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滚出清风山

第十四章：

        “小白，我有话同你说。”权子昂特意避开楼莹莹和晏乐山，和慕容白说了一句后拉着她便往远走。

        他们大概交谈了一小儿，慕容白目光不时的瞥过楼莹莹，叫站在树下的楼莹莹浑身不自在。良久，他们的交谈结束，权子昂白了他们一眼后离开了，慕容白则心事重重的都过来同楼莹莹道：“我怕是不能教你们了。我与师兄下山有要紧事，所以你和他约定的比武，得提前了。”

        “提前？那是提到什么时候？”楼莹莹问道。

        “明日晌午。我们明日晌午便要出发，所以我得现在回去收拾行囊去了，你且按我教你的必要先学会调息，用内力将拳法打出去。”

        她叮嘱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住处。楼莹莹蹲在院子里，拖着腮想这几日她只教自己如何调息，而自己也并未和她提过自己力大无穷的这一属性，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战胜权子昂的关键是在拳术上呢？

        她这几日虽略懂一二，但也终究是一些皮毛，要想向她说的那样，还得练得内功深厚才可。可一日的时间，哪里够。

        自慕容白走后，她就蹲在地上发了整整一下午的呆，而晏乐山则抱着之前系统给的那本武功秘籍，小练了一会儿。索性她最后思考不出个结果来，站起来围观晏乐山练武，却发现他一招一式间，颇有几分成效，力道也比先前大了不少，一剑劈过去，竟有剑气呼啸而过，斩断前面稍细的树枝。

        她立刻从地上弹起来，趁着晏乐山不注意，飞身过去偷了那本武林秘籍，回了屋子并从里面插上了门。

        晏乐山气的在外面拍打了一会她的房门，奈何里面的人充耳不闻，无奈他也收了剑道：“随便你吧，反正明天要和他比试的也不是我。我去睡觉了。”

        楼莹莹待外面没了动静，从屋子里探出来，认真研读了秘籍整整一夜后，终于两个眼皮撑不住，合到了一起。

        晨曦从东方隐出，群鸟栖在围着院子的一排树上，嘴里婉转的吟唱声环绕着整个院子，可在楼莹莹听起来，约莫于催眠曲一般。

        她伴着这鸟叫声睡得香甜，隐约觉得有人将自己从院子外的椅子上抱起来，抱回了屋中。昏昏沉沉睡了好一会儿后，熟悉的草药味自窗外飘进来，再然后，便是有人将自己摇起来，淡淡道：“喝药。”

        她迷迷糊糊的接过药碗，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下一碗药，又倒下去准备继续睡。

        “再睡下去，他们可就走了。”

        她猛地清醒，从床上弹起来，在院中打了一盆水，冲洗了一下脸好叫自己清醒一些。这时，自院子外走进一个白衣的山内小弟子，见他们二人尚未梳洗，便催促道：“二位侠士还请快些吧，大师兄已经在等你们了。对了，他特意叫我嘱托你们，去的时候顺便带上行李，一会儿输了直接下山。”

        过分。楼莹莹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水珠，问那小弟子道：“不是说好晌午吗？”

        “大师兄说，不必要因为你们浪费他的时间，早些结束，他好上路。”

        楼莹莹嗤笑了一声，转身去屋子里换了一身男子的着装，将一头卷发再次束起来，拿了他们来时带的东西，走出去同那小弟子道：“烦请您带路。”

        他们跟着那小弟子走了一会儿，也还是上次去见慕容温书的路。原来权子昂与慕容白，是同慕容温书住到一个宅子中的，这慕容白每次竟然愿意绕这么远的路来教自己，也是不易。

        他们穿过那日慕容温书见他们的别院，在接近于崖顶的地上，见到一处宽阔的比武台，山内大大小小的弟子都聚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除了这些弟子，山内的几位长老也出现在比武台一边的雅座上。

        看来她与权子昂的这场比试，已经全山的人都知道了。

        “敢和大师兄叫板的，已经好几年没有了吧。”

        “是呢，且看看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日要输个惨烈。”

        楼莹莹听着那些弟子们的议论，不觉勾了勾嘴角。纵容他是什么武林第三，可他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能不能耐得住自己这一拳可还两说。万一自己昨天连夜研究的秘籍了得，一拳下去，将他打死怎么办。不行，还得想个办法，收回一些力道才行。

