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睁着眼睛睡觉

深夜时分，正是万物沉寂的时候，天空的月亮也时不时被乌云遮住。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天地间的模样。

        单身汉老张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门传来的动静，让他虎躯一震。

        此时的门外，李辞辛抓着门把手扭动着，结果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有人！他意识到。

        他恶趣味地，非常礼貌的敲了敲门，声音非常富有节奏感。

        咚！咚！咚。

        这下子，屋里头的老张更害怕了，他心想：妈呀，这是什么东西，还会敲门，我别是碰到什么山精野怪了吧。

        李辞辛见里面的人没什么动静，开始加大力气撞门。

        嘭，嘭，嘭！

        薄薄的一扇门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的悲鸣，土灰随着动作不断落下。

        终于在这样紧张压抑的气息下，老张受不了了。他失去理智般从床上起来，连滚带爬到门边，搬着凳子堵住门，可能是嫌不够，将他能搬动的东西纷纷堆在了门前。

        老张喘着粗气，靠坐在杂物堆上，欲哭无泪，只好又开始求爷爷告奶奶的。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走了吗？’老张心想。他捏起自己的旧背心，想擦擦额头的汗，结果发现连衣服都全是湿的。裤子里还传来一阵尿骚味。

        不过李辞辛没有想那么简单的放过他，李辞辛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用爪子开始在墙上刻画着什么。

        本来就已经平静了许多的老张，一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古怪的声音，精神又紧绷了。

        那声音就像用指甲拉黑板，听起来酸的人牙疼。这种折磨持续了十来分钟，终于屋外一切归于平静。

        老张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当他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大明，阳光给了他勇气。

        他谨慎小心的搬开了堵门的杂物，看见门锁都已经脱离了。双手颤抖着打开门。

        入目所见的，是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垃圾车。他走出门四下观看，当他回头看自己住的房子时，上面的字吓的他腿瞬间软了。

        只见门两边到墙上赫然刻着：

        “长江龙王，到此一游。污浊江水，天地难容。谨记慎行！”

        而装神弄鬼的李辞辛呢，经过半夜的游走，他早已经穿过了金陵的水域，到了更上游

        的地方。

        而新的地方依旧有新的问题。

        李辞辛经过一个江岸的时候，发现了江岸边有不少的死鱼飘在水面上。

        这附近的水体还呈现出灰褐色，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李辞辛顺着水源找了上去，果然在上游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排水管道，灰褐色的污水还在慢慢的流出来。

        李辞辛见四下无人，潜入江底，捡了一块大石头，堵住了管道，又接着捞了一把河泥混着岸边的干草糊上了缝隙。

        就在他想爬上岸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时。

        突然听到有人往这边来，他连忙躲进了水里。

        来的是两个成年男子，两个人站在江堤上，都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其中年轻一点的那个还戴着一副眼镜，白面斯文。

        水里的李辞辛全神贯注，听到他们两的对话，戴眼镜的男子先开口说：

        “赵总，这就是按您吩咐修的排污管道了，这地方隐蔽，一般人不会注意到。”

        “嗯，不错，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

        “可是……”戴眼镜的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可是赵总……如果我们厂的排污一直这样，被环保部门发现了怎么办？”

        那个赵总嗤笑一声，说道：

        “小田啊，你还是太年轻。这些年改革开放，国家放宽了许多对私企的政策，正是要赚钱的时候，一切以经济挂帅。环保局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用说我们还有些人脉交情，这么点指标说的轻巧，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说完，还非常语重心长地在助理肩膀上拍了几下，随后不久，两人便转身离开。

        李辞辛从水里爬出来，望了望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管道口，幸好没有被这两个人察觉。

        就这样，李辞辛一直等到了晚上，他又故技重施爬上了岸。奔着不远处的工厂跑去。

        他越靠近工厂，那股难闻的味道就越大，作为动物，更是难受，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憋着气的。

        此时工人都已经下班，只剩下门口两个保安站岗，也正在无聊的打牌。

        李辞辛轻轻松松越过围墙，进了工厂里，他把门锁扭断，尽量克制着声音的分贝，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他放眼望去，工厂里存放着许多化学试剂，李辞辛不是专业的，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引起大爆炸，把自己给连累在这里面。

        能怎么办？当然还是老套路了，先是对一些能毁坏的东西进行毁坏。

        没过几分钟，工厂门口的两个保安，就发现了厂里的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牌，匆匆忙忙赶过去。

        看到门虚掩着，断锁躺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推门走进查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从上方袭来一条巨尾，将两个人打翻在地。当两个人忍着痛爬起来时，头晕目眩之下，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拖拽着长长的尾巴，极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这次李辞辛依旧是装神弄鬼了一番，他也只是希望这些工厂能按标准排放污水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断了这些人赖以生存的职业。他刚刚用油漆在地上写了一些和之前差不多的话，希望对方能有所节制吧。

        接下来的一周，李辞辛都没有离开这里，还是每天晚上到岸上去看看情况。结果发现他写的油漆字被抹去，工厂里的人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辞辛也怒了，又接连捣乱了几次，结果是好的，对方好像真的信了长江龙王的传言。

        毕竟刚刚经历政治与经济大变革的八十年代，许多牛鬼蛇神又纷纷冒了出来，什么符箓啊，气功大师啊，转胎丸，骗人招数层出不穷。

        眼看情况有所收敛，李辞辛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一路上顺流而上，也将长江龙王的传说一路带了上去。

        不知不觉，已经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五年了，此时已经进入了九十年代。这些年在他的努力下，整个长江的环境虽然没有改善太多，可也没有恶化太过。

