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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被爱


安素大清早起身,破天荒的竟然同有去梅树林,而是趁明月初一不注意,直奔冷宫而去。

正伺候早膳的明月一转头,不见了安素,心中叫一声不好,险些将手中的瓷碗丢到地上,却也顾不得,三两步走出院子,朝冷宫的方向追去。

明月正走两步,迎头遇上一脸郁色的皇上,只得跪下来请安问侯。

“大清早的,为何如此惊忙?难道丫头她?病了?”皇上问着明月,那脸色倒愈加着急起来,加快脚步,朝梅香阁而去。

“皇上,小主她,不在屋里。”明月在他身后,回道。想着要编出如何的谎言,才能让皇帝慎不至于生气。

是明月的错儿,她忘了告诉安素,今儿是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的大日子,皇上并不用早朝,只应着时辰去太庙,祭下天地祖宗便可。

明月倒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早就往梅香阁而来。

皇帝慎听了明月的话,眉头皱紧,一脸的不悦,停住脚步,叹一声,扭头往回走。

明月的心跟着跳起来,皇帝慎问都不问,自然是心中明白安素去了哪里。

安素这是老虎嘴边拔须,自己找死,她本来想着要编个理由帮安素搪塞过去,可皇帝慎问都不问,让她也无从编起了。

慎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尽头,朝冷宫的方向而去,明月瘫坐在地上,额头又开始针扎一样的疼。

遇上这样的主子,真是她今生最大的魔障,安素的任性必会是她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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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冷宫还有好远,慎倒看到那个小小的瘦削的身影,正拼命的捶着冷宫紧闭的大门。

她一直捶着,却没人给她开门。

她却不死心,就那么用手一直捶着。

慎重重的叹口气,疾步走过去。

安素并未发现皇帝慎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上。

瑞妃没理由不见她,她为什么不见她,不是她告的密,不是她做的,她要跟她解释清楚,她要她知道,她只想让她过的好,她正想办法送她出宫,明明已经有了办法,只是还不太有把握,所以才没有告诉她……

“够了,丫头!”慎实在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握住她冰冷的双拳,那双拳因为拍了太久的门,不光变的冰冷,还红红的,似要破了皮。

安素仰到在他怀里,对他怒目而视。

慎心疼的将她的双手伸进自己的大毛外衣内,打算给她暖和暖和。

安素却突然低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咬的很用力,慎忍不住都皱了皱眉毛。

临风从台阶下一跃而起,来到他身后,被慎的目光又逼了下去。

直到嘴里弥漫的浓浓的血腥味儿,安素才松了口,挣扎着从他的怀里拿出双手,捶着他结实的胸膛,眼泪从眼中疯狂的流出来,将自己哭的一塌糊涂,却一句话也没说。

安素极想找个人来宣泄下自己的情绪,她自来嘲笑的从不流下的泪,竟也止不住的作为情绪的宣泄,汹涌的流了出来。

安素要找的宣泄对象并不是皇帝慎,可她心中也明白,现在,她能找到的,明正言顺的宣泄对象只能是皇帝慎。

她心中带着万分的委屈和难过,哭倒在这个她并不想哭倒的男人的怀里。

慎紧紧的抱住她,任手腕上的伤口流着血,染红了安素雪白的狐狸毛披肩。

安素将眼泪鼻涕擦到了他的胸口,良久方才停止哭泣,朦朦胧胧竟有了睡意。

慎伸手抚向她的额头,面色更加着急,抱起她来,吩咐临风:“去太医院,将方天卦叫来养心殿,丫头好像发烧。”

临风为难的咳嗽了一声。

皇帝慎方才跌过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叹口气,却没有停下脚步,也不再继续吩咐下去。

临风自然知道怎么做,临风自然知道去太医院找个好大夫来诊脉。

临风叫来的是方太乙。

方太乙正去太医院收拾东西,准备随军,临风便将他叫了过来。

皇帝慎杀人一样的眼神瞧向临风。

方太乙并没有进门,只匍匐在养心殿的门口。

榻上的安素,张着迷蒙的双眼,微微启开干裂的双唇,执拗的微言道:“除了方太乙,我并不叫别的太医来诊,除非我死了。”

皇帝慎的眸中划过一抹难以表述的嫉妒亦或是难过的光芒,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好,好,就叫方太乙来诊,就叫他来诊。”

“我跟方太乙也有染,皇上,你把安素也关进冷宫罢。”安素弱弱的说道,执拗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

皇帝慎咽了口口水,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被心疼替代,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叠声让方太乙赶快进来伺侯。

他的宝贝怎么会像那个贱人一样,不爱他,倒去爱那些平庸不堪的俗人。

方太乙垂头走进来,跪下请安。

原先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被满脸的愁绪替代,身子不由自主的像他云父亲一样,佝偻起来,不再那样挺拔。

