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生活下的点点波澜

　　小王爵见侧夫人是气自己又落了个风流成性的流言，就笑了笑说“偌大天地，只有夫人真心疼我啊。正夫人不搭理我，哪是我逼她呢，放在寻常人家如若这般不睦，又桀骜难驯，早就休妻合离了，我平阴王府对她已是仁厚啊。这庶夫人，也是个没意思的，母亲看中她第一佳人的美誉，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不才娶进门来嘛，谁知和传言相差甚远，我没怪罪她娘家就够不错了，还派人去给她家修葺翻新，我还不好嘛？”

　　侧夫人皱了皱眉头只好说“我是说不过少主的”，这一顿分说，耽误了不久，两人也乏了，便休息了。

　　慕梓烨也渐渐习惯了在平阴王府的生活，一个人去给平阴老夫人请安，一个人回自己的院子，看看书，写写字。虽然有时也想找人说话，可她的婢女在王府，带来的一个还是和慕佳烨一起长大的，能说的也没几句。只是，日子久了，还没从娘家传来消息，她有些急了，这慕佳烨昏睡一月有余，这样下去即使人醒来了，怕也废了。她本就身子弱，担忧姐姐又郁郁无人诉说，日子久了，心气郁结，大病了一场。病好以后便每天喝着养身子的药，好在平阴王府的下人十分有规矩，见她不得宠也从不为难，医药汤食都按时送来。只是，她那近身婢女香玉是个毛躁的，这一毛躁竟然发现平阴王府一个大秘密，本以为一辈子会如此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了。

　　这一天，药司煎好了药就将药端来。想是平常都晾了晾，今日不知为何没有，香玉刚准备伺候慕梓烨服药，一端药，就被烫的松了手，药也撒了一地。慕梓烨见状命她收拾好，她是久病成医，知道这养身的药少吃几幅也无妨，可香玉是个实心眼的，又去药司端了一碗来，还没送到嘴边，慕梓烨就闻出了这药味道不对。

　　连忙问到“这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香玉疑惑的说“这药是药司专门给别院煎药的炉子上取得呀，小姐快趁热喝了吧”

　　慕梓烨却接着追问“可是那个眼熟的药官？”

　　“不是，炉子上没人，我自己取了一碗过来”

　　“你快把这药倒回去，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被人发现你，就说去药司讨个安神汤，我又开始休息不好了”

　　香玉不解，也不敢多问，好在药司炉子上还是没人，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把药放了回去。赶忙回来，她问慕梓烨“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药呢？没听说别院还有人生病呀”

　　慕梓烨也不想说太多，就随口编了个“这药是酸的，平时我的药是苦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药，如果是我的药，那也是熬久了，药效恐怕已经变了，这事以后就不提了”

　　香玉本来害怕自己闯祸端错了药，又听小姐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自然是不愿意再提的。

　　可慕梓烨的心却悬了起来，她看见这药汤里的药渣似有枳实，平常女子是不可服用的，除非……除非不想要孩子的老妇。这别院里谁会用的上这个药？正夫人和小王爵从不见面，是绝不需要此药的，难道是谁想放在她的药里？不对，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药从来没错过，若不是香玉今日闯了祸，也不会端来。况且会用枳实这种极其隐秘的方子也应该知道，此药需时时服用，若是想伤及根本更是得服用数十年以上，侧夫人也是求子心切必不会自行服用。若是一个女子不想有孕，大可以一副烈性药一劳永逸，若是有人想加害别人，这个方子又实在不是上上之选。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碗药的主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侧夫人，是她自己无心还是别人有意？慕梓烨抬起眼皮，空洞的望着门外。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明日辰时，就去母亲院里用早饭吧。

　　如往常一样，慕梓烨一进门就看到正夫人的位子还是空在那里，侧夫人也和母亲好似亲生母女一般亲热。

　　“母亲，侧夫人”慕梓烨行个礼就坐了下来。“前些日子怕过了病气，就没来母亲这里用饭”

　　老夫人也亲切的说“好孩子，这一病都瘦了，我听婢女说今日你要来，昨晚就让灶上炖上了羹，来，快尝尝”

　　慕梓烨接过老夫人手中的鱼羹，还没放到桌上就听到侧夫人说“母亲对妹妹真是疼爱有加，让我都好生羡慕呢”

　　老夫人笑了笑“你不也带了糕点过来给庶夫人，这会子又吃哪门子闲醋呢？”

