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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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归来。”

        星界简笔画的太阳照射下，我看着教会里的属下献祭过来的新书，表情意味不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记忆里这应该是大仲马的作品吧。罗塞尔·古斯塔夫。”我翻了翻作者，如果换以前，我说不定还很有心情和我的“穿越者”玩玩，但现在，我可真没心情，谁让所罗门他居然有了再次复活的征兆呢！

        第五纪的生活很平静，我可以自由地找奥赛库斯闲逛，找赫拉伯根算题，无聊了就用化身下去逛逛，比起第四纪元，这个纪元我更喜欢，因为这是属于人类的纪元。

        在一千多年后，我再一次去找赫拉伯根解题，我和赫拉伯根的关系在第三纪元一直都不错，第二纪元他尚且还没有归属造物主的时候，或者说还没反水过来的时候，就是由我来联络他。

        所以，解题解到床上去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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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拉伯根很是卖力，我亲吻他额头的汗水，摩挲他下颌的胡须，攀上他的脖颈。太过于激动让赫拉伯根若隐若现出龙鳞和书本里的眼睛，和我偶尔泄露出的眼睛对视。

        这副场面如果放到第一纪元以前，一定有人问这老头到底多么有钱有势，又给了多少钱，让这么一个大美女这么热情。当然，下面的第五纪元也会有人这么想。

        突然我直起身来，差点将赫拉伯根翻下去，惊疑不定地不知道看哪里。

        “怎么了？”赫拉伯根伸手揽住我，好奇得问。

        我张开嘴，又闭上，再张开，又闭上，半天憋不出一句。我怎么敢告诉赫拉伯根黑皇帝唯一性消失。

        赫拉伯根的高智商不是摆设，如果告诉他他很快就转过弯来，明白所罗门又要复活了。

        所罗门再次复活的带来的问题和影响并不少，除了我以外，其他都是反所罗门同盟里的神，虽然时代已经不是第四纪的模样，星空的危机压在所有神灵的心头，所罗门翻脸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我不知道。”我翻身从赫拉伯根的身边起来，抓起自己的衣服，“我去确认一下。”

        匆匆忙忙套上衣服，身边的赫拉伯根神情莫测，我没想到的是他突然出手拉住我，把我再次摁在床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低下头调笑道。

        “过一会儿再说吧。”赫拉伯根伏上来再次吻上我，含糊地说，“怎么也要做完再去确定啊亲爱的塔西娅，到底是什么大事，总不可能是真实造物主从神弃之地出来了吧？”

        这件事可比真实造物主从神弃之地出来严重多了。赫拉伯根估计猜都猜不到。

        “怎么可能。”我耸耸肩，同样再一次揽住赫拉伯根的脖颈，同样在亲吻中含糊地说：“那你快一点儿，我还有事。”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在深深的亲吻里想起一种可能，如果不是所罗门复活，那就是有人偷走了，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赫拉伯根计划的，可现在没有符合黑皇帝晋升的家伙呢？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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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入完美之地的下方，这座陵寝曾经迎来自己主人的复生，也是如今唯一保存良好的陵寝——谁能想到黑皇帝的陵寝居然会有一座在另一位神灵的教堂下方呢？

        所罗门在第一次死亡以后，依靠我最后一座陵寝迎来自己的复活，他复生于星界，因此陵寝也没有遭到破坏。

        我推开扭曲不对称沉重漆黑的石门，上面是我亲手雕刻的所罗门的功绩，拯救与庇佑，在大灾变的噩梦里他做出许多的努力，他建立了新的秩序，带来新的黎明。

        陵寝内部是不对称的倒金字塔形状，一根根斜斜的石柱支撑着这倒立的建筑，金字塔最下面的尖是一座扭曲的王座，寓意神灵将从冥界返回现实。

        陵寝从上到下一共九层，加上黑铁王座一共十层，记述所罗门由序列九到序列一的历程，第十层什么也没有，因为那时候我也不能完完全全确定所罗门能够晋升序列零。

        我手指中保护着一根蜡烛，虽然这陵寝是我所建造的，但所罗门曾经从里面复活过，而他即将再次复活，里面充斥着黑皇帝途径关于秩序的力量，序列零级别的律师、野蛮人让我无比头疼。

