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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败露,晴天霹雳


  巡逻队朝着知青所气势汹汹而去,赵卫南赵卫北两兄弟都是心里带着火气去的。
  他们要去警告沈知远老实点,要是再惹事,搅得他们家不安宁,那他们宁愿付出点代价也绝对要他好看!
  赵卫东举着火把大步走在最前面,心里填满了各种情绪。
  想要见到沈知远,想知道他好不好,现在还难受不难受?
  同时,心里又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他心闷难受酸涩,因为他已经从大家口中知道了,放工后他爸妈又为难沈知远了。所以沈知远那时的情绪才那么难过吗?
  因为被他爸妈欺负了,因为孤独无助,所以沈知远才格外想家吗?
  当他们来到知青所外,就发现知青所里也乱成一团,知青们还没睡下,很是嘈杂凌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赵卫东心一紧脚步加快,直接走进屋子里,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沈知远出事了。
  “是不是沈知远没回来?!”赵卫南语气凌厉质问。
  “这个点如果还在外面,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赵卫北也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推开门口碍事的知青,一个箭步闯进屋子里想看个究竟。
  屋里,几个男知青拦在沈知远的床边,想阻止他们靠近沈知远。屋外本来碍于男女有别和名声等各方面原因,不方便进男知青屋子而焦急守候在门口的天晴等女知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追了进来。
  “你们不要乱来,沈知青在这里,他只是生病了,你们不要乱污蔑人!”
  “你们想干什么,要是敢动知远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看出赵卫南赵卫北是带着情绪的,知道估计他们想帮王秋凤出气,怕他们伤害沈知远,所以连忙拦住了赵卫南赵卫北等人,拉拉扯扯。
  然而却拦不住眼睛赤红的赵卫东,看着赵卫东可怕的脸色,那个面对面跟赵卫东对峙的男知青心里有点发怵。
  “让开!”赵卫东攥紧拳头低吼一声。
  男知青腿发软,“你,你不要乱来,我警告你——”
  赵卫东伸手直接把他推开,他已经忍不了一分一秒!因为凭身高他能看到床上沈知远明显病得不轻!
  他坐在沈知远床边,伸手去摸沈知远的额头,那高热的温度,烫得他的神经和心脏都跟着一颤。
  赵卫东眼皮烧红,轻晃他的肩膀,“知远,知远,醒醒……”
  然而正发高烧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紧闭双眼,唯有蹙紧的眉心和烧得干燥发白的嘴唇诉说着他此时有多么难受,整张脸通红。
  再看沈知远的脖子和手臂以及身上都有湿毛巾,枕头旁边也掉着一块,额头微湿,说明大家已经尽量想办法帮他降温了,可是却降不下来。
  赵卫东喉咙和眼眶发热,直接打横抱起沈知远站起来,“别吵了!”
  一屋子吵闹推搡的人顿时安静一瞬,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赵卫东竟然横抱着沈知远。
  “卫东?!”赵卫南赵卫北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浓浓的不安。
  “赵卫东!你要干什么!放下知远!”天晴冲到赵卫东前面,其他知青也声讨赵卫东。
  赵卫东咬紧下颌,“他发高烧了,我要带他去卫生所,不然他会出问题。”
  天晴先是错愕,“真的?!”
  旋即她急切又惊喜,“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带知远去卫生所?其实我们也想带他去卫生所的,就是怕队长不批准,还有路上会引起别村巡逻队误会!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们也去,你只需要跟着就好了,我们负责背他!”
  她生怕赵卫东觉得麻烦、有意见,赵卫东能帮忙她已经很意外和感激了。
  “不用。我去不用批准,也不会被抓。我开拖拉机。”赵卫东一边说一边抱着沈知远就往外面走,丝毫不顾一屋子人什么反应什么表情,他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满心里都是沈知远的安危,沈知远在他怀里滚烫得像火炭,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知道发高烧有多危险。
  他怕沈知远出事。
  都是他害的,如果沈知远有什么事,他……赵卫东眼眶通红大步跑了起来。
  看着他消失在面前,众人才哗然,回过神来。
  巡逻队的人议论纷纷,讨论着赵卫东怎么会关心沈知远的生死,知青们则是着急的翻找凑钱,要跟着赵卫东一起去卫生所。
  赵卫南和赵卫北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拳头紧攥,眼睛猩红,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直觉告诉他们,弟弟和沈知远关系不一般,他们了解卫东。
  那个弟弟喜欢的男人,是不是其实就是沈知远!
