很抱歉，是我没有跟他说明我雄虫的身份。”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台可以让他快速了解世界运行规则的机器，否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或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缪特克制地打量着陆莳川的体型，眉头轻皱：“你的确不像是雄虫。”又端量陆莳川的神色，“也不像是虫星的原住民。”

        ……不愧是做到上将的——虫，观察力果然卓绝。

        陆莳川迅速回想了下看过的星际文，含混解释：“我是其它星系的……雄虫，被星盗抓走，因为抗争地厉害，就被扔到了荒星，有幸被您所救，才来到了这里。”

        缪特眼眸深沉，似是在思考他所说内容的真实性。

        他抬起手，掌心靠近陆莳川的眉心。

        明明没有其他动作，但陆莳川感觉自己的眉心开始隐隐发热，呼吸略微急促，鼻间也隐约闻到了清浅的薄荷清香。

        直到缪特上将的手移开，陆莳川才感觉自己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抬眼看向缪特，缪特却将视线移开，冷淡道：“虫星不会拒绝外来的雄虫，但需要进行登记，登记完成后转至雄虫保护组织。”

        “星约规定，平民收留雄虫是重罪。在登记完成前，你先住在我的家里。”

        ……

        没想到兜兜转转，陆莳川还是留在了缪特上将的家。

        不过这一次待遇好了很多，不需要再蜷在沙发上，而是在一楼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上将还让人给他送了换洗的衣物、生活用品，以及他需要的智脑。

        陆莳川看着手里高配版的新型智脑，有种和拿最高奖学金一样的满足。

        摸清了智脑的用法后，他第一个搜索的就是地球。

        不过和预想的差不多，这里有蓝星，但没有地球，而且已经是星际历6001年。

        大约是作者在写文的时候，用的是地球的化称——但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去看看。

        陆莳川接着又搜索了雄虫就业的相关信息，得到的结论是：雄虫无法就业。

        有一个组织叫雄虫保护组织，无论什么年龄段的雄虫，都会得到这个组织的救助。

        它会免费提供食物、住所，还附带联姻功能，积极为未婚的雄虫寻找雌虫，而雄虫和雌虫结婚后，就会得到雌虫的钱，从而生活无忧。

        也因此，陆莳川作为雄虫，如果想要生活，就得去找雄虫保护组织讨饭，如果想要赚钱，就要找个富贵的雌虫“傍大款”……

        陆莳川看着光屏上显示的文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种规则本质，陆莳川又去搜索关于雄虫、雌虫的信息。

        也因此知道了雄虫无法找工作的历史原因。

        原来这是一个雄少雌多的世界，比例约为1:25，雌虫还分为军雌和亚雌，比例约2:3。

        因为雄虫少，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雄虫都为被法律倾斜的一方。

        在上上个星际历，第三十二任虫皇是雄虫克鲁尔，它颁布了大量的不平等星约，期间虫星的雄虫们为所欲为，尤其是贵族雄虫，甚至无视军雌立下的战功，对雌虫生杀予夺，手段卑劣残忍。

        好在之后军雌元帅肖奥无法忍受，推翻了虫皇克鲁尔近两百年的统治，如今的虫皇便是肖奥的继承者，第一位亚雌虫皇肖奥·图斯。

        在两位雌虫虫皇的带领下，虫星饱受迫害的雌虫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但是这个星球的社会规则因为克鲁尔的变法而不可避免地扭曲，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短期内无法扭转的局面。

        原雄虫虫皇克鲁尔的星约规定：

        1雄虫无需工作，与雌虫结婚后，雌虫所有财产都归雄虫所有，且雄虫对于财产分配拥有完全的决定权；

        2雄虫可娶多名雌虫，仅一位为雌君，其余为雌侍、雌奴，不限虫数。

        3……

        历史中，雌君的待遇稍好些，雌侍、雌奴则差上许多。

        如果军雌成为雌侍或雌奴，则会完全沦为雄虫发泄戾气的对象。

        因为军雌的体质远胜于雄虫，多数情况下不会涉及生死，可以任雄虫恣意妄行。

        重点是，对于贵族雄虫，即使将它的雌虫虐待致死，也不会被问责。

        陆莳川难以想象，这样的法约竟然真的持续了将近两百年。

        而到了雌虫虫皇肖奥的统治时代，他不顾其他贵族的阻挠，勇决地对第二条条约进行改革：但凡雄虫有虐待雌虫至重伤的行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会被施以重刑，以示对其他雄虫的警戒。