        她想着这些时，权子昂已经一手撑着比武台的台阶一跃而上，懒散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在人堆中发现楼莹莹，冲着她挑眉道：“上来吧。”

        众弟子们的目光唰的移向楼莹莹，人群中不禁发出唏嘘的声音来。

        “什么？就凭那小子？他还没我那小妹高呢！”

        “这也配和大师兄叫嚣？”

        楼莹莹不屑的回了他们一个白眼，足尖一点用轻功跃上了比武台。

        “这轻功倒是不错，有几分师姐的样子。”

        权子昂见她上来，将手中的剑往台下一扔，慕容白便稳稳的接到手里。看不起谁呢，楼莹莹索性也将自己的剑扔到晏乐山手中，反正自己也是靠拳头说话的。

        趁着权子昂还站在那里发愣，她直接握紧双拳，气息汇集到右拳上，又害怕伤到他，收了些昨日连夜练出的几分内力回来，飞身过去，对准了那人的胸口砸了过去。

        那人侧过身往后退了几步，她便收不到那道力，扑向前方，险些从台上掉了下去。

        他是怎么发现自己要偷袭他的？楼莹莹还在纳闷对方的敏捷度时，权子昂一个飞身过来，从背后擒住她，她顺着力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甩，成功的将他甩到在地。

        人群惊呼一声，大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还没等她得意一会儿，权子昂在地上轻轻一跃，便站了起来，向慕容白伸了手，他的剑便被重新扔回手中，在他拔剑的那一瞬，楼莹莹找准时机准备再次发起奇袭，不料又被对方灵活的躲过去，他的手腕只转了那么几下，那柄剑便贴到了她的脖颈间，冰冰凉凉。

        “比料想中麻烦一些。你输了。”那人看都懒得看她，一双眼看着远方缭绕的山雾冷冷道。

        “我这是逗你玩的。我那天说的，可是我接你三招，说的是内力，这不算。”

        楼莹莹拿出多年来混迹在酒场中的玩赖本领，也不管台下那群嘲讽自己的人，握着他的剑，说道。

        对方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将剑啪嗒往地上一扔，沉声道：“那你可准备好了？”

        楼莹莹站定，调好息点头。

        权子昂速度极快，她还没看到他如何出手的时，已经被他一掌自台上击飞，险些从台子不远处的崖间跌落。

        这一掌极痛，她伏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一口血吐出来，台上的人那只打飞她的手微微颤了颤，眉间一紧看着她，脚下不自觉的想过去看她，却在见到另一个黑衣少年快步上前扶起她后，停住了脚步。

        “我就不该任由着你胡闹！”

        晏乐山言语间满是责备，扶起她后，替她抹去了嘴角边的血迹。人群里这种嘲讽的声音吵得楼莹莹脑袋发慌，到底是自己低估了江湖第三的实力。那日她与晏乐山能出手伤到玄月门蒙面男时不过是凑巧，便叫她生出了能接权子昂三招的妄想。纵容自己力大无穷，可也不是铜墙铁壁啊。

        这一败，败的彻底，她不想再与台上的人过多纠缠。既说了那样的话，便该履行承诺。

        “走吧，我们想别的办法。”

        她同晏乐山说着，转身便要离去，身后似乎有人追了过来，叫住了他们。

        “晏小将军，掌门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清风山见到你们。”

        她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日侯在慕容温书左右的一个小弟子，她便无力的笑了起来，深深的望了一眼台上的权子昂，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她的背影瘦小而无助，纵是有比她高出不少的人搀着，可远远的看，就像是一只附在别人身上的枯蝶，风一吹，便会被吹走。

        “师兄，我们也走吧。”

        慕容白的话打断台上望着二人远去而发愣的权子昂，他紧锁着眉踏下台阶，慕容白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里，都是楼莹莹抬起头，一口血喷涌而出的样子。那样子似乎是发生在眼前，似乎又是在很缥缈的梦境中，一次次的血染红她的衣襟，她蓝色的眸子，总是那样不甘的看着自己，就像是坠入深渊的人，一次次的渴望着自己将她拽出来。

        “师兄，你方才怎么下那么重的手，她身子本就娇弱，没有多少内力在，你只使半成的力，她也撑不住的。”

        慕容白的话打断他的沉思，他依旧蹙着眉道：“我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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