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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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两块中标的原石都已运到。大家兴冲冲地聚集在一家不起眼的毛料加工店，等着一睹翡翠真容。
谭老板紧张地搓着手，问店主：“老章，你看看，我这块大家伙是不是选错了？八位数啊！我昨晚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两三点眯着一会儿吧，做个噩梦！我梦见我搬着这原石啊，本来是特漂亮一块翡翠，那个水头那叫一个好！结果突然低头一看，哎呀怎么变成一块大水泥板了！我梦里一慌水泥板子抱不住，就砸脚上了！吓醒了！我一头一背的汗啊！”
“师傅您那是睡觉压着腿了，腿麻了！”小贺拍拍那块原石，“错不了！看这剖面，这底子多细，再往里切肯定更好！”
老章笑笑：“老谭，你就说一会儿切涨了送我点啥吧？”
谭老板一撅嘴：“要是能涨，我送你个镯芯！”
“真抠门儿！”
“要是大涨，我送你仨！”
老章哈哈笑着，问：“先解哪块？”
“先给老太太开这个小的吧。”谭老板指着老太太选的那块柚子大小的原石。
“好嘞，这个我得给您一点点儿把皮磨开啊，别急。”老章抱起石头坐到机器旁。
“这料子绝对没差，涨不涨就看这条色蟒在里头什么样儿。”谭老板拿笔在石头上画给老章看。
“明白，明白。我先在这儿开几个小窗。”老章手法熟练地拿起专业钻头一点一点地把皮壳去掉。谭老板，小贺和老章的两个徒弟凑着脑袋趴那儿看，老太太一行人干脆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喝茶。
“哎哟哟，有了有了！”
“别急，这儿，这儿也开一点。”
“哎看看看！涨了涨了！”
“大涨暴涨了！”
不一会儿，只听小贺和那两个徒弟叫起来。
老章把又开了三个小窗的原石抱到茶几上，指给众人看。原来开出的小窗往里一打灯，就能看到不仅种水极佳，还有几抹漂亮的翠色。
“这料子亏不了了。”老章笑着说。
“可这大部分都还没磨开呢！”小莱着那块原石，说：“万一那边不好呢？”
刚才小贺他们的喧闹声吸引了一批看客。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穿得土里土气的中年男子凑过来，接过原石研究了一番。
“这是昨天在标场的料子。我也投了，没中！原来最后让你们200拿下了。”这男子摸摸原石的外壳，爱不释手，说道：“我加30，给我吧。”
就多钻了几个小窗，瞬间这原石身价涨了三十万！大家都一起看向谭老板，看他怎么说。
“还是老太太拿主意。”谭老板认出那出高价的男子了：“您是鸣翠轩的老板高先生吧。”
“是是是，谭老板，咱见过好几次。”
“高先生这次标场有没有收获啊？”谭老板和高先生聊了起来。
趁他们说话，老章给老太太出主意：“这料子是好，可是再磨下去，也不好说。要是这绿色在里面散得漂亮，没有杂没有棉，那这料子还能涨！可要是棉多，或者质地有什么变数，废料一多，那就要跌。要现在转给高先生，您立马净赚30万，也不错！”
这时高先生弯下腰去拿着小手电细看谭老板拍下的那块大石头了。谭老板走过来，刚好路过范清怡身边，冲她使了个眼色，下巴轻轻摇了摇。
范清怡懂了。不卖。
“咱们接着磨皮壳吧？您看中的错不了。”她走过去坐到老太太身边，按了按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点点头，笑着对老章说：“我今天就跟这块石头杠上了，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宝贝。”
“没问题。您岁数大，压得住好东西。我也看涨！”老章抱着原石接着去打磨了。好几个翡翠商围过去，比球迷看球还起劲。
“哇，不得了不得了。”
“我就说是好东西！这个完美了。”
“这真的看运气，前年有一块样子差不多，开出来棉多得哟。一条高货都打不出来。”
老章一点点磨啊钻啊，围着的人跟交响乐队一样，感叹声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
终于，皮壳大致都解开了。
“老太太，谭老板，这块到底谁挑的？我该恭喜谁啊？”老章捧着小了一圈的石头，走过来。
只见他手上那浑身剥开皮壳的翡翠原石，未经抛光，还是雾蒙蒙的。可是已经能看到那玉质通体透亮，起荧光，胶感十足，还有水草般的丝丝绿带飘在晶莹的冰玉中。
“极品，极品了。”
“玻璃种手镯都能看到至少四条。”
“关键这没有废料！这料子太干净了！全是好的！”老章把玉石送到老太太眼前。
大家都对那初露真容的翡翠赞叹不已。
“哎哟喂，是我刚才格局小了！”高先生也挤过来，“我该出280，是不是就能给我了？”
“280你要是拿到也赚大发了。这真得看个人运气！”谭老板探个脑袋看了看，说：“嗯，这跟我昨天判断的一样。”
“我师傅牛逼！”小贺握拳振臂高呼。
“是老太太福气好，这做四个手镯不成问题。抠出来的镯芯儿做成的挂件也是极品。还能出好几个牌子，戒面也得有十来块。这一块原石，少说能出四百万的货。”
“不止。四百万都有人现在给你买走，你信不信？”老章点了根烟，慢悠悠地说。
“真的吗？”小莱惊讶地问。
几个翡翠老手都点头同意。谭老板说：“现在好料子越来越少。源头都枯竭了嘛。有的人买走原石，什么都不做，过个三五年再拿出来，就涨价了！这块原石，就属于收藏级的。”
“要不怎么说这买翡翠原石也是投资呢。”高先生附和道。
“今儿运气好！谭老板您那块，现在解不解？”老章问道。
谭老板立刻五官拧成一团：“哎我那块是拍得太鲁莽了！高先生都看不到这个价！我真是怕呀……”
“师傅，您看老太太那块都看准了，咱这块也错不了！”小贺说。
“哎呀，我怕是没老太太这运气。开吧开吧。”谭老板对老章挥挥手。
谭老板这块大石头是手镯料，很好解。只需按18厘米的厚度，平行于现有的剖面下刀，切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就行了。
老章和几个伙计一起使力，把这好几百斤重的石头卡入机器。
“开始了哦！”
谭老板双手合十，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小贺虔诚地看着机器，眼睛放光。刚才的看客们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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