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汇总情报知对手，大张旗鼓往狄道

　　忙完了一切，天色也渐渐亮起。
　　马谡领着亲兵，推着沉重的金帛财货，迎着晨曦的阳光，浩浩荡荡地杀向了界碑。
　　等马谡一行人抵达界碑附近的山林中，天色已然大亮。
　　林中，不仅马菁等一行人等在那里，负责打探消息的马旭也带着十余人等在了那里。
　　“将军。”
　　“马将军。”
　　见到马谡的归来，众人也都围拢了过来。
　　轻轻摆手算是给大家打过了招呼，却是径直对马菁一行人说道：“山寨被我们剿灭了，你们的东西也都带下来了，马岭。”
　　“末将在。”一旁的亲兵校尉马岭立即答应道。
　　“带他们去查收一下。”马谡自顾自地吩咐道，丝毫没有理会正一脸希冀看着他的马菁。
　　他当然知道，马菁想要听的不是这些，些许财货对于骠骑将军马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马菁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能跟在马谡的身边。
　　只是，如今的马谡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核实清楚。
　　掠过有些遗憾与失落的马菁，马谡还是于心不忍，随即丢下句：“点查完毕后来找我。”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在马菁听来，却如同天籁。当即，马菁也是一口答应道：“是。”
　　之所以给马菁一个机会，马谡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马超的女儿，即便自己并不打算与南安郡的马岱打擂台，将其带在身边，或许也能在不经意间起到效果。
　　更何况，在她身边的几个老卒，可都是马超手下的精兵强将，不仅能为自己训练队伍，对于陇西、尤其是凉州的风土人情，也势必要比其他人清楚得多。
　　这些对于自己的一年之计，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马菁可堪一用，还要能听从自己的安排才行。
　　细细算来，算上已经在路上的关兴、张苞、再加上子龙将军的儿子赵统，如今再加上这马菁，只差一个黄忠老将军的后代，自己的麾下可就要凑成了新的五虎将了。
　　可惜，黄老将军幼子早夭，如今却是失了传承之人。
　　想要凑成五虎将，倒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过凡事不必求满，能有四大金刚已是不错。
　　马谡略略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马旭的面前，开口问道：“这十几日里，想必这狄道城内的各方势力很是热闹吧！”
　　闻言的马旭顿时一惊，连道：“将军神机妙算也。”
　　说着，马旭也是赶紧将最新的情报双手送到了马谡的面前，这才继续解说道：“自我大军占领了陇西狄道之后，原本依附于郡守游楚的辛、彭两族便遭到了反噬，不少世家渐渐脱离其掌控，倒是牛氏突然崛起，力压辛、彭、李三族成了这狄道城内说一不二的大族。”
　　马谡一边翻着情报册，一边听着马旭的解说，随即问道：“辛、彭两族为游楚所累，也就算了，为何李氏也能容下牛氏一族独大？”
　　“李氏自然是不容。”马旭对于这个问题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当即便答道：“在城北上河村，李氏便借争水之机，与牛氏一族做过了一场。只可惜，却被牛氏给击败，甚至险些丢了上河城的百亩良田。”
　　“哦？”马谡当即翻到了上河村争水的情报，细细查看了起来。
　　“牛氏的速度倒是快啊！”翻看完情报的马谡不由得感慨道：“居然是与附庸于辛家的闵家达成了协作，直接将爪牙伸入了衙门之中，倒是让李氏措手不及啊。”
　　“然也。”一旁的马旭也是点头道：“在游楚出走之后，牛氏便果断出手接手了大量辛、彭家族资源，等李氏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不仅如此。”马旭微微看了看马谡的脸色，见其并无异常，这才继续说道：“随着上河村事件落幕，牛氏一家独大之姿更胜从前，不仅依附于辛、彭二族的家族向牛氏倒戈，就连李氏下头的小家族也按捺不住了。”
　　“米氏？”马谡喃喃地说道。
　　区区两个字，却是又令马旭震惊不已。
　　无他，马旭的情报之中并没有相关的内容，而附庸李氏一族的家族何其多，米氏甚至几乎是最不可能的那家。
　　就连马旭自己也不过是从米氏频繁与牛氏下属的家族会面等蛛丝马迹中才略略探知了一二。
　　可偏偏，他的将军，明明才刚刚抵达狄道便已经判断出了米氏的倒戈，这如何能不令马旭震惊不已。
　　马谡当然不是瞎猜的，而源头却还是昨夜的这伙山贼。
　　身为陇西郡有头有脸的人家，养匪自重或许还能理解，但大肆抢劫来往的客商，这样竭泽而渔的行为，却是无法理解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世居此地的家族，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干出这样竭泽而渔的事情，而且还不怕被追究呢？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需要在短期内筹集大量的财富，作为改换门庭的投名状。
　　甚至，马谡认为：大量的财富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这抢劫客商的行为，才是牛氏所需要的投名状。
　　因为，只有将这个把柄握在手中，牛氏才能彻底地将米氏掌控在手。
　　虽然马谡并不擅长以最深的恶意才揣测他人，但显然，牛氏和米氏这样的人渣并不在内。
　　看着马旭微微有些震惊的面容，马谡自然明白，自己的推断十有八九是对了。
　　“你那边也有察觉吗？”马谡随即继续问道。
　　“是的。”马旭立即答道：“米氏一族频繁地接触牛氏下属的家族，并且于近日已经与牛氏中人接上了头。”
　　“嗯。”马谡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李氏那边呢？有没有察觉？”
　　“这也是最怪异的地方。”马旭再度答道：“要说李氏没有察觉，那肯定不可能，可偏偏，李氏只是一味收缩，甚至将数条街区都让给了牛氏，对于米氏的作为，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闻言的马谡却是立即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辛、彭、李三族全部退缩，岂不是白白将地盘和权力全都拱手让给了牛氏？
　　这是做什么？
　　世家的斗争这么和平的吗？
　　说好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呢？
　　即便一家不是牛氏的对手，两家联手，甚至三家联手，牛氏再牛又怎么可能顶得住。
