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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伺候你好吗?我学了一点点


  一想到这,赵卫东就不由加快脚步,最后甚至丢下箩筐,在地垄里快速穿梭跑了起来,就连玉米的叶子打在脸上割在脸上也不在乎,眼睛只发红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等他停下时,微微喘着粗气,沁出热汗的额头和脸颊已经各被割出一道血痕,在往外洇血。
  但赵卫东全然不在乎,全部心神都放在前方不远处看到的一幕上,感觉一颗心快要碎了,痛得要命。
  只见高大密集的玉米地被掰出一小片空地,赵前进在掰玉米,沈知远则坐在旁边,底下垫着一个用玉米叶子做的垫子,应该是赵前进帮忙弄的。
  “知远,给,这个很甜,就跟甘蔗差不多,你尝尝。”赵前进掰了一根又壮又嫩的玉米杆子,剥好递给沈知远。
  “谢谢。”沈知远接过,咬了一口嚼两下,玉米杆子比不上甘蔗汁水充沛,但也很甜,他朝赵前进露出一个笑,“的确很甜。”
  赵前进说了句有点暧昧的玩笑话,“是吗?有没有你甜?”
  沈知远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赵前进顿时脸红,有点窘迫的摸摸鼻子,感觉口干舌燥。
  咳咳,虽然知道跟沈知远不可能了,他也决定不喜欢沈知远了,免得两个人都被耽误,最后他自己还一头陷进去出不来,那就太悲催了……但赵前进看到沈知远这样,还是忍不住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毕竟沈知远也太好看了,应该很难有人招架得住吧?
  但也正因为如此,赵前进才更不想让赵卫东这么容易就把沈知远骗到手!
  赵卫东他何德何能啊?连知远被他妈欺负了还屁都不放一个,知远以后要是跟他在一起,还不得被主任欺负死?
  赵卫东也就用吃的喝的还有钱来哄骗知远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过他在后面看着。”赵前进红着脸小声对沈知远解释,为自己冒犯到沈知远而道歉。
  “我就是故意说了想气气他。”赵前进用气音说。
  他不是有心跟沈知远这样说话的,毕竟他感觉沈知远不是能容忍或者能听这种话的人,沈知远是正经文化人呢,他那句话太轻浮了,好像有点不尊重人。
  沈知远其实也早就发现了赵卫东了,毕竟那道目光存在感如此强烈,想不发现都难。
  沈知远点点头,往旁边挪了一点,示意赵前进一起坐在垫子上。
  赵前进内心激动,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跟沈知远肩膀挨着肩膀。
  “我甜不甜,试试不就知道了?”沈知远轻笑一声,声音蛊惑。
  嗡!
  现场两个男人,都被这一句荤话炸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前进没想到沈知远会这样回答,如此大胆,他还以为沈知远很单纯斯文的?好像清晨的露水一样,不染风尘。
  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沈知远跟他想象的形象似乎不一样。
  而赵卫东则是一颗心像是极度紧缩,紧得几乎要把所有空气挤压出来,让他快要窒息!
  随后,又像气球一样快速膨胀,装满了名为嫉妒与疯狂的阴暗因子!一颗心因为装不下而感觉快要炸开了!
  他双眼赤红,眼底布满红血丝,还蒙着一层不由自主溢出来的水雾。
  在看到沈知远微微朝赵前进那边侧头时,赵卫东攥紧拳头冲了出去,“前进哥!”
  赵前进故意没理他,也朝沈知远微微靠近,做出两人要亲上的假象。
  “前进哥!”一只手用力一推赵前进的肩膀,使得他远离沈知远,那力道称得上野蛮和粗暴,赵前进自然向一旁侧倒去。
  “嘶……”赵前进揉着肩膀不爽,“卫东,你有什么事?”
  赵卫东没理他,嘴唇紧紧咬着,红着眼睛看着沈知远,脸庞线条轮廓紧绷,乍眼看上去看起来很高冷,可是眼底的湿红显明他整个人快要碎了。
  那眼神,就像一条被抛弃的落水狗,夹着尾巴收敛所有利爪,可怜巴巴的看着主人。
  沈知远对他视而不见,皱眉起身要拉赵前进,“你没事吧?”
  赵卫东身体一动,插在了两个人中间,把赵前进挡在身后。
  终于,沈知远目光落在他脸上了,却是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事?没看到我跟前进哥两个人在聊天?”
  聊天?谈情说爱吧。
  赵卫东忍着泪意咬紧唇角,“……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假的,他就是故意跑出来的,不然下一秒,沈知远是不是就会和那个人亲上了?让别人尝一尝他甜不甜?
  他怎么容许!
  赵卫东心里狂风骤雨,山洪喷发,表面上用讨好示弱的眼神看着沈知远,“我就是想问一下前进哥,发烧了要找什么草药啊?我昨天晚上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去了卫生所,刚才才回来,所以早上没有去工具房集合。”
  他昨天晚上发烧了,烧得几乎死掉。
  所以沈知远知道了能心疼心疼他吗?会心疼他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早上不是故意不给沈知远带吃的。
  所以沈知远能原谅他这一次吗?哪怕沈知远也许根本就不在乎、不需要他给带早餐了。
  赵卫东咬紧口腔里腮颊软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沈知远。此刻他就像一个走钢丝者,行走在万丈高空上。沈知远的冷漠或怜惜,决定了他的死或生。
  求求了。
  疼一疼我,好不好?
