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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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神的动作比我们想象中要快得多，我都没想到他们会趁我还在所罗门帝国的时候发难，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有人暗示我要不要去神弃之地，如果不是有隐者通风报信，说不定……我拉着真实造物主和所罗门边打边跑边想。

        那几个家伙是心软了吗？

        可能是计划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我们对那些叛徒的探查触动了六神敏感的神经，更可能是六神对我们的容忍已经到达极限。最终他们还是发难了，在数次试探希望我去东大陆，却被我以探查隐者的踪迹为理由留在王都。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一场普普通通的庆祝丰收的祭礼，我们迎来了几位恶客。

        一个又一个微缩而炽热的太阳交织起来，向着王座上的我和所罗门袭来，令所有人吃惊的事，可能出于默契，我们二话没说直接拽上真实造物主跑了出去，对，向南大陆。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可能已经知道他们的谋划，不再思考抵抗，而是选择拉入另外的势力，比如死神来牵制黑夜和黄昏。

        一点光芒骤然亮起，它带着部分物质，接近了速度的极限，以此创造出了可以毁灭星球的狂暴“波浪”。淡淡的帷幕阻挡住它，血肉的海洋从倒吊的人影上涌出，一只巨大而又痛苦的眼睛睁开，愤恨的呓语向着全知全能五途径的序列零而去。

        一点点黄铜色的微光飞快游走，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符号，我抬手张开文明的画卷，记述比第一纪元还要古老的文明。

        画卷上有的是古猿从树上下地，开始用手掌握器具，这是人类的开始。有的是刀耕火种，渔猎采集这是人类最初的文明。还有超凡的出现，曾经在无数文明里提到的大洪水，涌现出一批批高序列，一些侍奉诡秘之主一些侍奉上帝。人类最初的宗教，非凡肆意插手凡世，留下一个又一个神话传说，直到诡秘之主和上帝订下约束，非凡才远离人间，一晃这是三千年。

        各种千奇百怪的制度，各种独特的民俗，在诡秘之主和上帝的约束下东西方的交流越来越少，直到非凡减退，最初将醒，诡秘之主和上帝也不得不受到干扰，东西方文化再次交融——灾难的一百年，混沌的一百年，黎明前最黑暗的一百年，也是毁灭前的宁静。

        从二十一世纪走出来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星球的历史，这个星球的文明，虽然比不过那些更古老的序列一，可我到底是“知识皇帝”，应我的要求里，我得到了真实的历史，而不是遮蔽了非凡的历史。

        安娜斯塔西娅什么时候这么强了，看着被我击退了的赫拉伯根，奥赛库斯和列奥德罗他们不得不后退，却转瞬反应过来，不能让我们将战场引向南大陆。

        浩浩荡荡的黑夜与黄昏难得的交融，本应该不死不休的黑裙女郎和披挂着破败盔甲的巨人双双出现，长长的镰刀，昏黄的长剑，以及在背后出现的怀抱虚幻婴儿的妇人。

        天上的神灵无空去记挂地下的天使在想什么，他们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当然，也只是刚刚开始。

        图铎和特伦索斯特互相看了一眼，抬手对上所罗门家族的两位天使，一位是伊丽莎白，另外一位在纷争年代所罗门的庇佑下成为天使。

        很好，敌友已然确定。

        安提戈努斯的秘偶军团对上了查拉图，阿蒙也似笑非笑地对着索罗亚斯德抬抬单片眼镜。已经知道些什么的梅迪奇抽出燃烧着火焰的黑铁巨剑，抬手指上了伯特利·亚伯拉罕，但伯特利·亚伯拉罕丝毫没有和梅迪奇争斗的意思，他只是打量了混乱的战场几眼，就开门消失在灵界里。

