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交州土改进行中

　　山地，对于无当飞军而言，简直比平地还要顺脚。
　　至于交州军寄予厚望的瘴气，也根本伤不到汉军将士。
　　没办法，这伙汉军将士甚至比交州军还要熟悉瘴气的流动和产生，每每都能避开瘴气的袭扰，即便是不小心误入歧途，也总能就地取材地化解瘴气。
　　要命的是，这伙汉军除了有不弱于当地交州军的山地生存能力之外，还更有严谨的军纪和默契的配合。
　　这对于交州军简直是碾压般的胜利。
　　于是，在地形和气候的双双失效之下，交州军几乎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一月的时间，苍梧郡的重镇广信城便是被汉军所占领。
　　至此，汉军也算是在交州、在苍梧郡楔下了一颗钉子。
　　随后，大量的粮秣汲各种物资，便是通过无当飞军开辟的路线，从荆南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了广信城内。
　　而随着广信城内的仓库渐渐充盈，这场南征的战役，也随即失去了悬念。
　　很简单的道理，装备简陋的交州军根本无力攻打有着足够粮秣的广信城，而只要广信城在，汉军等于就有了一个就近距离的复活点，随时都可以重新复活，重新刷交州这个副本。
　　汉军可以无限复活，交州军和控制交州的士氏可没法刷新复活啊！
　　更别说，以汉军的战力，对上交州军，根本就是碾压的存在。
　　不过，马谡可不是来剿灭交州生灵的。
　　他是要来收复交州，并把交州打造成继续南下的前进基地的。
　　因此，在攻下了广信城后，马谡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暂缓了继续出击的脚步。
　　一来，马谡也想要给士氏最后的机会；另一方面，已经离开长安数月的马谡，也是时候开始完成他在大汉的最后一舞了。
　　是的，就在其率军移驻广信的同时，马谡也是上书刘禅。
　　信中也是按计划言说道：自己在南疆偶感瘴气，暂于南疆修养，暂无法北上，暂请次辅蒋琬暂代首辅之职，并以朝廷众臣共推阁臣补入，另以赵云暂代大将军之职，以安军心。
　　旋即发完了书信的马谡也是一头扎入了交州境内，却不知他的一封奏报，却是在长安掀起了轩然大波。
　　没办法，马谡给自己找的借口也着实有些骇人。
　　而除了刘禅、蒋琬等少数几个大汉的最高层之外，几乎就没有人知道马谡的用意。
　　骤然得知马谡身染沉疴，众臣不着急那才怪呢！
　　甚至不仅仅是荆州系、元从系、魏国派的大臣，益州派和东州派的大臣们自然也是同样着急，甚至就连被马谡强行迁移到长安的曾经的吴国大臣们，对于马谡的身体健康也是抱有相当的关切。
　　没办法，还是那句话，马谡的威信太高了。
　　好在的是，在马谡离开了长安之后，蒋琬就想方设法地将马谡的谋划告知了赵云和魏延。
　　而有赵云和魏延这两尊大佛在，这才没让汉军产生任何的动荡。
　　也正是因为赵云和魏延的冷静处理，却是让不少野心家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面。
　　按道理来说，即便魏延无所动，赵云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在得知了马谡重病的消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即请缨前往南疆替换马谡回来休养。
　　可如今，赵云却是把主要，甚至说是全部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安抚将士的心情之中，丝毫没有想要南下寻找马谡纳入自己的计划之中。
　　这就很反常了！
　　更别说，一贯藏不住事情的皇帝刘禅，对于马谡的重病，似乎也没有多着急的意思，这就更让人想入非非了。
　　很快便有聪明人，猜到了马谡的用意。
　　随即，很快的时间里，“马谡退隐南疆”的消息也是在朝中传开了来。
　　很明显，除了那些聪明人之外，消息能传播得如此之快，肯定也少不了那些知晓内情之人的有意纵容。
　　毕竟，马谡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很快，随着消息的传播，除了一小部分的人还吵着囔着要去找马谡之外，其余的人等也渐渐将目光放在了因马谡离开而导致的权利真空上。
