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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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太渊城的第二天,徐逢缘一早就起来了,她睡不着。
从京中出发到这里,一路上都有人在阻拦,都口口声声说要史册,她开始怀疑,这些密史里面记载的到底是什么。
“不必想了,拿到史册之后一切自然都会清楚。”
闻人铖竟也醒了,不过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间。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和本相相处久了,连声敬称都没有了?”他坐在一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喝口水,太渊城近日天气干燥,要注意些。”
看她扔站在一边不动,闻人铖忍不住笑了“本相真要对你做什么,你方才发现不觉得晚了些吗?这里和隔壁房间是相通的,你一个人住本相不放心。”
徐逢缘心里愧疚,他处处照顾,自己却总是小人之心。
“大人,是我多想了,这水我喝,谢谢大人。”
“这样子看着才活泼,你以前也是这般的。”
“以前?”徐逢缘不解“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闻人铖停顿片刻,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本相也记不得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我们还要找史册啊。”
“不急。你不是说过,冒然出去未必能找得到,不如等着别人来做这件事。”
说罢也不顾徐逢缘还在发呆,拉着她出了门。
太渊城偏北,风景和京陵很不同,摊贩沿街叫卖的也是些从未见过的东西。
徐逢缘到底是孩子心性,见着稀罕东西也忍不住要去看看。
“见着喜欢的就买下来。”
闻人铖掏出钱袋掂了惦“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不必省着。”
“可是师父说看看就可以了,不用买下来。毕竟是当时看着新鲜,过后定不会珍惜的。不过我确实有一样东西很想送给大人。”
“哦?送我的?”
徐逢缘点点头,目光诚恳“是我方才在那边买的,不过一直没敢拿出来,担心你会看不上。”
“这是哪里的话,娘子送的东西,即使是块泥,于我也是特别的。”
“真的?那我拿出来了。”
闻人铖笑着点点头,就看见她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两个圆滚滚的柿子,看着倒是十分喜人。
见他没反应,徐逢缘有些紧张“你,不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他当即就接过来挂在了自己腰上,只是这一对比,先前的玉佩就显得格外惹眼。
“可有什么寓意吗?”
“祝愿大人柿柿如意,心想柿成。”
闻人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荷包,心头一热,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想着,要什么事事如意,有徐逢缘就够了。他也突然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深入骨髓,往后只要想到她,就觉得这一生是值得的。
“大人,你还好吗?”
“我没事,走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三个走夫模样的人也跟了过去。
闻人铖察觉到异常,不动生色,伸手想将徐逢缘拉过来,不料她却先伸出手抓住了自己。“小心,后面有人跟着。”
“你知道?”
“那当然。”徐逢缘挑了挑眉,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这些年跟着师父在外面可不是白跑的,看他们的样子,定是冲着你来的。”
闻人铖笑了,“你又知道了走吧,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值得为他们费神,早上出来到现在,你还没吃东西,我们先吃饭。”
见着两人进了酒楼,后面的人互相试了个眼色,分头行动起来,其中一人进了酒楼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没有他们的身影,这才知道上了当,立马转身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同伴被人左右夹着往后巷里走去,他叹口气,沿着街道追了过去,一到巷口就被人猛地拽了一把,随后膝盖上一痛,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为何跟着我们”
“哼,那里是酒楼,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
萧迟搭着剑缓缓走过来,一脚踹了过去“狗东西,你还在狡辩,是不是想和你两个同伴一样,暴尸街头?”
男子一听就知道瞒不住,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公子饶命,小人也只是拿钱办事,有人吩咐小人跟着那位身穿绿衣的姑娘,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公子,还请放过小人”
话音刚落,萧迟手中的剑就朝他挥了过去,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想害我师姐,该死。”
萧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阿迟,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迟立马换了副样子,转身挡住了地上的人“师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徐逢缘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笑着跑过来“我和大人去买了很多东西,你看看,有你喜欢吃的。”说完,她不自觉地想朝后面看去,却被闻人铖拉住“走了这么久,你早些回去休息。”
“是呀师姐,我都快饿死了,你们两个倒好,早上直接走了,留下我在客栈挨饿。快快快,回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萧迟顺势拉走了徐逢缘,背着手给了闻人铖一个手势。
看着他们出了巷子,闻人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转头闻身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打探情报不在我们五杀的范围内。”
“没记得错的话,你们几个人这段时间吃饭、买衣裳的钱,好像都是本相出的。”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徐大人到太渊城的事情早已经传开,这些人,不值一提。不过他们背后的人,倒是不容小觑。”
“背后有什么人?”