        梅迪奇冷哼一声，对上了安提戈努斯，战争之红从来不惧怕战争，而诡秘侍者也不应该和征服者硬碰硬。

        战场里出现无数只蝙蝠，似乎要将白天引入黑夜，奥尔尼娅露出一个绚烂无比的笑容，不愧是美的化身，仅仅是微笑就让战争之红的成员差点握不住剑。

        无论是奥尔尼娅所以为的出于嫉妒还是其他，她现在对所罗门帝国殊无好感，再加上她本身就很早加入了六神的阵营，没人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战场上，她的敌人就是所罗门帝国。

        六神和所罗门帝国的三位神灵也不知道跑去哪里，这里就剩下一帮天使互殴。

        身披斗篷的隐者相当无聊的看了这弘大的战争场面，打了个哈欠。她刚刚把“自己”的后裔送走，突然她眯起眼睛，斗篷一扬，出现在被围殴的伊丽莎白和另外一位所罗门家族的天使身边。

        “你……”伊丽莎白忍不住问，隐者扬起斗篷，围攻他们的几位天使都莫名出现错误，要么突然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要么攻击落到同伴身边。

        一扇古朴的大门打开，她和另外一位天使被隐者扔了进去。

        我刚刚扔哪里去了？隐者想了想，反正是北方不是那帮序列零跑去的南方。

        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在神灵换地方打群架的时候就跟了过去，乌洛琉斯也出现在战场上。所罗门自从知道六神联合这件事以后，为了自己的小命可是想出了很多，可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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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哈——”我死死盯着图铎和特伦索斯特，旁边是气息虚弱的真实造物主。

        三打六，到底是……我眼神痛苦地看着所罗门，明明距离南大陆已经不远了。

        “图铎——特伦索斯特——”我们的注意力只在六神身上，没注意到只是序列二的两位天使竟然敢偷袭。

        我怨恨地盯着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在六神的攻击下也无力对他们做什么，整个北大陆黑皇帝途径的非凡者都略有感应——黑皇帝陨落了。

        非凡特性四散而飞，我拼着六神的攻击，想要抢走特性，有人比我更快——看不清容貌的人，斗篷下是我熟悉的道袍，我勉强松了一口气。

        隐者掠走唯一性掠走一份序列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瞟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亚当。

        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谁？六神大惊。

        我双手虚握，无数微缩的光炮随着手的指引向着六神而去，我面容苍白，嘴边隐隐有血迹。

        六神面对这般强大的攻击也不得不让开，本身六对三也带来了不少的伤害，更况且这里面除了大地其他都有虎视眈眈的相邻序列。

        我和真实造物主逃离战场。

        图铎和特伦索斯特看着刚刚掠走特性的斗篷人，六神同样。

        “那是谁？”脾气最暴躁的风暴之主问出来。

        “不知道。”战神沉声说。“阿蒙？死神？恶魔君王？隐者？原初魔女？”如果不是门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可能会怀疑伯特利·亚伯拉罕。

        “算了。”黑夜幽幽地说：“至少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她看向分别握住一份弑序亲王特性的图铎和特伦索斯特，表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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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隐者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好消息？”我撇头过去看她，手上还不停地处理文件。

        和我一模一样但气质不同的脸笑盈盈地说：“失序告诉我，你丈夫还有复活的可能。”

        “哦？”

        “大概是黑皇帝途径的特殊性吧，不过要小心在复活预兆出现以前有人晋升。”

        我眼神一暗，如今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已经是弑序亲王，占据北大陆三分之二的国土，在贝克兰德立都，建立联合帝国共任执政官。

        他们怎么不干脆共和，算了，估计都还想晋升黑皇帝。

        我神思不定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然后就听见了一个几乎吓死自己的消息。

        “哎，最近我见了你的好大儿，不过你的好大儿已经变成他爹了。不，他一直就是他爹。”

        啥？你重新说一遍？

        这个消息可比所罗门能复活来得吓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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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莫名令亚当有些熟悉的声音。