        扭曲的秩序将我身上素淡的白袍搅碎，阴影在所有光照不到的角落蠢蠢欲动，第一层的壁画是所罗门的诞生，有六翼的天使将他抱到怀里，神谕赐予他名字“所罗门”。

        第一到四层，都是所罗门完成一个个任务，清理异教徒、消化特性的壁画，直到第五层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我便知道这个故事有关于我的痕迹。

        阴影彻底撕碎了我身上的衣裳，附上我的身躯，为我凝结出一袭深黑色不对称的长袍，我眯眯眼睛，这件衣裳很像我在第四纪元时候所穿的皇后礼服，看来他确确实实不知道我曾经称帝过。

        他意识恢复的不错。

        第七层到第九层，都是在灾难中庇护人类，第九层出现了建国时候的场景，贵族一个个单膝下跪效忠于他，倒吊的人影和黑发的精灵出现在他的身后。

        而无处不在的阴影似乎在装扮我，宝石首饰、项链、手环，鬼知道他怎么扭曲出来的。

        第九层到第十层就没有所谓的门，“笃笃笃”我敲敲地面，为了呼应我的到来，地面凭空扭曲出一扇门，我沿着地面慢慢走下去。

        举高蜡烛，比起陵寝其他地方算得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黑铁王座，黑铁王座上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来了。”仿佛数千年没有开过口一般，嘶哑的声音在黑铁王座上响起。我差点回他一句我已经来了。

        真是熟悉的声音啊，我忍不住用力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顶漆黑色的王冠就戴到了我的头上，恍若所罗门帝国时期我常戴的那个。

        “我可没想到你会再次复活，黑皇帝途径的复活能力不只一次吗？”我感慨万千地问。

        “我也不知道。”所罗门有些恍惚地说，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头脑清醒的他可干不出给我换衣裳这种事情。

        “是吗？”我沉默片刻。

        “现在大陆的局势已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理清的了，神灵、王国、王室、隐秘组织，各种势力交织再一起，就算你复活，也必须认清现实。”一家独大同样集天下之怨恨，真实造物主避居神弃之地，连我都不会再支持他，六神谁都不会将口里的肉分出来，我也不想，但我也没有办法，能接手他的只有我，不能将一位序列零逼得太狠，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所罗门身化的黑影茫然地抬起头，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算了算了，我忍住想要扶额的欲望，还是等他清醒一点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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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神国，我坐在王座上看向下方的重峦叠嶂，虚点着一处处河流一处处人类聚居地。

        我的江山啊……

        半晌，我召唤了伊丽莎白。

        “隐秘传播律法与秩序之神的信仰？”伊丽莎白忍不住睁大了她酷似我的眼睛。

        “您您、这、这。”作为我和所罗门第一个孩子，出生于所罗门第一帝国时期的天使，她不能不知道所罗门复活的真相。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我，这是她在儿童时期过去以后再也没有做过的事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难道说，父亲祂……”然后她看见我轻轻点头。

        伊丽莎白内心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我不需要她的质疑，她只能接下这个任务，并且努力完成它。

        “把查拉图和索罗亚斯德都叫过来，并且整理一下所罗门家族内部黑皇帝和审判者途径的非凡者。”我虚抬自己的下颌，所罗门复活，总是需要手下的，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唉，我真是个好人，不，好神，换了别的神绝对不会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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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烈阳的阳光花园。

        “奥赛库斯，你有事情吗？”最近因为所罗门的事情，我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但我还是要强打精神来应付这帮家伙。

        奥赛库斯白袍上绣着几乎能够闪瞎我的金线，他正在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心爱的太阳花浇水。

        奥赛库斯扭过头来，脸上洋溢着青春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宛若一棵生机勃勃的向日葵，“嘿，塔西娅。”

        “最近特里尔有人给律法和秩序之神传教。”奥赛库斯给我倒一杯红茶，面前放着一叠他亲自种亲自采摘亲自用太阳神火炒熟的葵花籽。

        我拿起一颗，就好像没听见他的问话一样，咔一声捏开葵花籽，塞进口里。边嚼边想，是哪个脑残跑去因蒂斯传教去了。

        直到彻底咽下去，我才回答奥赛库斯的话：“嗯？谁晋升了弑序亲王或者审判者？”