　　要知道，就在十余日前，牛氏还只不过是排名第三的家族而已。仅仅是十余日的扩张，就能抵得过数十年的底蕴吗？
　　马谡是不相信的，马谡也更不相信世家会轻易让出利益。
　　略略踟躇间，马谡便已经知道了李氏的打算——这是要借自己这把刀，来个庖丁解牛啊。
　　这就是一场阳谋，李氏也好，甚至辛、彭两家也在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让那牛氏在狄道、在陇西郡一家独大。
　　他们算定了，自己的到来，断然不能容许一个庞然巨物一般的世家大族在自己身边。
　　面对几乎一手遮天的牛氏，自己势必要对其下手。
　　这样一来，一旦自己剪除了牛氏这个大家族，为了地方的稳定，势必会对其他的家族采取怀柔的策略，其余几大家族也就能够安然活下来了，甚至还能在瓜分牛氏的过程中，得到不小的发展。
　　可以说，牛氏就是其余三族默契地抛出来的替死鬼，可悲牛氏还浑然不知。
　　“老狐狸。”马谡不由得摇着头叹息道。
　　尽管马谡已经看出了这些世家大族的谋算，可他却也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一来，马谡进入陇西，也需要牛氏这样的一个突破口；二来，仅仅是米氏的山贼，马谡便不可能放过米氏和其背后的牛氏。
　　只是，这样被人所操控的感觉，着实有些不爽。
　　马谡沉吟着，很快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牛氏自己固然要拿下，但其他三个家族，自己却也必须敲打一番。
　　必须要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这里是大汉的天下，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你不能抢！
　　很快，一个完整的计划便已经在马谡的心中形成。
　　“传令。”马谡收起了情报册子，缓缓起身对刚刚来到自己身边的亲兵校尉命令道：“大张旗鼓，于官道向狄道城直行！”
　　闻言，虽然心中略带着疑惑，但校尉马岭还是与马旭一同立即躬身答应道：“是。”
　　改悄然行军为大张旗鼓，当然是马谡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来，山寨的破获，虽然人马谡对陇西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但若是继续缓缓从小路进发，难免米氏不会在自己抵达狄道城前就发现异常，从而斩断所有的联系。
　　与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地从官道而行，这样一来，城内所有的世家势必要忙于迎接自己，自然也就能够拖延米氏斩断联系的时间，从而给自己的下手争取时间。
　　二来，除了吸引狄道城内世家的注意力外，更重要的，马谡的对手已经悄然改变，而目标改变，自然策略也要跟着变化。
　　原先的计划中，马谡的对手应该是附庸于郡守游楚的辛、彭两家。
　　要对付这两家，马谡几乎不需要给他们罗织什么罪名，附庸游楚，对抗王师便是最大的罪责。
　　因此，马谡所要做的，就是稳住他们，然后突然出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有了包括自己和关兴、张苞在内的明暗共计三支队伍的安排，为的就是万无一失地给予两家雷霆一击。
　　而如今马谡要面对的首要目标却是变成了牛氏。
　　牛氏可没有从贼的过往，不教而诛显然是不行的，至于马谡手里控制着的山贼，最多也就能指控到米氏，根本拉不下牛氏。
　　因此，悄然的行进，已经失去了意义。
　　马谡需要证据，不管是牛氏自己露出的马脚，又或是其他的家族故意不小心给暴露出来的。
　　为此，“敲山震虎”才是马谡要做的。
　　马谡不仅要大张旗鼓地进城，甚至还要在不经意间，让那两个山贼的首领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毕竟狗只有急了才会跳墙。
　　不管是米氏也好、牛氏也罢，在得知了山贼被自己端了之后，势必就会有所行动。
　　只要有所行动，马谡便有人赃俱获的把握。
　　也只有告诉所有人表达了自己对山贼幕后之人的厌恶与除恶务尽的决心，更多的证据才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地送到自己的手里。
　　顺便，马谡还能借着山贼的由头好好地给李氏上一课。
　　随着马谡的命令下达，一众亲兵也随即忙碌了起来。
　　而马菁也随即来到了马谡的身边，静静地等候着命运的降临。
　　整理好思绪，马谡随即也是看向了马菁，略略踟躇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你应该清楚，自己虽然有一身的武艺，但距离一名合格的将军，还差很多。”
　　一句话，瞬间将满怀希冀的马菁赤红了双眼。
　　只是，马谡却似没有看到一般，继续打击道：“不说关兴、张苞等人。以你现在的能力，连我麾下的军侯都不一定能胜任。至少，我的军侯不会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就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话音落下，马菁的头已经低到了胸口。
　　显然，马谡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事实。
　　也正因为这些都是事实，马菁才更心酸不已：明明自己已经那么的努力，可还是......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会。
　　就在马菁要低头放弃之时，马谡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要留下，你就要从头开始，我唯一能给你做的，便是一个单独的营帐。”
　　闻言，马菁瞬间便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惊喜的神色。
　　马谡看着那比卡姿兰还要圆润而硕大的明眸，也是忽然记起了眼前之人可不是关兴、张苞那样的糙汉子，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孩，还是一个没了父亲的女孩。
　　不由得，马谡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话语，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
　　再看着那淡淡柳叶眉下一张不着粉黛鹅蛋小脸，可爱中又带着几分英气，即便是老司机的马谡也不由得有些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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