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论明暗巧说郭淮,计议定英雄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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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没法跟郭淮细细言说。
说什么,黑火药?那东西,自己连丞相都还没汇报呢!
是了,自己怎么将此事也给忘了。还是尽快要给丞相告知才行,或许在丞相的助力之下,燧发枪什么的也能尽早的问世,至不济,批量生产出来,对上了魏军也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底牌。
略略想了想,马谡随即看着郭淮,却是笑道:“其余的都可以跟你说,但这最后一夜发生了什么,在将军未曾投降之前,请恕在下不能告知。”
闻言的郭淮顿时有些黑了脸,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不过,马谡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又让郭淮怒气顿消了大半:“嗯,甚至就算郭将军成了我大汉将军,没有丞相许可,在下还是不能说。”
“即便在你汉军之中,知之者也就只有你和你家丞相?”郭淮随即问道。
“确切地说,丞相也还未知具体。”马谡也是老实地回答道。
“嘶。”郭淮不禁有些咋舌,道:“相处几日,我竟不知你会有如此大的口气?!”
马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却是自顾自地又为自己满上了一爵,随意地问道:“前面的细节还听吗?”
“那还听个什么劲儿。”郭淮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郭淮心中很清楚,眼前的马谡根本没有必要骗他,自然,郭淮也清楚马谡就是那个阻张郃于街亭之外之人,也就是那个打败了自己的人。
只是,心底的那一丝丝的不甘,迫使着郭淮想要搞清楚张郃,或者说是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而已。
也因为这一丝丝的念想,才让郭淮问出了刚刚的问题。
既然这最后一战不能说,那前面的战斗,郭淮自然也就没有了兴趣。
当然了,对街亭之战没有了兴趣,但对马谡这个人,郭淮却是更加感兴趣了起来。
缓缓端起已经满上的酒爵,郭淮随即又饮了一口,问道:“既然已经打败了张郃,为何还要行擅离职守之举?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
“而且,即便是擅离职守,又对战局未有什么影响,何至于连降三级?对吧?”不待郭淮说完,马谡便接着郭淮的话头为他补充完了。
郭淮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很简单。”马谡随即笑着说道:“这街亭一战虽然胜了,可却也暴露了我很多的问题。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想要重新下战场补足这些问题,我只能自污了。连降三级,也是后续给丞相说好了的。”
“为了补足自己,就连降三级?”郭淮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大汉跟你们魏国不一样。”马谡却是笑着说道:“你们魏国有才之士何其多,丢了位置自然是回不来了,可咱大汉不一样,有才之士就那么多,咱能降下去,只要能锻炼出能力来,重回位置都是小事情。”
马谡的话语虽轻,却如同一把把尖刀直刺郭淮的心脏。
魏国的人才是不少,可蜀国真的就少吗?远的不说,就说还在世的,郭攸之、费祎、董允、李严、廖立、向宠、魏延还有那老而弥坚的赵云,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大才之士?
显然,马谡说的根本不是才士多寡的问题,而是人才的任用问题。
马谡的意思很明显:在蜀国,有才之士总能得到重用,根本不需要担心出路的问题;而在魏国,却要被门户和论资排辈等等因素所干扰,即便再有才之士,也要从门路听指挥才能得到任命。
这无疑是在狠狠打郭淮这个曾经的幽州刺史的脸了。
毕竟,作为一州的刺史,向朝廷举荐贤才也是重要的工作之一。
可是,郭淮自己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所举荐的人中,十中有一二能是有用之人,便已是万幸了。
更多的时候,这荐才之举,不过是平衡世家的工具而已。甚至就连自己的出仕,何尝不是因为家族的缘故呢?
面对马谡略带讽刺的言语,郭淮是既羞且愧,更无力反驳,只能痛苦地又饮下了半爵浊酒。
“所以啊!”马谡微微轻叹了一口气,一边为郭淮手边的酒爵加酒,一边趁热打铁道:“郭将军,加入咱大汉吧!”
“嗯?”闻言的郭淮拿向酒爵的手明显一抖,却终究还是稳稳地握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郭淮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缓缓地问道:“若是大汉果真如此光明,将军又何必自污其名,以获下放之机?”
闻言,这回却是换了本以为是胜券在握的马谡微微一愣了。
好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呐!
即便是马谡也不由得要为郭淮的这个问题给鼓掌叫好。
抬头看了看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阳,转眼间马谡便有了答案。
“君可见此炫目之烈日否?”马谡抬起手指向了空中的太阳。
“自是可见。”郭淮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那当头烈日,还是干脆地回答道。
点了点头,马谡随即又指了指自己和郭淮端坐的区域,道:“如此烈日之下尚有阴影,况我大汉偌大疆土,又岂能处处尽如人意。”
话音落下,郭淮顿时有些哑然,随即又抬头看了看那刺目的阳光,却在那一抹刺眼中感受到了黑暗的笼罩。
微微低下了头,郭淮却再度摇头,道:“桓灵之后,社稷崩塌,观如今汉魏之国祚,将军何言夕日将沉之汉室还有阳光普照,而我新生之大魏却要堕入黑暗?”
郭淮此问,无疑是对阳光与黑暗的辨析,却更是汉魏之争的拷问。
马谡当然明白,这也是郭淮对自己提出的最后的问题。
与其说这是郭淮“垂死”的挣扎,不如说这是郭淮在向马谡要一个理由、一份信心:一个加入大汉的理由和信心。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深知此问艰难的马谡,也是轻轻摩挲着手中酒爵,随即陷入长考之中。
对面的郭淮似乎也并不急着要马谡的答案,只是握着酒爵,静静地等待着马谡的答复。
良久之后,马谡这才开口,道:“说君明臣贤,说舍身取义,我都有太多的故事,只是想必,这并不是将军您想要的答案。因为有多少的光明,就会有多少的黑暗,辩驳谁更光明,谁更黑暗,不说毫无意义,却也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已。”
微微摇着头,马谡再度淡然开口:“只是,即便再最绝望的黑暗之中,我大汉之人,也从未停止过复兴汉室、寻求光明的脚步。
即便这天地已经一片漆黑,我们也会以身为薪、以骨为柴,为后来人,照亮前路。
先帝如是,丞相如是,而我,亦如是!”