        尸骨教堂中，斗篷遮蔽了隐者的容貌。自知道完美者以后她就微调了自己的形象和声音。

        “你是……隐者？”亚当略有惊讶地说。

        隐者似乎从记忆里拽出了面前这副模样的主人：“你是……”隐者玩味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亚当表情一肃。

        亚当没有说话，他澄澈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斗篷看透里面的真实。

        “乌克兰的研究所吗？我当初的确在那里学习过，那里的分子生物和材料化学都挺有名。”

        亚当依然不说话，隐者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无论怎么样，能活过第一纪就是一件好事。”信息流掠过第二块亵渎石板，原来晋升序列之上最好的顺序是这个啊，难怪她敌意这么少。

        亚当深深看着隐者，“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毕竟都来自同一个时代，不是吗？”

        隐者压低自己遮蔽了面容的斗篷，微微一笑：“某种意义来说，我们都来自同一时代，包括完美者。”

        “对吧。”她说出了那个名字，“到底在西大陆的才是本体，我的……好朋友。”隐者突然抬手摸了摸亚当的脸。亚当躲开，漠然地说：“我们不熟。”

        “熟不熟不是你说了算的。”

        “观众的读心实在太麻烦了。”隐者絮絮叨叨，“嘘——希望完美者不想揍你，我想完美者会喜欢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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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揍他。不过想一想儿子做复活后手也不是一件大惊小怪的事情。”我冷着脸说，第一纪元以前的人道德感也没那么高，序列二就能活很久，谁会在意后嗣呢。

        “有空你可以揍一顿。”隐者斜靠着笑。

        “随便了，那你想怎么办？”

        “嗯，先借我一点儿钱，我想我也该筹备教派，你说我自称什么好呢？神秘女神？知识女神？信息女神？”

        “活化的唯一性哪里来的性别？”我没好气地说。

        “图铎最近在联系梅迪奇？可以先吊着他也不错。”我看着梅迪奇送来的文件，心下游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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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伦斯。”我喊了一声。

        我刚刚晋升“平衡者”的小儿子走了进来。

        “母亲。”他恭敬地弯腰行礼。

        “图铎和特伦索斯特怎么样了？”

        克拉伦斯迟疑一下：“图铎似乎因为排出大量特性能够稍微控制理智。”

        “而特伦索斯特那里……祂即将迎娶血月女王。”

        嗯？我不怎么吃惊。

        在所罗门第一次陨落以后，整个北大陆的局势扑朔迷离，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建立联合帝国，得到六神的支持。同样我带着所罗门帝国剩余残部在北方立都后，北大陆也陷入战争，我的小儿子和另外一个女儿也在战争中获得晋升的特性，一个晋升“平衡者”另外一个晋升“先知”——一个转途径，一个没途径可转，不是所有子嗣都遗传了我和所罗门的特性。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还思考过如果让我自己选我会选择什么途径来着。

        随着所罗门即将复活的动静传遍整个南北大陆，我无疑是欣喜的，哪怕特伦索斯特晋升审判者也没让我太震动。

        算了，吃惊和糟心也是有的。

        可令我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梅迪奇！梅迪奇！梅迪奇！在亚当的一手策划下图铎猎杀了梅迪奇他们，成为了红祭司死中求活。

        我非常的痛苦，仅次于造物主陨落以后。

        为什么，知道了亚当就是造物主的我难受无比，这算什么？哪怕所罗门在不久以后就成功复活也没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于是，我自请来到三国的边境驻扎防备，因为我知道无论是所罗门被背叛的愤怒还是图铎要消化特性，哪怕是特伦索斯特也被六神推到台前，战争注定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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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来了。”

        金发金须的神父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影。隐者到底在干什么？他难得有不明白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无论是亚当还是梅迪奇的事情。

        “有点儿。”我坦然承认。“不过人类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道德的生物。你已经见过隐者，其实第一纪元以前的非凡者也没那么有底线，道德这种东西不可能在第二天可能就要死去的家伙身上。”

