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听劝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只要看她在房中，便没人再管。

        而此时的慕雨婷则偷溜进柴房，她知道在自己出嫁当天，卫氏的性命一定不保，她想在出嫁前再见卫氏一面。

        虽然慕雨婷日日埋怨卫氏，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娘亲，卫氏处处为自己着想，慕雨婷还是看得明白的。

        这柴房并不是慕府平日里放柴禾的地方，而是姜氏的院中一个废弃的地方，这里离慕府书房极远，也是姜氏在内宅中处理犯错之人的地方。

        守门的两个婆子收了慕雨婷的十两碎银子，便放她进去，她们平日里只做些粗使的活计，对府中的主子只能通过衣着来辩认。

        见慕雨婷穿着大丫鬟的衣服，又懂规矩，所带的食盒之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既然能得了好处，她们也不会死盯着，反正卫氏也活不成了，只要人不出去，怎么着都无所谓。

        慕雨婷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谢过两个婆子便提着食盒进去了。

        柴房久未启用，一推门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入目之处，到处都是灰尘和木屑。

        慕雨婷刚走两步便看到地上的血迹，本就有些不适的她当即觉得胃中翻滚异常，她连忙捂住鼻子，慢慢上前，眼中的嫌恶显示着她极为后悔来此。

        “婷儿，我的婷儿……”

        卫氏虚弱的声音从最里面的阴暗处传来。

        慕雨婷一抬头便看到卫氏正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嘴里还无意识的喊着慕雨婷的名字。

        慕雨婷鼻子一酸，之前的不愿顿之挥之而去，连忙跑过去将卫氏扶起，抽泣道：“娘亲，你快起来。我一会儿就去求爹爹和大夫人，让他们放娘亲出去。”

        “没用的。”

        卫氏忽的睁大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确实是慕雨婷后方才拉紧她的手。

        “婷儿，真的是你，你是如何进来的？”

        慕雨婷一边用帕子擦着卫氏嘴角的血迹，一边回答：“是娘亲的贴身丫鬟跟我说的，我换了她的衣服，这才偷偷来此。”

        “我的贴身丫鬟？”卫氏的眼中闪过浓浓的不信，警惕的看着窗外。“这几日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姜氏这边。”

        “除了我们的事再无其他。”慕雨婷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听说一直在别院侍候的莲香回来了，在柳姨娘的院子侍候。”

        “我懂了，”卫氏自知命不久矣，她要给自己的女儿指条明路，一定不能让她死了。

        “是你二姐姐慕卿九让你来的。”

        “什么？”慕雨婷满眼不信，“娘亲莫不是糊涂了？二姐姐人家现在是一品郡主，好好的住在别院，哪里会管我们的事？”

        卫氏肯定道：“不，就是你二姐姐指引你到这里来找我的。”

        “母亲何出此言？”在慕雨婷眼中，明明是卫氏平日里对那贴身丫鬟极好，这才让她在关键时刻顾念旧主。

        知女莫若母，卫氏看到慕雨婷的神色便已经知晓她的想法。

        “我身份低微，又只生了你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只能依附于姜氏度日，还想着存些银子给你当嫁妆，哪有什么多余的银子打赏下人，平日里对他们再好，可没有实际的好处，身边怎会有忠心可用之人，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我当着姜家人的面拂了老爷的面子，他是不可能再让我活着出去了，院中的人怕是早就找好出路，又哪里会顾忌我这个曾经的旧主。”

        慕雨婷还想不到这层关系，“我昨日是看到娘亲的贴身丫鬟和莲香一同从膳房出来，可莲香她是大夫人的人，就算从别院出来，也不过是为了监视柳氏母子。”

        “糊涂！”

        卫氏本想让女儿无忧无虑的嫁入高门，自在的过好日子，不想她竟如此愚昧，再这样下去，怕是她到了夫家也要被别人碾压。

        “那丹香和莲香皆是大夫人的心腹之人，你且想想那丹香是怎么死的，前段时间莲香的娘亲无意间摔碎了大夫人最喜欢的花盆，已经被大夫人贬到庄子上了，怕是这莲香早就投靠了慕卿九。”

        卫氏已经明白，慕雨婷之所以能进来见自己一面，是慕卿九提点的。

        “娘亲已经活不了几日了，你好好听着，一会儿你便出去求你爹爹，让你去伏龙寺清修，到时候腹中的孩子姜家愿意要便给他们，若不愿意，你便带着孩子在伏龙寺生活，就算你留在家祠过一辈子，也绝对不能嫁入姜家。”

        卫氏神情严肃，她清楚的明白，只要慕雨婷嫁入姜家，便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雨婷小声道：“可是，爹爹已经答应了姜家，明日一早便会迎我过门。”

        “什么？”

        卫氏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她在慕府生活十几年，对慕尚书的心思也有一定的了解，他非要慕雨婷嫁去姜家的意义她已然猜到一二。

        老爷他是嫌慕雨婷脏了慕府的地方，要等他嫁入姜家之后再动手处理。

        卫氏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他，他多少会顾念些旧情，给婷儿留条生路。

        做梦也没想到最想要婷儿命的人竟然就是他这个亲爹爹。

        然而，慕雨婷还憧憬在自己美好的梦想中，娇羞的劝道：“娘亲不必多虑，凭女儿的姿色一定会把那个姜洋迷的神魂颠倒，只要女儿能顺利的生下儿子，那姜家便有女儿的一席之地。”

        卫氏已经听不下去，都是她平日里对慕雨婷太过放纵，让她在这种时候还做着白日梦。

        “婷儿，你听娘亲一句话，一定不能嫁入姜家，你是娘亲的孩子，娘亲一定不会害你的。”

        慕雨婷极为不悦，这两日姜氏命人不停劝说，她已经接受这场婚事。“娘亲不是一直想让女儿过好日子吗？那伏龙寺和祠堂中是人过的日子吗？若不嫁入姜家，那姜家人岂会要女儿腹中的骨肉，还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没有夫君做依靠，我们要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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