        那段时间，的确不再有悚然听闻的雌虫被虐致死的事件，但雄虫虐待雌虫的事例仍然在不断发生，只不过下手轻一些，不会触及生死。

        ……只能说，雌虫的待遇是较之前的好了一些，但整个社会还是畸形。

        陆莳川正想继续看下去，看看如今的虫皇肖奥·图斯都有些什么举措。

        门口有动静传来，他站起身，看到缪特上将走进门。

        似是没料到会直接看到陆莳川，缪特停了下步伐，而后才继续走入。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控制器，将它交给陆莳川。

        “飞行器的钥匙，需要你的指纹确认。”

        陆莳川对于这个星球的科技还不太熟练，拿着控制器四处按了按，结果连屏幕都没亮。

        见状，缪特上将向他又走近一步，站到他的身侧，指导道：“先长按右侧按键，屏幕亮后按左下侧按键确认。”

        看着陆莳川一步步操作到位，输入指纹，完成初步设置，才退回原处。

        “谢谢你，上将。”陆莳川笑着感谢。

        他发现其实上将人很不错，非常有耐心，只是长相和神情略凶了一些，看着不易亲近。

        缪特看着他，半晌，偏移开了视线，冷淡道：“不用谢。”

        门铃声响，缪特看向智脑，显示敲门的是他的副官，康姆上尉。

        “缪特上将，虫皇陛下有任务下达。”进到屋内，康姆先是看了一眼陆莳川，而后对缪特报告。

        陆莳川当然明白这眼神的意思，非常自觉地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缪特向他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

        ……

        回到房间，陆莳川重新开始搜索。

        既然雄虫无需工作，那就是说这个社会的劳动力单凭军雌和亚雌组成。

        而亚雌因为长相柔美，身材纤细，更偏于雄虫的体型和样貌，因此更多地从事于艺术行业，几乎三成都去当了演员、主持人、主播等，军雌则更多地从事于军部，或是一些需要体力、耐力的工作。

        军雌的力量真的大，看着视频里一个貌似普通的军雌，竟然扛起了一个差不多是他三分之二体型的巨石，还表情轻松的样子，陆莳川果断放弃了军雌的就业方向。

        可是亚雌的就业领域，他又不是那种俏丽甜美的长相。

        虽然还是有一些军雌去当演员的，不过差不多都是谐星……

        他又没什么幽默细胞。

        太难了。

        陆莳川做了个深呼吸。

        冷静。

        其实他作为人类的时候，本职工作做得还不错，还连续三次得了部门最优创意奖。

        不知道这个星球的明星需不需要形象营销，这方面他比较熟。

        看了半天，陆莳川又看起了直播。

        他发现还有不少单纯陪聊的主播，只考验对话的情商，不需要什么唱歌、跳舞、演戏之类的技能。

        不过即使这样，也还是要有个人特色，否则没有办法超拔于人群。

        这个或许他也可以试一试。

        而且他的长相具有欺骗性，在这个大部分雌虫都仇视雄虫的世界，他不用顶着挨骂的风险去挣钱。

        找到方向，陆莳川忍不住笑起来。

        他迅速点击注册，结果注册需要虫星号，而他没有号……

        陆莳川：微笑。

        不知道上将他们谈好了没有，陆莳川把门开了一个小缝。

        “……虫皇陛下也忧心于信息素紊乱对于高阶雌虫战士的恶劣影响，而要解决他们雄虫信息素匮缺的问题，则需要缓解雌虫对于雄虫的仇恨态度，因此下达了要让雌虫对雄虫仇恨值下降30的任务。”

        “上将，这太难为您了！而且如果要我们自己选择，我们宁愿面对信息素紊乱的风险，也不想将命运交到猥劣的雄虫手中。”康姆上尉愤懑不已。

        “如果雌虫都陷于信息素紊乱，那虫星的安全由谁来守护？”缪特上将淡漠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个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肖奥陛下接手虫星的时候，曾做过调查，那时雌虫对雄虫的仇恨值高达98，经过两位虫皇陛下的努力，才堪堪到如今的85，您怎么可能轻易就将仇恨值下降30呢！”

        “我会回禀陛下，接受任务。至于办法，我再想想。”缪特道。

        ……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其实这个任务和形象营销的根本逻辑是一致的，真实可靠的产品，没有人会不买单。

        陆莳川打开门，看着一坐一立的两位军官，沉着道：“我有一个办法！”

        两人向他这边望过来。

        缪特上将双眼微眯，冷声道：“你又偷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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