“是”字落下,犹如一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郭淮的心头之上。
显然,相对于其他的魏国将臣,郭淮还是颇有些家国情怀的,而一直在雍凉地区的郭淮,也比普通的魏国大臣更明白什么叫做民间疾苦。
这也是为何郭淮在雍凉地区能够有如此名望的原因。
诸葛丞相四次北伐之时,抢收熟麦导致陇右缺粮,就是郭淮凭着自己的名望,从羌族那里借来了粮食,帮助司马懿渡过了难关。
这样的一番话语,在旁人的面前,或许只是根本不值一哂的赞歌一曲罢了,但在郭淮的心头,却无疑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当然,或许换一个时间,换一个人,同样的话语,未必会有如此的作用。
可偏偏,在这牢门之前,眼前所述之人又是身体力行着为了那渺茫的理想不惜自污降级的马谡,言谈之间,黑暗与光明的不断交替闪现,怎能不令郭淮心神荡漾。
郭淮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学好文武艺,除了货于帝王家之外,竟然还能以身为薪、以骨为柴,为后来人,照亮前路!
不由得,郭淮的心绪渐渐升起了无尽的波澜。
马谡的一番话语,已经不是再给郭淮一个理由和信心了,而是给郭淮再造了一个人生的目标。
重新燃起了斗志的郭淮当即站起了身,举起桌上的酒爵,言道:“为前路,饮甚!”
马谡当然明白,情绪如此激动的郭淮意味着什么,也更明白面前的这杯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话语答到了郭淮的心坎,也意味着,蜀汉将要再添悍将一名!
当即,马谡也是连忙站起了身,举起酒爵,喝道:“为前路,饮甚。”
随即,满满一爵浊酒畅快下肚,两人旋即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切都无需多言,两人都明白,自此刻起,两人便已经是同一阵线之友军了。
“郭将军稍待。”放下了酒爵,马谡当即抱拳而道:“吾这就前往告知丞相此幸事。”
“不忙!”闻言的郭淮却是赶紧拦下了马谡。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待马谡疑惑,郭淮便主动开口道:“降汉,但我只愿在马将军麾下。”
说完,郭淮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谡,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除了你,别人我信不过。
“啊?”闻言的马谡顿时再度愣在了原地。
“完蛋。”马谡在心中无力地吐槽道:“没想到用力过猛也是罪过啊!”
足足愣了数秒,马谡这才清醒了过来,随即看向郭淮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无奈。
稍稍挥手,示意郭淮坐下,马谡随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郭将军能看得起在下,这是吾之荣幸也。”
“只是。”马谡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将军也知道我自污之事被连降三级,如今吾只不过是一小小偏将军而已,将军本为刺史,如今屈尊愿降,怎可屈居吾之区区偏将之下。”
应该说,马谡的这番话语说的是合情合理的了。
只可惜,郭淮根本不吃这一套:“末将败于将军之手,居将军之末,又有何不可哉?”
郭淮的意思很明确:自己这个败军之将,居于打败自己的对手之下,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蜀国既然是唯才是举,那自己暂居一个末位又有啥关系。
摆明了,郭淮就是认准马谡一人了。
这就有点儿耍无赖了,不过,马谡只能说:你好坏,我好爱。
谁不愿意自己的阵营多一名大将,谁又会介意支持自己的人中多一个大佬呢?
这可是郭淮啊!支撑着曹魏西南半壁江山的郭淮啊!
一瞬之间,马谡居然有种天下英雄尽入吾之彀中的感觉。
当然,这话马谡只能在肚子里腹诽一二,这要敢说出来,恐怕丞相立时就要找马谡来个“彻夜长谈”。
不过,不管是出于锻炼自己的目的,还是为了大局着想,郭淮显然不能担任自己区区一个偏将的下属,至少现在还不行。
“将军之意,吾已尽知之。”马谡收敛起自己的心情,随即也是坦诚地对郭淮说道:“将军能看得起吾马谡,此吾之所幸也。
只是,从大局来看,将军以刺史之尊,屈居马谡区区一偏将之下,这让日后的魏军将领还如何愿意投诚?
而从谡之私利来看,此去陇西,只为取长补短,若是有将军在侧时时事事参谋一二,那谡还如何提升?
故此......”
说及此处,马谡微微一顿,眼波微转之间,却又是计上心头。
随即,马谡再度开口道:“不若末将向丞相建议,留将军在陇右之地辅佐魏延将军,一来,将军熟知陇右情况,定能最快的时间安抚地方;二来,将军在陇右之地,也可随时支援谡在陇右之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听着马谡的话语,郭淮倒也觉得有理,当即不再犹豫,点头便应下了马谡的建议。
得到郭淮肯定答复的马谡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当即告别了郭淮,马谡便来到了丞相的中军帐内。
随即,马谡便将郭淮被说服的消息告知了丞相。自然,马谡也主动为郭淮请命留在陇右地区。
跟郭淮打过十余日交道的丞相,自是知道郭淮的厉害,而马谡带来的投降的消息,丞相虽也有所预料,但一听之下,内心还是不由得欣喜不已。
这是守住街亭以来,丞相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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