        反倒是他长江龙王的传说是传的越来越神。

        有人说他是长江水怪；也有目击者称他是一条大鳄鱼，有着四只大爪子；更有人说他就是龙王，毕竟谁见过有动物和水怪会写字的；只要一有人滥捕鱼就会被掀翻船，工厂乱排污水，即使隔水里几百米也会被破坏。

        这能上岸能下水能写字，绝对就是龙王了！

        为此中央电视台还特意做了一期这样的节目《揭秘长江龙王之谜》，用的照片还是他有一次浮到水面换气时，被人抓拍到的照片。像素模糊到，你说他是龙，他估计自己都得信了。

        李辞辛津津有味地，看着系统给他传阅的人类社会对他的相关资料。

        甚至还注意到不少日子，每到了逢年过节，就会有人在长江边上烧元宝，摆贡品。祭拜的就是他这个龙王。

        为此，李辞辛也是无语了，不过也为此庆幸，幸好人们信了他的忽悠，才勉强让长江水域不进一步恶化。

        这五年来，李辞辛的保护成就也算不错，他发现因为渔业资源的保留，江豚的数量增长了不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遇到一个小种群。

        至于白鳍豚的数量，系统告诉他这五年来自然增长了二十来只。甚至连已经濒临绝迹都白鲟也被他发现了两次。一切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他还是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明年就是世界著名的三峡大坝的开工时间了，这个堪称改变长江未来的工程，不知道会给动物的回游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辞辛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有很多东西是做不到的。比如他不可以也不能阻止水利枢纽的建立，受限于系统的规定，对于历史进程以及人类总体的需要，他不能过分干预。

        就像系统给他说的一样，它本来就是人类制作出来的基因系统，本质上是为了人类未来在星际争霸中不会被团灭，一切都是以人为本的出发点。

        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让这些珍惜动物能保存火种到二十几年以后，让那是富有的华夏来保护它们。

        接下来的十几年，李辞辛在长江来来回回了无数遍，上游至川蜀，下游至入海口。

        他对抗着这个长江流域的污染和变化，当然他也不是孤军作战，官方其实也一直有人在为长江的生态奔走。每次碰到这些人，他都忍不住想要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李辞辛太孤独了，二十多年，除了睡觉会上岸，他一直是一个生命体游荡在浑浊的江水中。

        望着岸边的平房变成高楼大厦，白炽灯变成节能灯，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长江的垃圾逐渐减少。21世纪初随着长江禁渔制度的实施，与环保部门的逐渐重要。长江的生态环境已经好了许多。

        李辞辛的这个身体已经进入了衰老期，没有几天活头了。在他离开时，一只年迈的身上布满伤痕的江豚一直守在他身边。直到他合上眼。

        “任务完成！保护白鳍豚。难度系数a级，完成程度a级。

        奖励基因：1回声定位基因片段，

        2潜水功能基因片段

        3半脑慢波睡眠基因片段，

        请注意查收！”

        等李辞辛再一次睁开眼，所见的就是自己小房间的天花板。

        他迷迷糊糊地接受了基因改变，然后问到：

        “系统？什么是半脑慢波睡眠基因？”

        “此基因就是一半大脑睡觉，一半大脑工作，目前只发现存在于水生哺乳类和鸟类中，为了不被溺死，水生哺乳类进化出了一边大脑睡眠休息，一边大脑活动的状态。而鸟类则是为了预防危险和长距离飞行时休息。”

        李辞辛喜出望外：“居然有这样好的事，那我以后可以不停的刷题了？”

        系统：“…………理论上可以，但不知道一半大脑工作会不会对算数和记忆有影响。宿主可自行尝试。”

        “好，你开始吧！”李辞闭上了眼睛，随后他只觉大脑和鼻子以及肺部发生剧痛，没坚持多久就晕了过去。

        李辞辛清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测试基因改造的效果。

        他感受着鼻子里发出的超声波，向周围的环境发散，声波穿过墙壁，一部分折射回来，即使不睁开双眼，他也一样知道整个房间的大小与物品摆放，其余的超声波继续扩散出去，将方圆百米的情况，像另一个电脑三维空间般描绘出来。

        随后他发现这些声波穿过人体后，就像拍b超一般将人的内脏骨骼都照的明明白白。

        李辞辛赶紧收了能力，心道自己这样只是实验，可不算变态偷窥。

        随后的左右脑相互休息实验结果差强人意，因为人脑左右脑的管理区域分部不同，所以当他用左脑时，对于算数和记忆没有太多影响。

        而用右脑，整个人容易变得易怒和情绪化，对艺术和哲学比较敏感。

        至于潜水能力，这就暂时不用试了。

        李辞辛起床洗了个澡，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便没吃早饭，急匆匆地出了门。还好赶上了最近的一班公交车。

        等李辞辛进了教室，正准备放书包，突然察觉柜子里有一个盒子，他出于谨慎，用超声波探测了一番。

        居然是个小蛋糕！谁给他放的？

        李辞辛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昨天和他对骂的那个女生，叫贺芸楠，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就低下头去，假装做作业。

        蛋糕下面还压了一封信，李辞辛撕开看了看，心下了然，知道是对方的道歉信。

        可现在自己在减肥，像蛋糕这种高糖食物是万万不能碰的！

        如果给别人吃貌似也不太好，于是也就没有管它，想着回家带回去给小姨她们吃吧。

        斜上方的贺芸楠老是回头张望，李辞辛与她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道歉收下了，对方才不再回头。

        晚上，晚自习结束后，李辞辛拎着小蛋糕下了公交车，开始往家里走，突然听见公交站旁边的公园里传来一阵阵呼救声，他连忙跑了过去查看。

        只见两个孩子正在人工湖里起起伏伏。李辞辛二话不说放下东西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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