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火药威力已惊人，双边马镫变格局

　　未几，中军帐外百步之内，都被丞相下达了封禁的命令......
　　接着，一阵闷雷般的爆裂声伴着璀璨的火光与冉冉的黑烟，在中军帐内升腾而起。
　　好在如今正是白天，大军也正忙得不可开交，而马谡也只用了一小罐的火药，动静虽然依旧不小，但在百步之外便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了，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只是在那中军帐外，看着地上那足足半人深、一臂宽的黑洞，以及黑洞中已经破损不堪的铁甲，即便是丞相的心头也不由得有些颤抖。（这里有些许夸大了黑火药的威力哈，表介意哦）
　　听马谡之言，这还是控制了剂量的结果，若是放开了使用，该是怎样毁天灭地般的效果。
　　丞相微微闭上双目，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夜里张郃面对这天崩地裂的景象时，心中的那份无力与绝望之感。
　　不过，无力与绝望，转瞬之间就被内心的狂喜所取代。
　　“天佑大汉！”丞相睁开双眼，看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由得慨叹道。
　　也正在此时，马谡还是硬着头皮凑了上来，双手抱拳，马谡也是赶紧解释道：“禀丞相，此“黑火药”虽颇有震撼人心之感，不过，其威力实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嗯？”丞相随即皱着眉看向马谡，那疑惑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说这威力还不大？”
　　“丞相容禀。”马谡随即说道：“此坑之所以巨大，一是因为之前吾便挖了一个浅坑，而后倒入黑火药，并以铠甲掩埋其上，因此其威力，全都聚集在了小坑之内，故此才能有如此威力。若是丞相不信，我这还有一些火药，可于平地间试验一二。”
　　“可。”丞相随即点头同意道。
　　当即，马谡又向亲兵要来了两件铁甲，穿在木棍之上，相隔两臂有余插入在土内。随即，又在距离两件铁甲不足一臂的距离上倒上了相同数量的黑火药。
　　随着又一声的闷雷声响起，中军帐前烟尘再度四起。
　　而等烟尘散去，那两件铁甲却依旧好好地待在原地。
　　丞相大手一挥，两名亲兵当即将铁甲取了过来。
　　轻轻抚摸着铁甲上的凹痕，丞相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果然，这黑火药的威力骤减，别说毁坏甲胄了，连透甲都做不到。
　　“这岂非鸡肋焉？”丞相不由得叹息道。
　　“倒也并非鸡肋。”马谡也立即答道：“若是能以陶罐盛之，辅之以钢珠、陶珠灌之，待其爆炸，便可将钢珠激射而出，数步之内，无物可挡也。”
　　丞相闻言，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密闭的陶罐束缚住火药的威力，随即发之于有限的钢珠、陶珠之上，钢珠击破陶罐，则可造成巨大之杀伤。
　　没错，这就是手榴弹的雏形。
　　“可有实物？”虽然知道了其原理，但丞相还是想要看看实物的效果。
　　“因保密起见，末将只保留了这些火药，并未制作更多。”马谡也是老实地回答道：“而且陶罐火药，虽言之简单，然引火之物，还需开发，否则便无法控制其爆炸之时间。太短则易伤之自己，太长则恐陶罐碎而火药未炸也。”
　　闻言的丞相微微皱眉，却很快便问道：“以铁器包裹如何？如此便可无惧落地之危也。”
　　不得不说，丞相到底是丞相，对于发明创造有着过人的直觉，几乎就猜到了手榴弹的升级形态。
　　只是，很多时候，人的想法是先进的，但奈何科技跟不上人的想法。
　　“自是可以。”马谡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以铁器包裹，要么将铁皮做成很薄，要么则需要添加大量之火药，否则火药威力不足以破罐而出。
　　只是，若是铁皮太薄，耗时耗工，且杀伤力不足；
　　若是添加大量火药，则恐运输不便，非以投石车发之不可，且用如此多之火药，颇有事倍功半之效。
　　且此物又极怕潮湿，用之陶罐，可吸收部分水气，若以铁器，则无此效果，极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沾染水气而失效。”
　　“此物怕水？”丞相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然也，沾水即毁。”马谡立即点头道。
　　“水火不相容，倒也有理。”丞相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丞相很快从黑火药的一众缺点中清醒了过来，随即对马谡说道：“此物或有缺陷，却仍为利器之属。成都人多眼杂，实非制作保存此物之地，陇右之地，或可一用。”
　　话音未落，马谡便知道丞相这是在打的什么主意了，当然是要他在陇右之地大规模地生产着黑火药了。
　　只是，马谡可是要拿下凉州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这区区的初级形态的“手榴弹”给绊住了脚。
　　当即，马谡便要推辞。
　　只是，还不待马谡开口，丞相便先开了口，道：“此物之重，更胜陇西一郡。”
　　“那凉州呢？”听着丞相的话语，马谡也是急了，当即便又反驳道。
　　“凉州？你小子似在准备以一郡攻一州乎？”丞相略略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马谡，只是不知为何，这无奈的眼神中，又有着些许的期待。
　　“丞相，您可曾还记得，为何唤末将至此？”马谡也是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当然。”丞相点点头道：“临阵而练骑兵，自是要问问你到底是何打算。”
　　马谡点点头，随即道：“还请丞相命人带一匹军马前来。”
　　微微有些疑惑，刚刚不是还在说黑火药一事吗，怎么忽然间就转到了骑兵战马的身上了？
　　出于对马谡的尊重和信任，丞相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一匹战马也被丞相的亲兵带入了中军帐外。
　　马谡也不顾丞相就在身侧，拿着一个包袱便朝着战马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谡便转过了身，躬身对丞相一礼道：“请丞相上马！”
　　丞相不疑有他，当即三两步来到战马身边，随即左脚踩着马镫便一跃跨上了战马。（三国时期有单边的马镫，只是为了上下马方便之用。）
　　不待丞相将左脚从马镫中抽离出来，马谡却又来到了战马的另一边，将丞相的右脚放入了另一个马镫之中。
　　“双边马镫？”丞相心中略略有些惊讶。
　　马谡随即轻轻拍了拍军马的臀部，哒哒的马蹄声中，丞相的双脚也是不自觉地踩在了马镫之上。
　　这一踩不要紧，丞相几乎就要站起了身。略略有些惊讶的丞相随即又对马腹轻轻一夹，战马随即加速，而坐在战马之上的丞相却依旧稳如泰山。
　　表面不动如山的丞相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骑在战马之上的丞相，几乎要握不紧手中的羽扇......