“这是另外的价格。”
闻人铖不禁叹气“落月山庄就如此小气?钱,本相给你们。”
“他背后的,是京中那位,想必不用再多说,丞相大人应该是猜到了。”
“多谢。”
闻人铖随即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他没想到,肃王的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既然你先出了手,就休怪本相不客气了。”
这一趟出去,虽说是遇到些波折,但好在还是有收获,傍晚,就有人送信来,说是第一处密史已经有消息了。
徐逢缘听后连饭也顾不上吃,放下碗筷就要出去。最后还是被闻人铖拉住“我陪你一起。”
送信的人犹豫了一下“回丞相大人,消息说,密史看护人只让徐大人一个人去,若是不按要求,他就销毁密史。”
“那便让他毁了,本相是不可能让徐大人一个人去。”
“这”
徐逢缘知道他的性子,忙出来说道“我去,我一个人去。”又回身安慰大家“放心,我肯定会把史册带回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轻轻挣脱闻人铖的手,跟着报信的人出去了。
萧迟心中着急,“大人,就这么让师姐一个人去?”
“方才报信的人,身上的杀气很重,但他看向逢缘时眼中带着尊重和敬畏,我想逢缘不会有事。并且他若出手,我们不一定有胜算。萧将军,烦请你在这里接应,本相需得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就大步出了门,留下萧迟在原地干跺脚“你们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说话说一半,是要急死我吗?哎呀,我先说好,我只能一个时辰,到时候师姐还没回来,我可就杀过去了。”
天涯阁外,徐逢缘正跟在一个小丫鬟身后,走过几处弯弯曲曲的小路后,小丫鬟指着前面的一间房子小声说道“姑娘请,我家老爷在里面等着。”
“多谢。”
她提了提裙摆,拾阶而上,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徐大人,请进。”
门一推开,就见着里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寻找什么。
“你来了,坐,随便坐,我找一找家里的猫,这家伙总是到处跑,这一下午都没吃东西。”
徐逢缘愣了一下,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还没等坐下,一个白影跳了过来。“猫,猫在这里。”
“哎哟,看看,害的我找了半天。”这时男子才起身,拍了拍手“让徐大人见笑了,老夫严鹤,给大人陪个不是,这猫刚才惊吓到了姑娘吧。”
“严老爷不必客气,逢缘空手而来,失礼了。”
“哈哈哈,哪里的话,是我礼数不周,该提前派人送信的。”严鹤命人上了茶,缓缓说道“徐大人来太渊城一事,我早已知道,本想着过几日再去拜访,只是事情有变,不得不麻烦徐大人亲自来一趟。”
徐逢缘笑着回道“那严老爷定是知道逢缘此行的目的。”
“密史确实有一部分在严家,近日也多了些不明身份的人来家中拜访,思来想去,还是将密史交给徐大人最为稳妥。不过,徐大人定是有疑问,为何我们不早些交出来。”
“还请严老爷明示。”
严鹤叹口气“我们严家奉先皇旨意守护史册,也正因如此,先皇给了严家莫大的恩赐,但也有代价,只要是史册在严家一天,我们的子子孙孙便不能踏出太渊城一步。所以我也有顾虑,这史册交出去,就意味着严家再也无法享受这一切恩赐。”
“那严老爷又为何让逢缘前来?”
“我有一子,今年二十有三,一心想着能离开太渊出去闯荡一番,唉,本想着他能安稳过完这一生也好,可看着他终日郁郁寡欢,我这心里不好过。想着这恩赐没有就没有了,我儿需得出去见识见识,才算不枉此生。”他说着面露愧色“是我考虑不周,给大人添了麻烦,大人请,我这就带你去拿密史。”
徐逢缘没多想,捏紧手里的钥匙跟他一同进了另一件房。
现前她以为,既然是密史,多少得有几箱子,因此看到眼前的小匣子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一点?”
严鹤一笑“徐大人身为史官,定是见过不少史册,不过那些都是寻常的记事,自然是琐碎些,这些密史,记载都是大兴朝的秘闻,大都是重大事情,看着就少了些。不知道徐大人可带了钥匙?”
“我有,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把。”
“是吗?不妨事,都拿出来试一试。”此时的严鹤显得有些失态,放下匣子就想伸手拿钥匙,却不料手臂吃痛,当即缩回了手。
“严老爷,你好大的胆子,本相若是不来,你莫不是想明抢。”
徐逢缘听罢反应过来,拿着钥匙退到了闻人铖身边,此时还不忘奉承几句“大人,你来的太及时了。”
“冒这个险,值得吗?他严鹤要是拿了假的密史骗你,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的,我已经查过史册了,上面说太渊城有四大家族,都曾受先皇恩赐,严家便是其中一个,想来严老爷定是不愿意交出密史,这才想着诓我过来拿走钥匙。”
闻人铖心里服气“你倒是聪明,连我这个丞相都被你算计在内。”说罢他一挥手,夺过了严鹤手里的匣子“严老爷,多谢,本相回去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那,那就多谢两位大人。”
“严老爷,你,可是想知道里面的秘密?”
严鹤一听慌忙跪在地上“不敢,密史连皇上都不能随意翻阅,我等怎可去打探,我严鹤一时糊涂,还请两位大人恕罪啊。”
“徐大人,你看要如何处置?”
“我?”徐逢缘有些为难“严家为大兴朝守护密史,也算是有功劳,这一次做的确实不妥,那边将功补过,不予追究。”
闻人铖知道她会这样做,只是点点头“一切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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