“好好做事,朕一向赏罚分明,做的好自然厚赏,做的不好,罚的也不会轻!”慎的声音里透着凶狠。

方太乙答应着,谢过恩,方爬起来,躬腰到榻前,与安素诊脉。

安素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风寒感冒,过几天便会痊愈。

可现在,当她知道临风叫来的是方太乙时,她无比的想让他明白她的心。

方太乙把她的病诊的越重越好,越重,他越有希望留下来,而安素,是真心想让他留下来。

安素重重的咳嗽几声,痰里带出些血丝出来,端着痰盂的皇帝慎,手一抖,痰盂“咣当”一声落地,

随着落地声,慎的脸色也变的如那碎掉的白痰盂一样煞白。

方太乙的手离开安素的腕,跪到慎面前,磕头。

“有话便说,只管磕头干什么!”慎踉跄两步,跌坐榻边,脸上写满担忧。

“安小主她,因心肺外伤,又兼风寒侵体,故有些气郁血滞,若不好好医治,怕落下个吐血的症侯……”

方太乙的话未讲完,皇帝慎已经不耐烦的叫起来:“朕命令你好好治,若有半分差池,朕诛你九族,你信不信!”

方太乙惶恐的磕头下去。

慎吐口气,叫过来二宝,让他把太医院稍有名望的太医统统都叫到养心殿,给安素复诊,共同商议个药方子出来。

安素却悲伤着面色,本来就生无可恋的表情,再加上份淡然的绝望,把慎的心都看碎了。

“皇上,不必为安素操劳,生死由命,想是安素的大限到了,后宫美人无数,妃嫔众多,安素去了,自然有好的补进来,安素不过是一抹碍眼的蚊子血,擦去了,也就算了,过不了多久,也就忘了。”

安素慢慢说着,恹恹无神的表情,失去光彩的双眸。

“他说你气郁血滞,你只告诉朕,要怎么样才能好?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慎坐在榻边,扶她起来,红了双眼,声音颤抖。

安素恹恹的摇头:

“臣妾的气郁,跟皇上无关,其实跟皇上在一起,臣妾一直是快乐的,是幸福的,这真的与皇上无关,皇上不必介怀,由安素去罢。”

“临风,传朕口谕,将瑞妃送回风临阁,所以关进天牢的人都放了,让内侍局稍加惩戒便罢。”

“临风,传朕口谕,即可恢复方太乙职位,留用宫中,至于随军太医,另得择捡便是。”

“临风,去弄玉轩,将那侍候的太监捆了,送去内侍局,就说朕的话,乱捧打死了事!”

“临风,将朕的玉枕搬去梅香阁,朕以后夜宿那里,再不去别处。”

……

临风来来回回进来出去六七趟,皇帝慎总算将所有的口谕都交代完毕。

临风只立着没走,慎却又发了火,瞪眼睛:“还不快去,难道是要等朕亲自去办不成?”

临风方疾步出了殿门。

安素心中感叹,热恋中的男人,真是瞎了眼,不光瞎了眼,心也是瞎的。

她不过无病呻吟下,自己要死了,他便这样惶惶然,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素又咳嗽了一声,被自己咬破的下唇刚愈合的伤口又裂了开,,嘴里便是满满的浸着血腥,她略一张嘴,血水顺着嘴角冒出来。

“丫头,朕错了,是朕的错,朕以后再不这样了,只要是你的朋友,你喜欢的人,喜欢的物,朕统统都喜欢,统统都爱怜,再不随便处置人,再不惹你伤心……”

皇帝慎将安素紧紧搂在怀里,焦急的面色发青,嘴唇发抖。

安素躲在他怀里,瞧着地上跪着的方太乙,悄悄的伸了伸拇指。

方太乙抬起眼,飞快的瞅了她一眼,却又垂下头,一脸匪夷所思的茫茫然。

皇帝慎因为自己那一脚,将安素踢出这么重的伤,感到心疼愧疚,自责难过的无可无不可。

而安素,却利用他的爱情,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保护着自己想保护的人,根本不在乎皇帝慎的心有多伤,有多疼。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一旦爱上一个人,你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她左右了你的情绪,左右了你的思想,你却甘之如饴,从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而爱情,往往是盲目的,爱上一个人,往往也是盲目的,你想不通她哪里吸引了你,也想不通她倒底什么地方让你如此热爱。

两个人之间爱情的发生往往并不是因为对方什么明确的作为,才会爱上,往往是一眼,就那么爱上了,往往是因么一次回眸,就死生相许了。

你解释不了这种情感的发生,便给它安上了一个可以解释的名词:缘分。

爱一个人是辛苦的,被爱的,往往却又是矫情的。

安素不是矫情,她只是不爱皇帝慎,她只是利用了皇帝慎的爱,来完成她想完成的事,她想,她要完成的事,就是上天要她穿越而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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