　　丞相当然明白能够在战马之上轻易地如履平地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骑兵不再只是步兵的辅助兵种，意味着骑兵的彻底变革，更意味着从此以后，骑兵对步兵的碾压态势一发不可收拾。
　　想明白了这点，转过一圈，丞相随即紧紧勒住马头，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丞相已经站在了马谡的面前。
　　一瞬间，丞相也明白了马谡要临时训练骑兵的原因：有了这双边的马镫，即便只是骑马的新手，也很快能掌握骑兵要领，并很快形成战斗力。
　　只是越是知道此物的功用，丞相的心中却是越发的有些急了。
　　无他，如今魏、汉、吴之间，只有魏国有稳定的养马场和骑兵。
　　若是让魏国先得到了此物，那北伐中原之事，恐怕就真的难了......毕竟关中之后，可既没有崇山峻岭也没有河流纵横，有的只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快将此物拆下。”下马后的丞相几乎是立即便吩咐道。
　　“是。”马谡也立即答应道。
　　随即，马谡快速地拆下了双边的马镫并递到了丞相的手中。
　　“想不到仅仅是多了一道马镫，居然能令骑兵如履平地。”丞相接过了那两条马镫，不由得感叹道：“多亏了魏军如今尚不知此物用处啊。”
　　抬起头，丞相又看向了马谡，叹息道：“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凉州了。”
　　既然此物已经被马谡发明了出来，即便自身的保密措施再好，也难免魏国之人不会发明出来，唯有拿下凉州这个养马场，大汉才能真正与魏国分庭抗礼。
　　马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在黑火药之后又拿出这双边马镫的原因。
　　黑火药的限制太多，更多的只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对手已经见识过，尤其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即便是制成了手榴弹，其威力也至多是比弓弩强上一些些而已。
　　反观这装备了双边马镫的骑兵，却是真真实实的可以将敌我双方的战力拉开巨大的差距。
　　孰重孰轻，已经不言而喻。
　　随即，马谡点点头，对丞相说道：“与此物相比，黑火药的作用显然要小很多，因此，还请丞相允末将继续前往陇西，为我大汉拿下凉州，做好准备。”
　　闻言的丞相并未立即答应或者否定，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无他，虽然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黑火药和骑兵，他都要！
　　“骑兵固然重要，黑火药却也是利器一件，不可放弃。”丞相略略沉吟之后，终于开口，道：“黑火药之制作方法，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尽快理清陇西之事，吾归川之后，会从川中调两千良家子前来陇西，由你负责在陇西郡建立黑火药之工场。”
　　“啊？这？”听着丞相的话语，马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说实话，马谡并不想接这个活计，无他，一个陇西郡已经够他忙的了，再要建立一个生产黑火药的工场，自己根本分身乏术。
　　更要紧的是，这如此具有威慑力的东西，丞相不知道也就算了，现下已经知道了，自然该掌握在丞相的手中。
　　当然，若是这工场能在自己的掌握下，好处那更是不必多言。
　　最直接的，便是进攻凉州之时，自己的手中又将多一张底牌。
　　想想看抛石车将一堆的手榴弹砸入魏军军阵之中，再用重骑兵一边扔着手榴弹，一边这么一冲，有哪只军队能顶得住这火力？
　　更何况，自己有这工场在手，以后哪支部队不得给自己几分面子？
　　也罢，为了凉州，马谡也要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末将遵命。”马谡随即点头答应，随即却又补充道：“不过，此工场非比寻常，必须严格保密，末将手中的兵力实在有限，还请丞相援我数百精兵看守工场。”
　　工场要保密是真，但马谡手中兵力不足却是假。
　　怎么说马谡手中也有三千大军，再怎么说，分出个两三百人看顾工场是毫无问题的。
　　很显然，马谡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丞相对工场进行掌控。
　　丞相当然明白马谡的意思，只是丞相却是摇头道：“一事不烦二主，增兵五百与你，只是这主持之人，却还需你来挑选。”
　　很明显，丞相就是要将这黑火药的生产工场变成马谡手中的筹码。
　　无他，或许是从昨夜赵云将军忽然向他提出要为大汉建立一支骑兵开始，又或许是从马谡献上了黑火药和双边马镫开始，丞相就已经十分确定，马谡就是他未来的继承人。
　　而作为继承人，他的手中必须有着更多的筹码，即便赵云、魏延、王平、关兴、张苞等等新、老一代的将领都已经有着倒向马谡的迹象，但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人够了，但物质的基础却还不够。
　　正如马谡认为这威力巨大的黑火药必须掌握在丞相的手中，丞相也认为，作为自己继承人的马谡，手里应该有些许像样的根基——比如黑火药工场。
　　当然了，这或许也算是丞相对马谡自贬至陇西的一点补偿吧。
　　话已至此，马谡自然也算明白了丞相的心意，当即也不再推辞，敬谢过丞相的好意，便应承下了此事。
　　终于将手里的两张底牌献上，马谡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就看它何时变成那飓风呼啸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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