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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苏芮的决意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美术教室,教室中是安娜和苏芮,安娜依旧是阳光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而安娜则是站在她面前,依旧是冷冷的面孔。

  “今天想怎么玩?”安娜玩世不恭的样子在苏芮眼里是那么熟悉,虽然不舍,但是她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软肋,只要安娜还活着,自己内心的温柔就不会消散。

  “安娜,一直以来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苏芮正经的样子让安娜一时间有些困惑。

  “还能是什么样啊,聪明冷静,虽然看着冷漠但是心底还是很热心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被你迷住。”安娜迅速恢复那种随性的样子,不可否认,她在这座城市都是不好的回忆,唯有和苏芮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温馨和快乐。

  安娜深知这个面前看似冰冷地女孩内心有多么孤独,所以她也是苏芮心中唯一的光。这种相互依靠总是能让安娜在这座冰冷的城市找到归属。

  “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如果我背叛你,拿你去做交换呢。”苏芮希望听到安娜的愤怒,这样她接下来的愧疚能少一些,毕竟背负愤怒总好过背负善意。

  安娜沉默不语,她清楚今天的苏芮不一样,她可能在做很艰难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恰好与她相关。在一起时间这么长了,安娜能清晰地感知苏芮内心的挣扎,她可能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吧。

  安娜从课桌上弹了起来,走向苏芮,一把抱住了她。这让苏芮吓了一跳。

  “你没有必要这么悲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安娜抱着苏芮,她猜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说不清是为了苏芮还是自己。

  “你可真傻。”苏芮也回想起以往的快乐。但是这座城市的混沌,底层人生活的挣扎,她一直记在心中,她清楚只是改变世界是没用的,多少年后制度依旧会被腐蚀,悲剧会重蹈覆辙。帝国的崛起与陨落是注定的,所以只有改变这世界的准则,更改世界的运行轨迹,才能摆脱这种轮回。

  “没你傻,你八成是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我相信你,你要做的肯定是重要的事。别把担子放在一个人身上,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听着安娜的安慰,苏芮也抱住了安娜。两人就这样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这最后的拥抱。

  “对不起。”苏芮内心无比挣扎。她以为自己是理性沉着的,以为自己是不拘泥于个人的,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理想欲望牺牲一切的,但是这一刻她感到了迷茫,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样。

  “听着,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既然选择了就别犹豫。我相信你的判断,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安娜说着,她拍了拍苏芮,“如果可以,我最后还有一个愿望。你能代我回趟家看看吗?”

  苏芮点了点头,安娜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

  “我很开心,最后还能帮上你。”

  片刻之后,苏芮看着倒地的安娜,内心平静。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完整的灵魂了。”爱德华出现了,他感觉到苏芮的内心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动摇了。

  “路小雨到哪了?”苏芮平静地说道。

  “快了,大概几分钟后吧。”

  苏芮把安娜的尸体放进储物柜,又把路小雨以前的画放进了另一个。她想看看这场赌局最后的结果。“不管怎么样,或许都是一个好的结果吧。”苏芮自言自语道。

  路小雨到了。

  “稀客啊,好久没再这个教室看到你了。看样子你的心情不太好。”苏芮率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你可别想欺负我,今天的我。。。有些不开心,也有些不一样。”

  “你放心,今天的我,也有些不一样。你好像做了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苏芮这么说着,她心里希望路小雨能愤怒,能舍弃懦弱。

  “那又如何?”

  “我猜猜,你脸上有后怕和悔恨的痕迹。眼角的泪痕没干,眼袋加深,但你刚刚进来的动作流畅且没有外伤。左手口袋藏了什么东西,加上——你把你的酒鬼老爸处理了?”苏芮在继续添火,她内心在挣扎,希望得到的不再是人的善意或是希望。“说说吧,感觉怎么样,第一次肯定不会太好,尤其是,相对亲近的人。”

  “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吗?”

  “那倒不至于,如果你想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你最多有杀我的倾向,或者说,你之前想杀我。如果你真的看透了这个世界,抛弃懦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我也能像你父亲临死之前一样,对你放心一些。”

  这是实话,苏芮这一刻多么希望路小雨能狠下心来,这样的话她便可以认为弱者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性变强,自己也就不需要再走这条不归路。

  “我不清楚,明明一开始那么坚定,但是我发现一切和我想的不一样。”

  “所以,你发现你父亲其实是很爱你的?”

  苏芮失望了,路小雨依旧懦弱,这个弱者在遭受了不幸后没有想着去反抗,短暂的愤怒和迷茫后选择了妥协。但是她还没有完全放弃,一定是自己刺激还不够。

  “我一直在欺负你,甚至多次试图激怒你,让你不要老是活在过去,不再是为了他人,或是逃避生活。我以为,你这次可以明白世道如此,不可以懦弱躲避。没想到才刚踏出第一步,就又因为一点变数迷茫。”

  苏芮看着路小雨像一条丧家之犬,心中的失望溢于言表。她指着教室中的一扇储物柜说道:“这里有你的东西。”

  当路小雨看着画微笑,苏芮彻底死心。

  是啊,弱者没那么容易改变,不然的话也就不会造就现在这样的世道。弱者不求自救,强者愿当家犬,自己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一直不愿意相信,不想放弃。

  “这一扇也有。”苏芮指着另一扇。

  路小雨快步走过去,打开了储物柜看到了安娜的尸体,趁他错愕分神苏芮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了美工刀,插进了他的脖子,终究是苏芮快了一步,刀在短暂地被操控后射向了墙壁,弹到了角落。

  苏芮看着倒下的路小雨和安娜,她杀死了他们,也杀死了自己的弱点和回头的希望。

  “放心,我会处理好。祝我们交易愉快。”

  苏芮点了点头,她感到自己的情感消失了一半,只是走出了教室,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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