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当然，秦清茹出去了，秦清澜还是在的。“四丫头也快出嫁了。听说你放了好些女使出门，院子里人手可还够用？”郑老太太一遍捧着茶碗一遍说道。

        那些被秦清澜放出去的人也不是刚说了就要走，玉竹轩里现在人手也是不缺的：“回老太太的话，人手够用了。”

        “那就好，不过你这几天忙，事情也多。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妥当的人，王妈妈，叫她进来。”

        “这是沉香，进退有度，是个好的。”

        “祖母给的人必然是好的，那我就放心用了。”

        “沉香一定会好好伺候四姑娘的。”

        片刻间这事就敲定了，老太太想着那顾承远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又想到二姑娘在侯府过的日子也甚是艰难，她家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只可惜四姑娘又要嫁入侯府过那种日子了就伤心，于是让王妈妈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这是一套多彩宝石的头面，将来有个什么宴会，带着也不出错，旁边这个是明月楼新出的点翠，我瞧着这蓝色实在漂亮，虽不如金银，但是实在好看，就订了几套，正好也给你一套。”

        看着桌子上的多彩宝石头面，秦清澜又露出了昨天那没见识的表情，这头面宝石虽不如昨天那红宝石大，但是颜色种类繁多，看着清澈透亮，而且整一套都是嵌着宝石的，这就难得了。而旁边点翠的，那蓝色实在是如远山上的云彩一般颜色，让人见之不忘。

        “这婚事你也是为了秦家，我那儿还有一些缎子，都是很不错的，到时候让王妈妈也一应给你送过去。”

        说实话，这些天秦清澜收了这么些东西，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正想拒绝一副头面和那些缎子，就听老太太说：“不要觉得愧疚，女子出嫁，嫁妆是最后的依靠了。当时的场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不然你母亲也是不肯将你嫁给公侯伯爵之家的，定是要给你寻个人品贵重、家规森严、家风清正、婆母人好的人家的，你的日子肯定是要比你在侯府好很多的。”

        忽而老太太也是想起了二姑娘继续说道：“你就看你二姐姐就知道了，当时的平阳侯府，虽然被先帝训斥，但是赵文成年少中榜，是个端方的君子，公公婆婆在上京的圈子里名声也是不错的，你大姐姐过去也是能过好日子的，但是没想到婆母是个面甜心狠的，你二姐姐天不亮就要起床服侍婆母，到晚上还不能歇息。偏生她那个婆母身子不好，旁人也不能说什么。而那平阳侯府一大家子，也是你二姐姐起早贪黑的照看着，瞧着都累。你姐姐过去不过一年，整个人瘦了一圈。当时你母亲就说再也不要将女儿高嫁受苦了。不成想你还是这样。这些东西，不值得什么的，你二姐姐也是十里红妆嫁过去，也没见她少受苦了，秦家有愧于你，东西给你，你就拿着。”

        正说着，老太太就有些心疼，秦清瑜也是在她跟前长大的，让姑娘受苦，她心里也难受。而现在眼瞧着在她跟前长大的另外一个姑娘也要进火坑了，她险些落了泪，秦家这是什么命数啊。

        秦清澜一看老太太心情不好安慰道：“祖母，那顾家也不见得就是虎狼窝，顾承远虽然病，但是素来京城中人提起他也多有称赞，想来也不是个坏的，而顾承远又是继母，比不得那亲生的公公婆婆的，我过去了也不见得就会受欺负，没关系的。而且二姐姐有二姐夫护着，想来她那婆母天天病恹恹的，眼瞧着也没几日了，怕是二姐姐的好日子也就在眼前了。”

        老太太听见秦清澜这话，训斥道：“那也是你的长辈，休要胡说，这话就在我房里说了，在外边可再不能提了。”不过老太太想着赵文成也确实是个好的，到时候分家了，二姑娘的日子就好过了，心里也有个盼头，就不再那么伤感了。

        秦清澜帮着季氏料理家务的时间一晃而过，人啊，有个事情做，总觉得时间飞逝，五月初，护国公夫人的生日宴，终于能让她出去走走了。出门的时候，本来以为见不到自家五妹妹了，不成想，居然看到她了。

        果然，剧情的力量还是无比强大的，让冬语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秦清茹发动院子里会写字的女使一起抄，秦清茹素来爱好诗歌与风雅之事，院子里的女使大半都是能说会写的，都加起来，即使最短十卷的女则要好几万字，抄十遍日夜赶工也是可以完成的。