        奥赛库斯撩起身上的白色金丝长袍，坐在我的对面，拿起杯子轻泯一口茶水，“唔？我这么听说是小查拉图呢？”

        查拉图，就不能管好你的密修会吗？

        我故作出几分惊讶的神态，可没多久，我就懒得装了，我拿起一颗葵花籽，咚咚咚地戳桌子。

        “算了，没意思。”所罗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该满大陆传音了，我也懒得瞒下去，还不如扔出来换奥赛库斯的注意。

        “所罗门要再次复活了。”

        奥赛库斯放下茶杯，表情是掩盖不了的惊骇，虽然已经猜到一点儿，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大惊喜在眼前。

        他还没忘记所罗门第一帝国时期，他们被逼到贫瘠之地时候的困苦。奥赛库斯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我，“呐，亲爱的塔西娅，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我的支持，所罗门其实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有过几次合作的六神也不介意再次合作。

        “我的打算？”我轻轻吹起茶杯里的浮沫，“我其实觉得现在很好，寻求一致而保存不同，以争斗促和平，不好吗？”我站起来逼近奥赛库斯的脸，脸和脸之间不到十厘米。

        “呐——亲爱的奥赛库斯，你怎么想得呢？”

        奥赛库斯略一沉吟，但很快就笑容满面，“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很好吗？只有你没有意见，我就无所谓。”

        “我当然没意见。”不过是让出一半给所罗门传教罢了。

        奥赛库斯亲亲我的额头，撩起我的上衣：“所罗门快复活了呀，那我们快一点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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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的再次复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所罗门所创造的最主要的秩序，也是从未消逝过的秩序，就是以非凡为主导的贵族制度，虽然在第五纪元的一千年过去，这份制度也在暗处蓬勃运行着，在看不见的地方引领着时代的发展。

        在或期待或狂喜或复杂或仇恨或恐慌或茫然中，所罗门终于在万众瞩目里进入他复活的下一阶段——向自己的臣民宣告自己的归来，现在就算是再迟钝再麻木的家伙也反应过来。奇异地是我没有收到任何人的质问，没有一个，但神灵之间暗涌流动，所有人似乎在结盟、在聆听，还有算是自己属下的各国王室的试探。

        现在我不需要掩饰，律法与秩序之神的传言已经越过我所掌控的丹尼斯，开始往另外的国家蔓延，比如弗萨克，比如因蒂斯——虽然我忍不住把查拉图喊上来训斥，而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失踪和大半毁于阿蒙更让我的心情阴沉。

        该死，阿蒙真会挑好时候，再过一阵说不定他就要面对两位真神的混合双打了。

        我忍耐住下去找阿蒙和他哥爹二象性的家伙理论，现在更重要的是所罗门的复活，查拉图和索罗亚斯德的家主已经不是第一次换了，我想他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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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份弑序特性消失在星界，星界上的所有神国在这一刻打开了大门，七位戍边的神灵一个接一个走出来。

        身穿黑裙、裙边勾勒着璀璨的星辉的黑夜女神，她的唇边永远是捉摸不定的微笑，蓝黑色头发的列奥德罗站在她的身边，长袍上绣着海浪风暴的图文，他们的联盟看起来很稳固。

        战神和大地间隔不远，战神似乎瞥了大地几眼，大地只是□□抚状抚摸过自己怀抱里虚幻婴儿的额头，没有回应战神。

        战神破败的盔甲遮挡了他的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不断摩挲着手上的斩首大剑，所罗门第一次死亡就是死在战神的剑下，上面仿佛还沾染着所罗门的鲜血。

        星界和幼儿差不多的简笔画太阳下奥赛库斯站在那里，她年轻英俊的脸庞上罕见没了朝气，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白袍上金线随着奥赛库斯偶尔的动作晃动，几乎能闪瞎人的眼睛。

        赫拉伯根手里数千年如一日的拿着一本书，他仿佛沉浸在知识的世界，可偶尔瞅向星界波动最重的地方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智慧，可这种事情也很难做出决断。

        其实主导权一直在我的手上，如果我不支持所罗门打算再次埋葬他，其他人一定会帮我，但我没有这么选择。我的心绪复杂无比，我承认所罗门的复活其实算不得一件好事，除非他甘心做被打压的□□，不然他就必须要分走一部分的锚，可我不能说完全了解他，也明白，他不是甘于人下的性格。