  两人心底都有万道惊雷落下,又惊骇又惶恐慌乱。怎么会这样,卫东怎么能跟沈知远搅和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沈知远勾/引的卫东,要是妈知道了怎么办!
  家里将再无宁日!
  两人呼吸急促瞳孔大张,猩红的眼布满红血丝,满满的怒气,杀气!
  “安静,都别吵!你们继续巡逻,我们跟卫东送沈知青去卫生所,毕竟是一条命,死在我们队,又要赖我爸妈!”赵卫南攥紧拳头喝止乱糟糟的巡逻队社员。
  他不能让卫东的行为被放大,卫东绝不能跟沈知远扯上关系,他们一家都不同意!
  “就是,还是卫东脑子灵活。”赵卫北也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说。他们要把卫东的行为找个合理的理由来掩饰过去。
  巡逻队的人似乎是信了。
  两兄弟又喝止天晴等知青,“钱给我们,你们人不用跟着去。”
  “凭什么?我不信你们!”
  “就凭路上我们不会被拦,你们会,被拦住了耽误时间,他就等死吧!”赵卫北冷冷厌恶道。
  绝不能让旁人跟着去,他们绝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卫东和沈知远的关系!
  天晴等人只好把钱交给他们,赵卫北赵卫南攥着钱立刻大步朝村子里跑,此时已经能听到拖拉机发动的声音了,满村狗吠声,叫得人心惊肉跳。
  看着拦在路中间的赵卫南和赵卫北,赵卫东眼眶赤红,“大哥,二哥,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一定要送他去卫生所。”
  “听到满村子的狗叫了吗?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用拖拉机送他去卫生所了。”赵卫南太阳穴一跳一跳,“太张扬了,你想大家怎么看你,所有人都会猜测你们的关系!”
  “随便他们猜,我巴不得大家都知道。”赵卫东搂紧靠在身上的沈知远道。
  “你真是疯了!你想过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样吗?!”赵卫北气得手发抖,第一次指着他的鼻子,“爸妈对你这么好,你要气死他们,你想他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是吗!”
  赵卫东脸上刹那浮起深深的痛意,眼睛湿红,“如果不是顾全爸妈的感受,我早就公开了。”
  赵卫南立刻说,“是啊爸妈受不了的,卫东你跟他分——”
  “我做不到,”赵卫东脸上的那丝动容恍惚刹那消失,“我一定会跟他在一起的,说不定他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轰!
  犹如一道惊雷落下,赵卫南和赵卫北瞳孔骤然扩大,浑身颤抖,“你,你……”
  “是因为我对他做了那种事,他才发烧。”赵卫东偏执道,像个执迷不悟的癔症病人。
  赵卫南赵卫北已经呼吸不上来了,手脚发抖怒目圆睁。
  赵卫东挂档,“你们再拦我,整条村的人都会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此时很多人已经在赶来了,好奇这么晚了怎么拖拉机还在响。
  “你不能开拖拉机去,这是集体财产,私用会受批评处分,难道你想丢了拖拉机手这个工作吗!”
  赵卫东整个人已经失去理智,眼泪扑簌簌落下,激动得在发抖,“什么惩罚都好,都不重要了,如果他有事,我怎么可能还有脸活着,我害死了他,我要偿命给他,我要拖拉机手的工作还有什么用,大哥二哥,我也不想活了,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他的,我陪他去死,我做什么还活着,我是畜生,我把他害死了……”
  他噙着泪抬起手狠狠扇自己的耳光,一个接一个。
  “卫东!”
  “卫东你不要这样!”
  赵卫南赵卫北惊骇震惊的扑上去控制住他的手,赵卫东却踩下油门,拖拉机发动向前斜开,两个人吓得立刻松开他的手跳上后面的车仓大吼,“卫东,控制方向!”
  赵卫东握紧拖拉机扶手,拖拉机开出了村子。
  他们刚走,村里人就赶到,包括赵大山和王秋凤,大家都围着他们追问赵卫东这么晚了开拖拉机去哪里。
  赵大山面色黑沉得可怕。
  .
  拖拉机已经离村子很远了,但赵卫南赵卫北的心情还没平复。
  “……你,你把他放后面吧,你好好开。”赵卫南说。
  “不用。”
  “我们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赵卫北胸膛剧烈起伏。
  赵卫东搂紧沈知远,沉默不语,不搭理他们了,只把拖拉机开得更快。
  赵卫南赵卫北看着弟弟的倔强偏执模样,咬碎牙齿,视线死死瞪着沈知远这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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