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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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林加乐一起，共十多个男生，去的是一家麻辣香锅店，点了三个大锅以及一堆饮料。
“说说，为什么打架。”赵恒背靠着座椅手臂搭在靠背上，颇有大哥的气势。
“你觉得是为什么？”林加乐漫不经心的说。
“你这人说话很欠啊！”大哥被挑衅了，心情颇为不爽。
“彼此彼此。”林加乐笑着看了赵恒一眼。
“你别这么跳，给我小心点，不然收拾你。”
小弟递了冰红茶给赵恒，还贴心地提前扭开了盖子。
“怎么收拾？”
“你会明白转学转错了地方。”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林加乐看了赵恒一眼，又看向其他同学，“同学们人都挺好，以后大家会是好朋友的。”
其中几个人点了点头，又小心看向赵恒。
“我们肯定也能相处得不错！”林加乐看着赵恒说。
“□□妈的不错！”赵恒喝了一口饮料，将瓶子重重放在桌上。
赵恒的警告果然只限于口头，毕竟正吃人嘴短，喝着饮料说这话明显气势不足，应该给他加瓶啤酒。
“干锅牛肉肥肠、干锅鸡、干锅兔。”菜很快上来，店员点燃了下面的炉火。
“吃饭、吃饭。”一群尴尬的小弟本来不知此刻是该站在老大哥一边，还是站在衣食同学这边，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没人愿意跟饭过不去，上菜及时解了众人的围，纷纷拿起筷子吃起来。
“赵恒，我发现跟你一起吃饭特别香。”林加乐拉了一下座椅，慢悠悠吃起来。
赵恒楞在那里，火气直往上冒。
旁边的小弟眼尖地拿了筷子塞在赵恒手里，又给他夹了肉，“恒哥，快吃，再不吃这群人就干完了。”
赵恒看了一眼，只是一瞬间肉就少了一半。
……
对于学生来说，吃饭才是第一要紧，干架还是得饭后，吃饱了才有力气。
肉很快就没了，下面的素菜还需要再煮一会，经过一轮战斗，刚刚的剑拔弩张已经消失殆尽，同学之间的友谊重新归位。
“林加乐，你究竟为什么转学啊？”坐在赵恒旁边排名第一的小弟问。
“就跟同学起了点小冲突。”林加乐想了想，这人好像是叫程什么睿。
“什么样的冲突？”
“是啊，都转学了，肯定闹挺大吧？”
“不会真把人给废了？”
大伙见赵恒此刻也盯着林加乐听八卦，纷纷加入了询问。
“手骨折了。”林加乐平淡的说。
“那还好嘛，还以为你真把人废了。”
“看不出来你挺能打。”
“碰巧而已。”林加乐说着，看了看赵恒，“恒哥应该挺能打吧。”
赵恒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外面。
“那是，我们恒哥打架就没有输过，除了……”姓孙的小弟说了一半陡然住了嘴，吐着舌头缩了缩脖子。
一群人一阵假咳。
“菜好了，快吃快吃。”
“恒哥，别楞着了，快吃。”
看来还有boss啊，是赵恒都打不过的人物，班上不像有这样的人存在，其他班的？林加乐眯着眼看着一群人强行转移了话题，不过也无所谓，以暴制暴是最低级的手段，主要还是靠智商。
这个年纪的男生食量大，林加乐又给加了肉，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一顿饭下来俨然成了好朋友，除了赵恒。
中午大多数同学都趴在桌上午睡，林加乐撑着脑袋眯了一小会儿，将加他的微信一一通过了，拿出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开始写起来，午休结束已经完成大半。
“你作业写完了？”坐林加乐和赵恒中间那个叫程什么睿的伸着脑袋问。
“抄吗？”林加乐和气的问，将已经写完的科目递了过去。
“哥们，义气！”程什么睿竖着大拇指接了过去。
“对了，你是叫程什么来着？”林加乐问。
“程明睿，明天的明，睿智的睿。”
“程明睿，好名字。”林加乐看着程明睿说，在他后方赵恒趴着睡得正香。
下午的课上完有些累了，林加乐低头双手揉着眼睛，长时间保持精力集中并不是愉快的体验，虽然已经十多年，可依然不喜欢。
“我们去食堂吃饭，你去吗？”前面的张俊转过头来问，林加乐看向他，余光撇到后排小团体已经消失在教室里，看来张俊并不属于那群人，虽然中午他也去了。
“去。”林加乐回答。
一同前去的还有丁昶，坐张俊旁边。
万古不变的真理——成为朋友的一般不是邻座就是邻居。
当然，仇人也同上。
晚上有晚自习，要到九点，孔欣一早就说过了回去的路线，她下班就回家，林加乐结束后自己回去。
晚自习林加乐完成了作业，非常大方的分享了成果给需要的同学，将第二天的课程预习一遍后离放学还有一阵。
林加乐单手撑着头，看着前面，唐娜正跟旁边的女生悄悄说话，感觉到目光转过头来，林加乐看着她笑了起来，唐娜也笑了笑。
偏过头看赵恒，果然瞪着眼，林加乐对他抬了抬眉，送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赵恒比出拳头往上怼了怼。
幼稚！
林加乐笑着回了头。
回到家的时候唐瑞房间的门关着，门缝露出光来，看来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去隔壁报道。
手机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林策。
一直到快要自动挂断前，林加乐才接通了电话。
“这个时间还没放学？”林策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事？”林加乐问。
“学校就是这么教你跟你爸说话的？”林策提高了声音，顿了顿，又缓和下来，“加乐，我也是为你好，你也大了，要理解我的苦衷。”