　　要知道，离开的虽然只是马谡和王平两人，但两人留下的权力真空可着实不小。
　　一个阁臣的位置就足以让人打破脑袋去争了，更别说还有两名重号将军的名头。
　　虽然很快便有消息传来，重号将军并不比满员，因此，马谡黑王平留下的军方的空缺暂时是用不了。
　　饶是如此，一个阁臣的位置，也足以让各方势力疯狂了。
　　很简单的道理，阁臣的位置，其本身的影响力便不容小觑，更别说，阁臣可不仅仅简简单单的是一个位置而已。
　　最简单的道理，一旦有大臣入阁，其原本的位置大概率也将腾出来，随后依次递补之下，往往影响的是其整个一条线上的人。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抵便是如此。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不管是哪个势力都势必要争一争！
　　也是在这样的心态之下，马谡的离去渐渐也是被所有人所刻意弱化。
　　很快，在朝堂之上，几乎再没有关于马谡的讨论。
　　不过，尽管如此，在私下里，在军中，尤其是在民间，对于马谡的讨论却是越发地激烈了起来。
　　为何马谡会要去南疆？
　　在南疆的马谡为何又会很快病倒？
　　到底是马谡自己不想回来，还是朝廷已经没有马谡的位置？
　　......
　　一系列的问题，也是越来越离谱了起来。
　　只可惜，百姓的猜测再多，舆论再大，即便是在千年之后也很难影响到政局，就更别说在如今这个封建的社会了。
　　可以说，随着大汉高层对马谡的逐渐淡忘，马谡的退隐已然成功了一多半。
　　得到这样的结果，虽然在马谡的意料之中，但要说不伤感，那也是假的。
　　毕竟，那可是马谡奋斗了半生的大汉啊！就这么轻易地被淡忘，换了谁，也没法开心得起来。
　　不过，路终究是自己选的。
　　而且，即便是自己留下了大汉，又能在史书上留下多少墨迹？
　　权倾一时的霍光，在史书上也不过就是一纸半页罢了。
　　马谡，能在三起炎汉的过程中，留下一个名姓，已经足够了。
　　想明白了这点，马谡当即也不再关注长安的事情，转而专心投入到了收服交州的事业之中。
　　是的，如果说上半生，马谡因为丞相的缘故，将自己献给了三起炎汉的事业；那么下半生，马谡就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来自后世的马谡，不说为后世的华夏子民们免去学习英文的痛苦，但至少，马谡可以给华夏留下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
　　当然，如果造船业能够在有生之年跟上节奏的话，马谡也不介意去东海游一游，顺便就把当年始皇帝犯下的错误给纠正了去。
　　而马谡将这一切的起点，也是定格在了六个字——“打土豪、分田地”。
　　很显然，历史早已经告诉了马谡，想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获得最多人的支持，“打土豪、分田地”几乎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这样的方案，在大汉的土地上，是没法执行的。
　　毕竟，饶是马谡也不敢向门阀世家们全面开战斗。甚至就连诊治吴郡的世家，都得借着丞相的东风。
　　不过，对于交州之地，马谡却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原因很简单，此刻的交州，更像是春秋初期的秦国和楚国。根本没有被中原各国所接纳，甚至在中原之地的门阀世家眼中，交州之地，就是蛮荒未开化之地。
　　不管是因为战乱迁入交州的世家，亦或是本土形成的门阀，都没有被中原纳入到自己人的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无论马谡如何炮制这些世家，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谁让这小小的交州竟然还敢抗拒天兵的降临。
　　于是，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天地”的运动，也是自广信城轰然开始。
　　仅仅不过十日的时间里，马谡便是用强制的手段，将广信城内世家门阀的土地分给了各个流民乃至于奴隶手中。
　　而随着土地真的送到了百姓们的手中，“打土豪，分田地”的名头也是彻底在交州打响。