　　“哎呀，本来是想最后拿出来，全叫母亲戳穿了”侧夫人把筷子放下，扭了扭身子，佯装生气的样子，这模样，慕佳烨是绝对学不来的。

　　老夫人也顽皮了起来，不客气的说“那你还说我偏心？平日也没见你给我做什么新鲜玩意儿，你更偏心咯？”

　　哈哈哈哈，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吃了早饭，只有慕梓烨心里怪怪的，她看着侧夫人，一时不知道该怜悯她还是嫉妒她，又或是羡慕她。

　　饭后，侧夫人和慕梓烨一同往别院走。两人碎语家常，慕梓烨试着抱怨着说“这些时日，整日五六服药，连我的月期华水都是药的味道”

　　侧夫人看了看她，又掰了掰她的身子，笑着说“病了一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这种俏皮话也会说了”

　　“侧夫人莫笑我”慕梓烨一边说一边看侧夫人的反应，她到是真心实意的在开玩笑，全然对自己服药的事情闭口不提。反而一转话题，开始抱怨小王爵。

　　侧夫人一边说“少主近来也是越发不安分了，时不时地就夜不归宿，不知道在外面哪里浪，早晚我得敲打敲打玉舞楼、云芳阁那些嫲嫲们。”一边拽着慕梓烨往自己院里走“妹妹好不容易好些了，来我院里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是”慕梓烨应着。

　　“对了，听说你的舞艺在珞璜城闺秀中也是排的上名的，改日给我们展示展示呢”

　　慕梓烨吓了一跳，这说的是她姐姐啊“都是谬赞罢了，许久不跳，腰段也没有小时候灵活了。怕是连普通人家的舞伎都比不上了，怎敢在少主面前露怯”

　　侧夫人接着说“也是，那玉舞楼的姑娘都是三岁就买来练艺，起早贪黑勤学苦练，若是男子学习如此用功，也早就功成名就了呢”

　　慕梓烨不自觉的笑出来“说的跟你去过玉舞楼似的”

　　侧夫人嘟了嘟嘴“少主昨儿回来还跟我念叨呢，没去也像去过多少次了”

　　小王爵昨天回来了，来了侧夫人的院子里，药司就煮了药，怎么会这么巧。小王爵的行踪她一向是不知道的，院子里也没有通传，这么大的院子也传不过来，就连小王爵在不在家她都不知道。可侧夫人是心甘情愿喝药的，难道侧夫人是真的不想给小王爵生子。“少主不过看个新鲜，左右还是得回姐姐这里来的”

　　“那是母亲和我拦着，你进门之前，少主本想过纳几个玉舞楼的姑娘，我拦也拦不住，连赎身钱都给了，最后是父亲关了玉舞楼好几天，这帮舞姬才老实了许”侧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慕梓烨听了好像就发生在她身边似的“这种事情他是不敢再和我说了，若是日后少主问起你，你一定要一口咬定让母亲做主”

　　“瞧侧夫人气的，脸都煞白了，我有不懂的一定是来讨教您和母亲的。你莫气坏了自己身子”慕梓烨接着说“我让医士来给您瞧瞧吧，喝点补身的药”

　　“这药我天天喝，还是动不动就脸无血色，这还是贴了妆，不贴妆更不能看呢”侧夫人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侧夫人明媚动人，怎么也天天喝药？可是有何不适？”

　　“我久无所出，爹爹从娘家来了请来了名医给开的补身药，喝着讨个彩头，不指望啦”

　　这药是侧夫人娘家请来的医生开的，那药方必然是没问题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了药。“姐姐何不多请几个医士，也找找民间偏方”

　　“医士看了不少，都说无碍，偏方少主和母亲也寻了不少，都没什么用”

　　慕梓烨安慰了会侧夫人便离开了。方子没有问题，煮出来的药却换了效？她想找机会看看药渣，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气味骗不了人。如若是正夫人，那她真是好沉的心机，这份心机为何不用来争宠，却用来害人呢，就算侧夫人心无城府，可连老夫人都瞒得过去，还能指挥家里的药司，这通天的能力让她心里有了畏惧，也隐隐约约有了画像，不敢继续往下想，家里的药司她是万不能去了，自己的婢女也不能靠近那里。

　　回去后趁四下无人卸妆梳洗时，慕梓烨吩咐香玉，除了自己的院子，去哪里都要先来跟她汇报，即使只是出门一步捡东西。香玉虽然不解但也只好答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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