为你好！
多好的一句话，可以将一切的行为都装在里面，包裹上为你好的糖浆，再喂你吃下去。
吃了之后究竟是拉肚子，还是消化不良便秘，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有事说事，别这么多废话。”林加乐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林策好像是点了烟，能听见打火机啪嗒的响声，然后是特有的呼气声，“罢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新学校还适应吗？你大姨那边住着还好？”
“适不适应，好不好我能选吗？”林加乐嗤笑。
沉默，惯常的沉默。
从胡云霓死后，父子俩的关系突然就异常尖锐起来，虽然之前也并不亲近。
林策和大多数的父亲一样，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偶尔高兴了才像逗小狗一样逗逗他，对于他的生活和学习几乎没有参与过。
不过是连着血脉，挂着父子关系的陌生人。
闹了一年后，大家都累了，都开始用沉默应付对方，这是有效的方式，避免更多没结果的争吵。
后来林策好像又说了些什么，隐约记得是要好好学习，要听话之类的废话，也记不清什么时候谁挂的，反正到了这时候，这份虚假的关心对方给的别扭，他听得难受。
林加乐换了运动服，带上耳机，来到公园跑步。
此刻的公园已经人烟稀少，音乐在两边耳朵来回流荡，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这是林加乐最喜欢的时刻。
在跑步时，急促的呼吸，身体的疲惫，被音乐隔绝的大脑，加上此刻空无一人的道路，让林加乐觉得孤独和空白，却很舒服，不用在意什么，不用假装什么，没有目的地，没有终点，只是奔跑。
所有的人和事都被清空，随着呼吸飘散在空气里。
大约跑了七八圈，林加乐来到之前去过的凉亭，靠着柱子压腿。
湖水黑漆漆的，像恐怖的深渊巨口，林加乐从旁边找了颗石子全力丢过去，石子丢出去就看不见了，只听见“噗通”一声，被黑暗吞没。
从运动腰包里摸出烟点上，又缓慢地呼出来，还挺惬意。
连着抽了两根，掏出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才慢慢地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唐建文居然在门前院子的一棵树下抽烟，此刻他专注地盯着手机，夹烟的手不时放下来打字。
林加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身高优势轻易越过唐建文的肩膀看见了屏幕，扫了一眼内容，悄悄退了一步，轻声说：“姨父，这么晚还没休息？”
唐建文吓了一跳，瞬间按灭了屏幕，转过身皱着眉，“加乐啊，干嘛呢？”
“刚去公园跑步回来，天晚了姨父早点休息，我先进去了。”林加乐笑着边说边往屋里走。
“哦，好。”唐建文眉毛拧成一块，紧紧盯着林加乐的身影。
林加乐洗完澡回屋，唐瑞房间的灯还亮着，还挺用功。
估计是因为跑步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比前几天都实，下楼的时候连唐瑞都已经坐到了餐桌前。
“大姨，我帮你。”林加乐依然进厨房帮忙端早餐，出来看见唐建文过来，“姨父，早。”
“早。”唐建文看见林加乐不由自主地皱了眉。
“妈，我不想吃鸡蛋牛奶了，都吃腻了，能不能换别的。”唐瑞打着哈欠说。
“那你想吃什么？”
“油条，或者油饼。”
“吃太多油对身体不好，而且淀粉类食物吃多了容易犯困。”孔欣说，“明天煮点燕麦片？”
“都不好吃，要不煮汤圆。”
“糯米不容易消化，甜食吃了更容易困。”
“我又不是老年人，不想养生。”
“营养均衡有助于大脑运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是、是、是，真啰嗦。”
真啰嗦！还是双份！！
看来遗传基因的顽固程度是超越想象的。
敲门声传来，唐瑞蹭得站起来跑去开门。
“我还没吃完早饭呢，进来等我一下。”唐瑞拉着纪博君走了进来，纪雅君跟在后面。
“孔姨早、唐叔早。”纪博君停顿了一下，“林加乐，早。”
“早上好。”纪雅君在边上说。
“喂，纪博君，你为什么喊全名，我都是喊哥的，你又想占我便宜。”唐瑞使劲往嘴里塞着食物。
“少废话，赶紧吃。”纪博君往唐瑞头上敲了一下。
“小贝、小宝，吃饭了没？再吃点。”孔欣看着他俩。
“吃过了。”纪博君答。
“加乐哥哥，你是在孔姨的学校上学吗？”纪雅君走到林加乐身边问。
“是。”
“等他们俩考上了，你们三个就一起上学了，到时候就我自己一个人了。”
“你几年级了？”林加乐问。
“初一。”纪雅君答。
林加乐看了看这兄妹俩，妹妹看起来倒挺成熟，哥哥反而带着一丝没长开的幼态，这个年龄段女生总是更成熟。
“以后我们坐孔姨的车去学校，早上就可以多睡十分钟了。”纪博君说着笑了起来。
此刻，林加乐才发现纪博君笑起来两个眼睛弯成了月牙形，连眼珠子都看不见，嘴角高高的翘起，平淡无奇的脸显得阳光明媚起来。
林加乐给这个笑容打了八十分，不笑的话最多六十。
唐瑞几口塞完了早餐，背上书包拉着他们往外走，嘴里嚼着食物还在叨叨：“纪博君，你也得喊哥，谁准你乱喊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又没规定不能这么叫。”临出门纪博君回头看了一眼。
“再见，加乐哥哥。”纪雅君笑着对林加乐挥挥手，她的眼睛没有变成小月牙。
“再见。”林加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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