　　很快，便有百姓不远千里万里，来到广信城，希望能够在马谡这里获取到一两亩土地，哪怕是十税六七，百姓们也甘之若饴。
　　毕竟，十之三四，已经足够让自己能够吃饱饭。
　　华夏的百姓总是这样，以最低的要求要求着对方，却用最严苛的要求要求着自己。
　　不过，马谡可不是来继续奴役他们的。
　　虽然不敢自称解放者，但马谡却也希望他治下的百姓，能够摆脱“暂时坐稳了奴隶的位置”与“欲做奴隶而不可得”的交替困境。
　　随即，马谡也是向所有百姓宣布，大汉在交州之政策：每个成人，人均田五亩，税十之三。
　　应该说，十税三，着实已经是不少的一笔税收了。甚至若是在后世也着实称得上是一笔重税了。
　　可是，这里的百姓在听到了这个政策之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随着这个政策被传播开来，前来广信城的百姓也瞬间井喷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交州军的士卒脱下衣甲，便是偷偷来到了广信城中。
　　好在是马谡已经在广信城内囤积了足够的粮食，这才没让慕名而来的百姓们饿了肚子。
　　不过，另一个烦恼也随之而来：田地很快就要不够分了。
　　马谡得知此事倒也根本不慌：没有土地了，那就打下更多的土地便是。
　　随即，马谡也是令王平率军向东，向端溪城进发。
　　因为有了广信城数月的铺垫，临近的端溪城，几乎有三分之一多的百姓都跑到了广信郡，剩下的，不是不想去广信城，而是因为拖家带口，实在是去不了广信，这才被迫留在了端溪城。
　　如今汉军来攻，沿途的百姓自然是无不欢欣鼓舞。
　　当即，无数的百姓转眼间就变成了马谡所部的向导。
　　更要命的是，给马谡军队带路的这些向导，好死不死还多是防守端溪城的兵士的亲戚。
　　这还怎么打？
　　难道要自家人内讧吗？
　　于是，几乎是兵不血刃地，马谡便是拿下了端溪城。
　　要知道，再往东南去，可就是高要城了，而高要城再往东，那可就是交州治，也是士家的大本营——番禺了。
　　眼看着汉军就要打到自己门口了，身为交州土皇帝的士徽也是真的怕了。
　　当即，便是派出了数拨的使者，想要跟马谡和谈。
　　事实上，在马谡才刚刚拿下广信城时，士徽和士氏之人便已经忍不住派出使者想要和谈了。
　　毕竟，他们赖以生存的山地屏障，就如此轻易地就被汉军破解了，他们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底牌可以继续与汉军对抗了。
　　而给百姓分田地，更是在绝士氏的根啊！
　　很简单的事实，交州之内，最大的地主毫无疑问便是士氏。
　　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马谡不是没有给过士氏机会，从他来到荆州南，再到他进军苍梧郡之前，甚至在他决定“打土豪、分田地”之前，只要士氏愿意和谈，马谡便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虽然不能让士氏继续在交州称王称霸了，但做交州第一的世家还是可以继续让士氏保留的。
　　可偏偏，士氏之人都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情形。
　　直到马谡开出了杀手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控制局面而想要和谈。
　　这马谡怎么可能答应！
　　毕竟“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一旦喊出，马谡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旦回头，马谡失去的，将是交州所有的民心。
　　一州的民心与区区一个世家的臣服，怎么选择，马谡几乎都不需要动脑。
　　当然，为了稳住士氏，马谡倒也没有直接赶走他们的使者，只是安排了一名军司马与之虚与委蛇。
　　而马谡本人却是继续一头扎在了“打土豪，分田地”的任务中。
　　很快，随着百姓的聚集，端溪的田亩也终于告罄。
　　没有任何犹豫，马谡立即便是安排王平继续向东。
　　目标：高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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