        “是吗？”他用他澄澈的眼睛看着我，一副神爱世人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壁画上的耶稣，特别是那口大胡子，我还是更欣赏中国式仙风道骨。

        我站起身来，走到亚当身前，将手搭在亚当肩上：“所以，好儿子你来干什么。”

        “来看妈妈啊。”亚当说的风轻云淡，我笑得云淡风轻。

        然后我一拳揍上亚当的脸，连他的神话形态都揍了出来。

        “那妈妈也特别想揍你啊。”

        亚当捂住自己的脸，连淡定的姿态都保持不住，说实在，他和我还有点差距。

        “你不是一直都不承认你是我和阿蒙的妈妈吗？”

        “现在我想认儿子不好吗？”我温柔的抚摸亚当脸庞上刚刚被我揍出的红印。

        “那阿蒙一定很高兴。”亚当反手将我抱住，放到我刚刚做的椅子上，怎么这是要打感情牌吗？

        我亲上亚当的胡须，我感觉我的口味有点怪，居然觉得摩蹭他的胡须很舒服。

        亚当低头亲吻我，边亲吻边说：“你不在意所罗门吗？”

        “他不管我。”不过，为什么会到这一步，我明明只想揍他泄愤来着。

        “唔！”我感受到亚当凑近的亲吻，有些困惑，“你只剩下神性了？”

        亚当没有否认，“所以真实他疯了。”

        难怪。

        不过他可能只剩下神性了，只有神性也会有欲望吗？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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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是不是已经被阿蒙吃了，祂这么想不开。”

        他舔了舔我眼睛渗出的眼泪：“在想谁呢？总之不是想我。”

        “对了，克拉伦斯快过来了，你把他打发走。”

        “嘶——”这个喜欢玩刺激的，他不想让克拉伦斯过来克拉伦斯还能过来不成。

        “你可别小看我。”我三言两语地打发走克拉伦斯。“先告诉我，雅各是死是活。”

        亚当专心致志玩我，含笑不语。

        “死了。”我信誓旦旦地说。

        “猜对了。”

        他给了我答案。

        “看来我要回去通知索罗亚斯德小心啊。”

        他摸摸我的脸，不可置否：“你更支持阿蒙不是？”

        “反正不是亚伯拉罕。”我耸耸肩，他们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再说学生又不是亲儿子。

        亚当低声说：“早晚不都是阿蒙吗？”

        我轻轻微笑：“早和晚也是有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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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步履沉稳地走入所罗门的宫殿。

        “刚刚从真实造物主哪里回来？”所罗门表情严酷地看着手里的文件。看起来战场情形不佳。

        我瞄了两眼，亚伯拉罕……好吧，我知道为什么所罗门心情不好了。

        “是啊，问了点儿东西。”可惜真实造物主他面对我的询问他居然装疯，我可去你的吧，你本来就很疯。

        “呵，我就知道如果胜利真是个人尽可夫的□□。”所罗门扔下文件，脸庞上是罕见的疲惫。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身体，门途径的能力在战场上太好用了。

        “咱们也该培养门途径了，给查拉图和索罗亚斯德些机会吧。”我柔声说道。

        所罗门点点头，拍拍我的手。

        （刚刚从情夫那里过来接着安慰正牌老公╮(￣⊿￣)╭）

        36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隐者给我传过来的消息，最近隐者有点儿活跃，南北大陆，除了所罗门帝国以外的其他国家……伯特利·亚伯拉罕？隐者说他最近很不正常，看起来像是被污染。

        “群星的钥匙。”任何知道星空奥秘的人对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状态都很是紧张，这可是门途径啊，可以打开星空的门啊。

        不过，我低头看着上面所写的“亚当已经发现”，感觉自己可能不需要太操心。

        想了想，我还是拿着这张纸去见所罗门。要知道，所罗门曾经和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关系很好——止于他背叛之前。

