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心绪动摇祁山破,众将论功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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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的说,守街亭与守上邽,不过是激进派与保守派的不同取舍而已。
守街亭,就是把战场主动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收益大,风险更大。
成功了,自然是好,失败了,那陇右五郡,几乎就是拱手相让。
守上邽,则是把主动权交给魏国的援军的手中,收益或许是小,但风险也相应减小。
成功了,守卫上邽的功劳也不会是首功,但失败的几率却是很小,要不是张郃败得太快、太彻底,甚至哪怕是暂时退走,都不会让陇右彻底沦陷。
以上邽城的坚固,在郭淮的指挥下,还能坚持很久。
而只要上邽城还在坚持,蜀军就势必要分兵,蜀军分兵,魏军就依旧能集中更多优势兵力打通街亭。
因此,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真的很难说这二者之间,孰好孰坏。
但是,这一切,在马谡成功守住街亭改写战场态势的映衬之下,守上邽的决策,不可避免地就成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选择。
显然,此时的郭淮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也只有真正经历过抉择的郭淮,才会知道,出兵街亭有多么的难得,而守住街亭会有多么的难。
“守街亭,本将也不是没有想过。”郭淮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有些迫切地看向对面的马谡问道:“究竟贵军是谁人为帅,竟能守住那破烂的街亭,更是以少胜多,将张郃将军也击败了。”
说实话,郭淮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主持的街亭一战。
这就像是一个高中的尖子生,在月考里只考到全校第二的名次,偏偏那考第一的还在普通班里,换了谁也要把那该死的考第一的给揪出来啊!
无他,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悄无声息的将自己打败了。
这或许就是一个强者的自尊吧。
只是,郭淮不知道的是,那“始作俑者”不在别地,正是他面前之人。
听着郭淮的问话,对面的马谡险些笑出了声。
当即,就准备告诉郭淮,他口中的能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正在此时,负责看守的士卒却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监舍之前,已经卡在喉咙的话也只能咽下。
明显一脸喜色的小卒三两步便来到了马谡监舍的面前,深深一躬身便道:“将军,祁山堡已投降,吴将军已经班师归来。”
“哦?!”马谡闻言虽然不算意外,但却还是十分兴奋。
祁山堡的投降,也就彻底地意味着陇右五郡彻底地落入了蜀汉的手中。
微微转身看向一旁的郭淮,却见他已经缓缓坐下,面对着早有预料的后果,郭淮显得比马谡还要更加淡定几分。马谡当然知道,这也就意味着,郭淮的心中已经开始与曹魏切割开了。
不待马谡说些什么呢,面前看守的士卒便已经再度开口道:“丞相有命,请马将军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说着,士卒已经在一旁开始解开着马谡的门锁,一边解锁,一边却还在絮叨着:“丞相和诸位将军可都在大帐里等着将军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士卒漫不经心的言语的郭淮,眼前明显一亮:什么样的人,需要蜀军的丞相和诸将军一起等候?
“看来这个普通的将领,一点也不普通啊!”郭淮在心中喃喃地自语道。不过很快,郭淮便又是自哂了起来:也是,能与自己高谈阔论之人,又岂会是易与之辈?
好在,此时的马谡却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郭淮的身上。
无他,马谡很清楚,战斗的结束,也就意味着对于他的审判就要到来。
虽然已经与丞相通过了气,丞相更是对东州派做出了相应的补偿(破祁山堡之功交给了吴懿),但最终能否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般“自污”成功,就全靠接下来的这场中军议事了。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马谡随即整理好自己衣服,施施然便走出了那监舍。
就在离开监舍的一刹那,马谡却又转过了身,趴在了郭淮门口的栅栏上,探着脑袋朝里头的郭淮说道:“郭将军,魏国你也是回不去了,而且估计你也不想回去了。要不考虑下投降我大汉吧!这样,只要你同意,等我回来,就把驻守街亭的将军,介绍给你认识。”
闻言的郭淮再度抬起了头,眼神中一抹精光闪过,却还是并未回答马谡的问题。
“时间还来得及,郭将军,您再想想,我去去就回。”马谡见状,随即也是向郭淮摆了摆手说道。
旋即,马谡也不待郭淮的回应,双手一撑栅栏,身子已经缩了回来。
转过身,马谡便在士卒的带领下往那中军大帐而去,只留下郭淮一人在监舍中若有所思。
投降吗?
郭淮心里很清楚:已经被魏国抛弃的他,已经根本没得选择。
只是心底的一股执念,想要在投降前,以对手的身份见一见那位将自己打得一败涂地的蜀军将领。
那就再等等吧!
看着马谡远去的身影,郭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而那马谡,此时却很快来到了中军帐外。
“罪将马谡,请入中军。”一声响亮的报名随即在中军帐外响起。
瞬间,帐内嗡嗡嗡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未几,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帐内响起:“进。”
随即,左右执戟郎一左一右为马谡撩开帘幔,马谡再度理了理自己的素衣,平复下心中思绪,这才大跨步地迈入了中军大帐,这收官的战场之上。
此时的中军帐内,早已是将星闪耀。
上首端坐着的,自然是羽扇纶巾的丞相,许是胜利的气息的催发,几日不见,丞相的气色明显好上了不少。
站在丞相右手侧的,则是一名发须皆白的老将,只看那一身银甲,马谡便知,这便是无数少年梦中的英雄——常山赵子龙,赵将军!