  小狼崽的眼里,写满了哀求,惶恐,小心翼翼与难过,眼泪挂在眼眶快要掉下来了。
  沈知远喉咙紧了紧:原来昨晚赵家人连夜出村,是因为赵卫东发烧了。能去卫生所折腾一晚上,看来赵卫东的确烧得很严重。
  这个年代高烧是能要人命的。
  仔细看,赵卫东脸上还带着一点高烧过后的虚弱疲态,眼角布满红血丝。两人靠得近,他能感觉到赵卫东整个人热烘烘的。
  “发烧了怎么还来干活,不在家休息?”沈知远撇嘴。
  啧,他还是心软了。
  算了,毕竟人家会高烧八成也是因为他昨天下午那次欺负。
  人家都病了,他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有点不厚道。
  而且沈知远也没想要赵卫东的命,把人搞得差点丢命,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沈知远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赵卫东心又酸又甜的颤抖,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受宠若惊到语无伦次,“我,我没事的,我不用休息,干活,我,我……我没事的,我已经没事了。”
  好开心,他好开心。
  沈知远关心他了。
  是不是说明沈知远还是在意他的?
  赵卫东噙着泪挤出一抹笑,讨好的看着沈知远,有点滑稽有点傻,“我不想在家休息,我想来干活,能看见你。”
  他怎么可能在家坐得住,一想到沈知远会和赵前进浓情蜜意,他就急火攻心。
  事实也证明他来对了。
  幸好他及时阻止了。
  “既然你没事了,那你还来找我问什么草药?”赵前进极度不爽的爬起来。
  啧,刚才这小子的话,让他牙都酸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噫,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掉眼泪!故意博知远同情吧!
  赵前进见到赵卫东满脸泪痕,就跟见鬼了似的,吓得后退两步。
  赵卫东顶着通红泪眼看他一眼,那一眼蕴藏浓浓的敌意,是男人对男人的敌意,还有嫉妒甚至怨恨。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五个水煮蛋,递给沈知远,“你早上没吃饱吧?给你吃,我帮你剥壳,好吗?”
  赵前进气恼,“你就会拿这个哄骗知远!知远,你千万别上当!”
  “前进哥,你不能让知远吃饱就算了,为什么我给他鸡蛋你还不让他吃,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怎么会忍心让他饿着肚子。”赵卫东看着赵前进冷冷道。
  “……”赵前进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觉得赵卫东说得有道理。
  “我们去那边吃好吗?这里会有人来,刚才我听到前进妈说要找来。”赵卫东对着沈知远,又是另一个语气。
  赵前进:“……”
  他气怒,“骗人的吧!知远你别信他!他就想哄你跟他独处!”
  赵卫东冷声冷笑,“那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前进哥你为了跟我赌气,宁愿让知远陷入危险吗?你有没有把知远放在心上?”
  赵前进气得哆嗦,他都不知道赵卫东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
  “好,那我跟你们一起走!”
  “前进哥你不知道吗?你妈认定你跟知远在一起,她找不到你,会甘心吗?”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知远跟你独处!”
  “知远爱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你还没和知远结契,就想管住他双脚?”
  赵卫东看向沈知远,凶狠的眼神刹那软了下去,“如果是我,我就会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赵前进还在那“你你你”的发抖,赵卫东装作不经意,拉住了沈知远的手腕。他根本不敢看沈知远,心脏砰砰鼓噪着,一味带着人往前走。
  等走得够远,赵卫东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回头看沈知远的脸色,解释,“我拉你过来是为了不被他妈发现。”
  假的,其实是他的私心。
  沈知远手腕挣了一下,赵卫东立刻松开手,不敢再牵,生怕他生气。
  他拔了几棵玉米弄出一点空地,然后把上衣脱下来铺在地上,“你坐,我给你剥鸡蛋好吗。”
  沈知远坐下。
  他面色淡淡的,不说话,赵卫东也不敢说什么,连忙蹲在他面前,给他剥鸡蛋。
  沈知远吃了四个,最后一个没接。
  赵卫东愣住,心提了起来,巴巴的看着他,有点可怜的样子,似乎怕沈知远又因为什么生气而他不知道。
  他现在很小心翼翼,知道沈知远讨厌他,他生怕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没想到沈知远淡淡的说,“你吃吧,不是病了?补一补。”
  赵卫东眼睛刹那湿红。
  他看着沈知远平静又漂亮的脸,心底一种情绪控制不住喷涌勃发,像鬼怪一样蛊惑着他。
  他跪在沈知远面前,手轻轻扶在了沈知远的膝盖,声音沙哑颤抖,“我,我侍候你,好吗?我,我学了一,一点点。”
  说话时,他不敢看沈知远的眼睛,温顺卑微的垂着眼皮,因为紧张害臊,身躯紧绷耳根发红,汗湿的额头和脸颊还洇着几缕鲜血,整个人看起来精壮灼热又青涩鲜活。
  沈知远喉结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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