        星界的黑皇帝唯一性吞吐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牵引着三份序列一特性，我们的交流看似很慢其实不过一瞬间，我唇角泄露出苦笑，看着所罗门黑色的身躯在星界之中重组，深黑色的不对称皇帝礼服扭曲在他身上，骨刺直直刺向星界，无意识扭曲着空间。

        所罗门缓缓张开他威严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在面容上显露出惊骇，身体紧绷。他的视线复杂的掠过几位神灵，在我身上长久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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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众瞩目中我走向前去，拉起所罗门的手，“回来了——”声音里有感慨有叹息。身后的六位神灵对这个结果没有惊讶，如果我真的想弄死所罗门我早就和他们联系了，他们很乐意和我一起动手。

        我并不喜欢太过张扬的亲密举动，所罗门扫了一眼我身上素淡的白色长裙，淡定地点点头。

        “或许我们需要聊聊。”我扬起微笑，即是对着所罗门也是对着另外六位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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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的心情很不好，在另外六位家伙已经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在我一句话都不说的情况下，所罗门大部分想法都没有得到实施。现在可不是所罗门联合我和真造北大陆一家独大的场景了，整整十个神灵在北大陆内卷，这架势，我可从来都没见过。

        所罗门最终还是只分走了丹尼斯的传教范围，其他地方都有王室，而且都曾经是所罗门的前下属们，我轻轻闭上眼睛，我也不想思考自己会丢失多少锚，多少手下，只是在六神陆陆续续离开我的神国以后，带着所罗门前往了大地上。

        “陛下。”

        “父亲。”

        …………

        难以掩盖激动的神情，以小查拉图为首的查拉图家族的半神、以伊丽莎白为首所罗门家族秩序二途径达到半神，他们都已经不认识所罗门，但还是为这次觐见高兴。

        所罗门在路上已经听说了索罗亚斯德的失踪，他并没有吃惊，仿佛觉得帕列斯的失踪在阿蒙那里是一件很没有效率的事情。

        现在的索罗亚斯德家族，在阿蒙的大清洗下只留下大猫小猫两三只，还差不多都是门途径，为首的正是唯一一位我所培养的门途径天使。阿蒙的大清洗还连累了所罗门旁系的一位黑皇帝途径天使，这让我挺愤怒也挺尴尬。

        我不打算把索罗亚斯德还给所罗门，所罗门在没有看见索罗亚斯德家族的人以后也知道我的意思，他没有多嘴去问。只是询问以斯特拉·查拉图和伊丽莎白现在大陆的局势。他刚刚复活的时候我就以知识灌输的形式告诉了他，可看起来他需要更详细。

        六神不同意他回去做皇帝，我也不同意他回去做皇帝，在所罗门知道我所创造的共和制度以后，就此打消了再次称帝这个念头——六神也不会允许他去鲁恩、弗萨克、因蒂斯、费内波特。

        所罗门看着自己下方零零散散几十个人，他知道，这就是他新建信仰的起点，面容上的难看也消失了许多，显得自身更加庄严。

        按照所罗门和六神的约定，所罗门只能在大地上待十年，很快他就要前往星界戍边。原本连一年也没有，但是你要相信律师的口才，更何况是最高级别的律师，他最终还是赚来十年的时光。

        这个时候的我当然不知道，所罗门的再次复活堵死了一位刚刚复活的小家伙的路，这位小家伙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底色是绝望是疯狂，正在意气风发地准备做出一份大事业。

        不过很快我就会知道了，虽然我在第二纪元末期就开始了工业革命，就算这位小家伙知道再多的原理在没有石油的情况下也复刻不出曾经的辉煌。

        当然，这位小家伙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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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的教会如火如荼地建立起来，在丹尼斯传教情形一片大好，可惜出了丹尼斯他受到的阻碍就不是一点半点。他看着麾下一个也没有的红祭司途径，不由自主怀念起梅迪奇来——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怀念那个梅迪奇。

        真实造物主避入东大陆的时候梅迪奇的家族一部分追随真实造物主，另一部分选择追随我，虽然不如奥古斯都、艾因霍恩等过得舒服，但还不错，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