        秦清澜上了马车，也不在管秦清茹的事情，她愿意挨老太太骂是她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季氏见到秦清澜上来，仔细的叮嘱她：“护国公夫人这次的生日宴，你就跟往常一样坐着吃东西就成了，别的不许去。听到了没有？”

        秦清澜抱着季氏的胳膊摇了摇：“知道了娘，我绝对不去玩儿，今天绝对安安分分的。”

        之前每次宴会，秦清澜不是跑去捶丸，就是跑去斗蛐蛐，要不然就是在院子里投壶，或者是荡秋千，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季氏早就看不惯了。眼瞧着婚期近了，总要拘拘她的性子才行。

        刚到护国公府门口的街上，秦清澜就看见前边一排一排的马车都等着呢，果然护国公夫人的面子大，看样子怕是大半个上京的人都来了，估计没来的也都送了礼。秦家来的不算晚，却也得等一会儿。

        等下了马车，跟着护国公府的女使进了门，季氏就跟护国公夫人寒暄上了，而秦清澜和秦清茹就只能站在那里陪着笑脸。期间秦清茹本来也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季氏和护国公夫人一直在说话，她最终还是没有插的进去嘴，就被一起领到了宴会的地方。

        其实秦清澜挺喜欢来护国公夫人举办的宴会的，毕竟谁都知道护国公夫人喜好交际，连府里养着的四司六局都是花重金请过来的，每逢重要的宴会，还会专门去请仙客来的大厨来家里做菜。所以虽然饭菜不是很热，但是味道绝佳，一点也不输刚做好的时刻。

        秦清澜先是拿了一个红糖玫瑰酥，又吃了口白玉丸子，一□□汁，满满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吃了好几个。

        旁边的秦清茹看着秦清澜这么爽快的吃东西，心里先是不屑，吃这么多怎么不把她胖死，看谁还喜欢她。又是窃喜，看着周围贵女一个一个都是樱桃小口，谁也不愿意失了风度，就自己这个四姐姐每回都不管不顾的大吃一顿。看看，周围人怕是都在笑话她。最后则是不爽，她天天青菜豆腐的吃着，这才将弱柳扶风的身材保持住了，怎么她就能吃这么多好吃的。

        心里不爽了，嘴上自然也就不愿意饶人，只见她开口说道：“四姐姐，可小心着些，这白玉丸子虽好，可也不可贪多啊。唉，也是姐姐的婚事都有着落了，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吃东西，像是妹妹我，这样肥腻的东西可是一口也不敢沾的。以后姐姐得嫁高门大户了，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啊。”

        听见这话，秦清澜心中警铃大作，又来了又来了，不过才答应季氏好好吃饭，不能生事，秦清澜也不好这会儿呛她，于是她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吃东西。她才不要为了几句话就舍弃美食了呢。

        看见秦清澜不理她，秦清茹心里憋着气，放不出去感觉心口闷的很，又见秦清澜继续吃饭，桌子上的珍馐美味她也馋的不行，可是刚刚说了这样一番话，旁边钱家的女儿、孙家的女儿也都是听见了的，现下自然不好意思吃这些被她称为油腻的菜。于是她起身离席朝着男宾那边走去。她的女使水荷回来了，已经打听清楚魏小公子在哪儿了。魏小公子正在和永平侯府的公子作诗呢，她正好去请教请教，说两句话。

        而这边秦清澜见她终于走了，也松了一口气，虽然都是穿越的，但是像她这样的女配果然还是要远离女主，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天堂了，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开开心心的就行了，她既不想成为书中那个只会耀武扬威、欺负女主，然后让别人心疼女主的嚣张女配，也不想变成女主的狗腿子，在落魄的时候求女主之后可怜她给她一点小恩小惠。之前她是这样想的，有了嫁妆以后的日子吃喝不愁了之后更是这样想的。

        在酒席上吃了快一个小时，看着前边的季氏还在与人说话，秦清澜让听雪过去和季氏说一声自己吃饱了，想去更衣。季氏自然不能不同意，于是秦清澜就在更衣完之后偷偷在院子里溜达。

        走到竹林后，以她完全不近视的视力，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家五妹妹正在和几个公子作诗。只怕是将老太太平日的训话全忘了。不过不如此怎么能找到一家她满意的人家呢？也是到底书中也没有写秦家受到影响，所以秦清澜不想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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