只是,不知是因为车马劳顿的缘故,还是因为与曹真作战没有讨到好处的缘故,子龙将军的精神看起来似乎有些萎靡。
在略显萎靡的子龙将军身后,则是从街亭匆匆赶回来的魏延将军。同样是匆匆而归,魏延将军的精神头显然要好上不少。
而站在丞相左手边的,却是老熟人吴懿将军。同样的,此时的吴懿也是满面的春风,毕竟他也算是得胜而归了。
至于自己的心腹王平,却是在那茫茫的一众偏将之中。人虽众,却依旧难掩王平壮硕的身形与满眼的精光。
马谡的步靴落地,并没有太多铿锵的声响,却还是把众将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不自觉的,一条通道便已经在马谡的面前形成。
顶着或是欣喜、或是敬佩、或是警惕、或是可惜的眼神,马谡一步一步来到了丞相的面前。
“罪将马谡,见过丞相。”单膝跪地,马谡干脆地唱喏道。
“起身吧。”丞相无悲无喜的声音随即响起。
“是。”马谡当即起了身。
起身的马谡随即步入魏延的身边,而丞相的声音也再度响起:“该来的都已经到了。”
随着丞相的声音响起,众将的目光也当即从马谡的身上转移到了丞相身上。
“此次北伐,自去岁十月准备以来,至今已有五月之久也。”丞相随即开口为北伐作出阶段性的总结道:“今陇右五郡尽归我手,上陇之道牢牢在握,第一阶段之北伐目标,已然超计划实现,此大汉之福,亦众将血战、劳苦之功也。”
闻言的众将也都是与有荣焉。
言未罢,丞相却是放下了手中羽扇,站起了身,双手抱拳而道:“今,谨代我主与万千汉家子民,谢过诸将也。”
说着,丞相双手抱拳对着众将军便是一揖到底。
“丞相言重,为国征战,乃份内之事也!”众将军也是纷纷抱拳回礼。
相拜之后,丞相与众将也是双双大笑了起来。
随即,丞相重新坐回到了案几之后,而众将也纷纷重新站好。
羽扇轻轻摇晃间,丞相的声音再度响起:“所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军纪之明也。今战事稍歇,集众将而议事,一则是为我主报捷论功,二则欲与诸将讨论我军下一步之行动也。”
话音落下,底下的众将明显有些“骚动”了起来。
谁也不是圣人,复兴汉室、报答先帝固然是众将心愿,但这与名利之得,却并不矛盾。
谁不想在通往梦乡的道路上,也充满着鲜花与掌声呢!
丞相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适时的激励,也更有利于团队的管理。
眼见着众将已经摩拳擦掌,丞相随即慢慢将目光投向了马谡身侧的赵云。
“子龙。”丞相缓缓点将道。
“末将在。”赵云随即出班抱拳答道。
“老将军不惜古稀之身,领两万军而抵箕故,抗十万魏军而不败,成功拖延住魏军之主力,为我军席卷陇右创造出宝贵之时间,当记大功一计也!”丞相缓缓说道:“只是,考虑到将军所率部曲,损兵过重,折为中功一件。老将军可服气?”
“丞相所言,末将服气!”赵云当即抱拳领命道。
子龙将军的答话虽然古井无波,但不用问也知道,此时的赵云的心中却是遗憾无比。
连占五郡的功劳面前,自己区区一个中功,根本就是聊胜于无,恐怕连不在场的裨将都不止记一个中功。
可是,赵云将军也知道,自己足足两万大军在曹真的手里便直接折了三四千人,这的确都是自己指挥的问题,怪不得别人,丞相因此而削弱自己的功劳也是应有之义。
而众将听着丞相对赵云将军的总结,也都是心服口服。
随即,丞相又看向了一旁的魏延,随即开口道:“魏延。”
“末将在。”魏延也立即出班答应道。
“文长西定陇西、北守街亭。”丞相当即也要将魏延的功劳复述一遍。
而从丞相的开口便不难听出,这份首功,怕是要落在了魏延的头上了。
只是,魏延却并不想占这份并不属于他的首功。
当即,魏延便抱拳躬身,打断了丞相的话语:“丞相容禀,末将西定陇西,多亏了马谡将军千里送来印信,故俯请丞相,先定马谡将军之功过。”
应该说,这样打断丞相的话语,是很犯忌讳的。
好在,他是文长,敢在先帝面前夸下海口:“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的魏延、魏文长。
丞相与众将也都早已习惯了魏延略显粗鲁、甚至是鲁莽的一面,再加上魏延此言还是在推辞自己的功劳,即便丞相心中略有不爽,却也不会发作。
更何况,丞相也需要一个契机,将马谡的问题推到台前。
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延的所言正是丞相如今所需的。当然,这何尝不是众将们所想的呢?
作为此战中最大的功臣,也是唯一的罪责难逃的马谡,不先定夺其功过、不明晰其奖惩,后续的将领们无论如何定功,都会显得有些虚浮。
只是,想要将马谡推到台前,光是魏延的话语还是不够的。
当即,丞相与众将的目光便一同看向了另一边的吴懿。
听着魏延转移话题的话语,迎上了丞相古井无波的眼神,吴懿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当即,吴懿也是出班抱拳,对着丞相躬身一礼,道:“禀丞相,末将广魏之得,也多亏马谡将军之谋,俯请丞相先为马谡将军请功。”
到底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说魏延的话语是在莽撞中带着些许的精明,那么吴懿的话语就是在精明中又不乏直来直往的爽利。
身为东州派大佬的吴懿会不知道马谡犯下了过错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偏偏,吴懿绝口不提马谡之过,只言要先为马谡请功。
作为东州派,吴懿大可以不言马谡之过,而大言马谡之功,正好体现自己不计前嫌的大度胸怀。可吴懿不说,丞相呢?
若是丞相也糊弄过去,那这军纪的公平还要不要?
到时候,错的就不仅仅是马谡,而是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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