        这些天来向我告所罗门属下的律法教会状的家伙越来越多，所罗门和六神的协约里本身就有不许他透露关于第四纪元的事情，我没有增添更改自己的圣典——虽然我的圣典与其说什么神灵圣典倒不如是一本宣传科学的宣传资料——所罗门很想把我给加进圣典里，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没有同意，我不想在圣典里加上我和所罗门的夫妻关系。所罗门想了很久，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迫于无奈同意了我的想法。

        所罗门一向能屈能伸，虽然我在圣典上敲了他一闷棍，但他往我神国这里跑得越来越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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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所罗门怀里抱着我，揉着我抚不平的额头皱纹。

        少了五分之一的锚我自然不怎么高兴，虽然因蒂斯也有不少我的信徒，但奥赛库斯在因蒂斯的力量可比我大多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想翻身背对着所罗门，可这个动作也太过生疏，我到底没有做出来。

        一时间神国有些沉默，我们都知道，这一千年的时光过去，我们已经不是曾经稳固的同盟了，我除了南大陆的隐者没有任何对手，和其他六神关系也算融洽——我从不管他们的纷争。但所罗门不一样，其他六位对于他来说都是敌人，幸好特伦索斯特死后没有出现审判者，不然那位审判者恐怕宁愿分割利益也要先搞死所罗门，我也拦不住。

        丹特丽安最近天天来向我告状，亲父女亲姐妹也要明算账，想到这里我身体莫名一僵，我突然想起来，丹特丽安好像还有一个天使级别的亲姐妹还没给所罗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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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陛下。”黑发的隐天使踮起脚尖向王座上同样是黑发的黑皇帝行礼，大部分第四纪元时期的行宫被我拿去卖门票拿去当成共和国的行政中心，所罗门现在在首都佩宾新建的法律大教堂，接见极光会的特使。

        “阿芙乐尔。”所罗门抬眸看向她。

        阿芙乐尔丝毫不在意所罗门探究的目光，垂下眼帘恭敬地看着所罗门脚下的阶梯，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但她无数次听说过这位黑皇帝的丰功伟绩和性格，以及他扭曲至极的审美。

        “你是塔西娅和真实造物主的孩子？”在阿芙乐尔到来之前，伊丽莎白就战战兢兢地和所罗门说了这件事情，当时所罗门写字的笔一勾，没说什么就让伊丽莎白下去了。然后团成团扔掉了自己写废的文件。

        “是。”阿芙乐尔神情不变。

        “……我知道了。”所罗门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泛泛听着真实造物主对于他再次复活的恭贺——一听就不是真实造物主说的，所罗门很怀疑真实造物主能不能完整说出几段话来。

        69

        十年时间已到，所罗门再心不甘情不愿都必须回到星界为地球戍边。而这十年间我曾经发现的那一位很有意思的小朋友干出不少事情，我一直认为他欠了很多作家的版权费。

        一个很聪明也很有野心的小家伙，称得上野心勃勃，不过我不讨厌有野心的家伙，有野心才有动力嘛！通识者这个途径很适合他，他的政治嗅觉也很灵敏，察觉到高层的一些变动——特别是索伦王室多年的惊慌，他们总是害怕所罗门去找他们这些叛徒算账，但所罗门这些年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这些年光重建教会和我们这些序列零打交道就够他受的了。

        那位罗塞尔·古斯塔夫先生也算我的眷属，听我的属下报告，他——居然想推翻索伦王室，而所罗门对这个想法很赞同，所罗门又不是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好人，你总不能要求他真的放过索伦、艾因霍恩、奥古都斯、卡斯蒂亚他们吧。

        70

        古斯塔夫执政官，真是一个不错的称呼。所罗门对这件事情很积极，甚至希望得到奥赛库斯的默认。

        “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我轻轻喝下一口红茶，尝了尝奥赛库斯亲手做的点心。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所罗门的想法。”奥赛库斯替我拢拢头发，手指在我鬓角、脖颈间的肌肤流连。

        “我对索伦没什么好印象，民众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我放下手里的红茶，挽上奥赛库斯的手。

        奥赛库斯挑挑眉：“说实在，比起索伦，你更不喜欢国王这种东西吧。”

        “你说得很对。”曾经经历过清末变动，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我来说，国王甚至皇帝都不是什么好制度。哪怕所罗门是一位相当伟大的皇帝，我也认为没有皇帝会更好。