        所罗门看着我递过去的报告，“这么说……”

        “等伯特利·亚伯拉罕……咱们联手送图铎上路吧。”我把所罗门的想法说出来，没有半点惊讶，几百年的战争再好脾气的人都烦了，更别说面对背叛者的所罗门呢？所罗门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能够相逢一笑泯恩仇。图铎和特伦索斯特也不会考虑这个可能，所罗门现在还没疯。

        37

        “不要……救我……救我……救我……”

        我面前摆放着一份门途径序列二的特性，原主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通过特性之间的神秘学联系，我聆听到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呼救，或者说告诫。

        亚伯拉罕家族就算完了，我曾经的学生也不再是他了，我的心情很复杂，更多的是——高兴，松了一口气！敌人这种东西，还是早死早超生为好，你要我顾念感情，当初伯特利·亚伯拉罕可没顾念他和所罗门的友谊，他和我的师徒之情。

        对待敌人就要如同冬天的寒风一样严酷，想三想四犹豫不决的人可活不到现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做成晋升魔药了。

        我心情很不错，所罗门的心情也很不错，再多的心绪也被几百年的敌对消磨干净。

        “咱们要不要庆祝一下。”我笑盈盈地搂住所罗门的脖子。

        “可惜了查拉图。”所罗门万分感慨，战争总会有牺牲。他思索一下：“这么说来那份特性要给斯特拉·查拉图吗？”他要尊重我的意见，毕竟特性是我抢回来的。

        “我没意见。”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希望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小家伙把门给放回来，所以……亚伯拉罕家族……

        （这次门是真玩完了，这次剧情里实在没有能够救他的人）

        37

        倒立的十字架上是被束缚的义人，他代众生背负堕落与疯狂。血肉涌起，疯狂不甘的呓语响彻大地，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堕落的世间。

        直达天际的皇帝低头俯视大地，混乱的秩序是他的锚。覆盖着阴影的手掌一握，扭曲了空间，隔绝于外界的联系，皇帝冷酷打量不属于自己的国土，在几百年之前这还属于他，这片土地上还残余着皇帝的秩序。

        黄铜色的眼睛睁开，无数文明的画卷投影而来，这是属于人类的时代，巨龙巨人血族恶魔异种在一个纪元以前就被束缚就被打落深渊，我亲手创造的工业革命也在缺少能源以后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科学的兴起，机械的应用，蒸汽轰鸣被电力所取代，缺少石油所有的电力，我们可以在潮汐在风力在太阳中获得替代品。

        亚利斯塔·图铎冷静地打量着这前来袭杀的三位神灵。常年沉寂在疯狂里的神灵难得有了清醒，虽然几百年的时间，让他排出不少特性，可也无法让他完全清醒。

        扭曲纠结的血红色巨人从灵体里抽出一把沾染着黑铁色火焰的巨剑，他嘶吼着：“好——你们都来了。”

        在数次突围未果以后，图铎血红色的眼眸明亮至极，他看着围攻他的三位神灵，哪怕是死他都不会轻易终结。

        我抗住图铎的火焰巨剑，论攻击力四位皇帝里最强的应该是图铎，不同序列的能力纠结在一起让他的能力更加神奇。

        “要结束了吗？”阿蒙推推单片眼镜，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亚当。

        “也该结束了。”亚当不可置否地说。

        “那么永别了，我亲爱的陛下。”阿蒙很开心地看着火焰巨人如同倾倒的山岳一般倒下。

        “我亲爱的哥哥——”阿蒙罕见拖长音，“我们是不是又该流浪了呢？”他已经很少称呼亚当为哥哥。

        “等父亲醒来，我们自然不会继续流浪。”阿蒙脸色一黑，他看着亚当闭上眼睛，握住十字架，默默为刚刚死去的图铎祈祷。

        “呵，偏执狂。”

        38

        我咳出不少内脏和血肉出来，冷冷地看了所罗门一眼，对于所罗门跑了拿自己挡枪这种事情我只能说这才是他的作风。

        图铎死前最后一击果然不是盖的，再厉害些他估计就能把我也带走。

        我又不是不知道所罗门是什么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抛下伙伴自己跑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

        “死了？”所罗门气息不稳地问。

        “死了。”我对之前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用力点点头，我们一路快打到特伦索斯特帝国的边境，图铎的特性都被打出来了。

        我们一同忽略真实造物主，也没指望这种他能够回以呓语之外的答复。

        我们嘱咐跟着来的部下去找图铎死后的特性，所罗门的心情很不错，“接下来就是特伦索斯特了。”

        “你注意点，特伦索斯特可没那么容易就解决。”图铎的部下和盟友都心怀鬼胎，唯一靠谱一些的门刚刚被流放，难不成他还要去指望阿蒙还是亚当。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安提戈努斯一眼。

        39

        随着图铎的陨落，整个所罗门帝国高层都沉浸在喜悦里，宴会上刚刚晋升诡秘侍者的斯特拉·查拉图手里拿着一杯酒，走向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

        他们的经历都很像，都是在所罗门的帮助下保住了先祖的序列一特性，并凭借此来晋升。

        “索罗亚斯德大人好久不见。”斯特拉·查拉图向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举杯。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呵呵笑，也向斯特拉·查拉图举杯：“你没必要这样，你我同为陛下的大公爵，地位是平等的。”

        斯特拉·查拉图轻笑，饮下血一般的红酒。

        “你还打算去找那份序列一特性吗？”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同样饮下红酒问。

        “是啊。我已经向陛下请了假期，去寻找那份序列一。”

        “哦？”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有些吃惊，在这种情况下去找，要知道现在和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战争不会远。

        斯特拉·查拉图仿佛知道帕列斯心中所想，他优雅地放下酒杯：“在战争以后，我不会去太久。”

        斯特拉·查拉图只是想要避战而已，在战争的漩涡沉沦太久，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至于所罗门为什么同意，因为战争和战争之间也有间歇期，斯特拉·查拉图寻找的就是时间差，虽然据说现在安提戈努斯被黑夜陷入沉眠，但危险还是无处不在，特伦索斯特帝国那里想斩断所罗门臂膀的可是大有人在。

        40

        “所以，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所罗门帝国还肯不肯收下我。”阿蒙神态楚楚可怜地坐在宫殿的台阶上。想起可怜这个词，我一阵恶寒。

        他算什么可怜，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走了这么个途径才可怜呢！

        比如帕列斯，以安娜斯塔西娅的眼光看，帕列斯看似表情严肃，但实际上身体紧绷着，不断往所罗门那里摩蹭，一副时刻准备着跑到所罗门身后的姿态。

        可怜的娃子，之前诡秘三途径的三位天使之王联手追杀，让他受惊不少吧。

        “所以您收不收下我呢？”阿蒙垂下自己长长的睫毛，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换成了精灵的模样。

        面对阿蒙的问题，我和所罗门互相对视一眼，所罗门的脸庞依然严肃和认真，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之前的事情给了他太大的惊吓。

        我果断摇摇头，阿蒙什么脾气我很清楚，他不可能真心实意降服于任何人，除了他父亲，同样也包括我。虽然他同样不容于六神，但我并不想收下他。

        我很熟悉所罗门，阿蒙的到来对他没有太大的好处，还容易让索罗亚斯德离心。

        “母亲——”他扑过来抓住我的下摆，勉强挤出眼泪，这种模样在第三纪结束以后我就很少见过。

        他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了一身，估计有不少人也起了。他边哭边喊边拿我的衣袍擦脸：“母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许多人表情微妙，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第三纪未解之谜之首就是“两位神子的生母到底是不是知识天使”。

        我的拳头握紧了，用力拽衣裳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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