        “哪怕以后事态的发展不会有你想得那么好你也会做吗？”奥赛库斯看起来严肃很多，毕竟我们决定的事情算得上是关乎整整一个国家。

        “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做来得好。”我同样神情严肃，民国在跌跌撞撞，也绝对不会有人想要请回一位皇帝来。

        “……那好吧。”奥赛库斯沉默许久，“说不定我们会习惯没有国王呢。”

        我也沉默了，要知道在第三纪元，是没有国王没有贵族这种东西。

        “……没有贵族会更好。”我轻声说。

        我站起身来，感谢了奥赛库斯的招待，准备化作无数文明的流光离开太阳神国，奥赛库斯在我身后慢悠悠的说：“你就这么走了？”

        ？我回过头去有些不解，奥赛库斯指指他修剪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软绵绵的草地，解开自己镶着黄金条纹长袍的领口上的金色扣子。

        我一瞬间有些沉默。

        “怎么，所罗门复活你要修身养性了？”奥赛库斯知道我没有在圣典上重新编上关于所罗门的关系。

        “怎么可能？”我不服输的摇摇头。不过要来野战吗？我看了一眼草地，在草地上把自己弄得衣冠不整可不是奥赛库斯的作风。

        71

        我坐在奥赛库斯的腿上，眼神缠绵地和奥赛库斯对视。

        奥赛库斯张开手臂，将我揽在怀里……

        奥赛库斯专场

        一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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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一晌贪欢，我收拢好衣裳，情意绵绵地替奥赛库斯更衣，满面春风地和他告别。

        看起来要么是奥赛库斯对索伦不太满意，要么是奥赛库斯不太在意下方的事情。的确最近几代索伦国王干得挺一般，已经算是一个负资产，但换国王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不是我和奥赛库斯睡一场就能决定的事情。

        我对因蒂斯的朝代更迭没有兴趣，我的基本盘是丹尼斯，我微微眯起眼睛，在心底琢磨，奥赛库斯在隐秘交好所罗门？还是奥赛库斯想借所罗门的手换一个国王？如果奥赛库斯不想放弃索伦，谁说也不好使。

        我心事重重地去找所罗门商量，遇见了正在汇报的小查拉图，小查拉图很机灵的向我行礼：“皇后陛下。”我向小查拉图点点头，没注意到所罗门的眼神看着我脖颈上的红痕、吻痕，一瞬间阴沉的可怕。

        小查拉图这个小机灵鬼飞快地跑了，我也注意到所罗门的表情，失序神国里风呼呼的，吹着宫殿沙沙作响。

        这是怎么了？我一瞬间有点儿不明白，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奇怪，我曾经和真实造物主睡完和他睡他都不这样啊。

        所罗门也很难形容自己在生气什么，尤其是当他听见奥赛库斯的意见以后，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愤怒。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千年过去，哄真实造物主的技能还在，哄所罗门的技能因为长久不用导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我现在懒得哄他，这才是最真实的。

        所罗门扯着我的手腕将我从台阶下拽到王座上，冷冰冰的黑铁王座上雕刻着扭曲的花纹，所罗门粗暴剧烈的动作让我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原来他竟然嫉妒了。

        我断断续续的喘息，所罗门的亲吻覆盖住每一处奥赛库斯留下的红痕，蔓延出新的痕迹。

        事毕，我再一次拢拢披散开的头发，撑起身体，没兴趣和所罗门交流感情，但我还要忍耐着和所罗门商量索伦家的事情，自己那聪明的老乡已经和所罗门的教会接触过，所罗门对他也很感兴趣。

        其实我没有猜对，所罗门不仅仅是嫉妒，或者嫉妒这种情绪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现在讨厌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处理索伦，就要去尽力谋划，这已经不再是第四纪元的时候，那时候索伦家族的先祖都颤颤巍巍地跪在他身边。

        这种无力感是所罗门自始至终就无曾感受到的，也是他所痛恨的，而这种埋藏在心底的痛恨他自己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在我带着一身奥赛库斯的痕迹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爆发了，他压抑着自己，他心情不好就该有人倒霉了，所以为索伦允悲吧。

        73

        索伦下台，罗塞尔·古斯塔夫上台，新任的执政官是一位优秀的创作家，他所创作的戏剧和小说经久不衰。

        我都挺眼熟，在他没写之前我都能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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