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八十五章波及

无法离开的方式

        可能会波及

        这样一个人

        结合禹九的猜测和自己的想法，沐子来先是去信留川城让龙璍派白夜到鸿谷调查都有什么人和岑荆有过联系，然后派人摸清岑荆在虞都安插的人做过的事，最后，想来想去，他没把事情告诉林漱，而是找骆橪帮忙调查岑荆进入虞都以来有哪些渠道可以获知禹九的事，暗示她岑荆和鸿谷有所往来。

        聪慧如骆橪，知道沐子来和禹九回来的方式不寻常，见沐子来如此重视岑荆对禹九的猜测怀疑，大抵也想到禹九的身份可能引起怀疑了。且不说禹九的身份被揭露可能会波及林漱，就说沐子来和林漱的关系，禹九在她扮妖期间的帮助，她也该出手帮一下忙，于是，她应下沐子来的请求查了一番鸿谷与岑荆的往来。说来，鸿谷和半面庄的联系自骆橪的师父燕拂以来就越渐密切，鸿谷现有的管事原来就是半面庄的人，比如蝶雪，她和远蝉、绯蜻与梅镌三人是庄主认骆橪为义女后由凫连带进鸿谷给骆橪做护卫的。要说她们从前与岑荆有事联系，多少有些合理，岑荆到底是半个半面庄的少主；但骆橪之前请庄主收回少主身份时蝶雪就在旁边，后来她还给过蝶雪离开与留下的选择，既然选择留下了，就该注意分寸。不过骆橪并没有过多怀疑蝶雪她们，毕竟她们也不知道信中随口提到禹九的事会引起什么后果，说到底，是岑荆心思深沉了。

        将调查前因的事托付给骆橪之后，沐子来着手处理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若是可以，他不想直接面对，出发的日子最好提前，如此，他们去了留川城，借故离开军营，离开九虞，什么妖鬼怪物的威胁对他就再没什么效力。可总有事□□情拖拖拉拉的，队伍迟迟不走，他要处理的事情也就多了。比如，岑荆约见禹九，他代她拒绝了。又如年大人有事相谈，他想不到有什么事可谈，但还是同意了。

        沐子来培养玄英白夜红竹三个护卫，又借沐王府让他们各自培训下属，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查上门来。虞都女眷由红竹手下监控，因年夫人燕倾的特殊地位——宫里宫外皇家贵族女眷有什么病痛总会找她，红竹安插进年府的棠雨机灵老练有实力，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被年大人这样一个和气无争的人发现。

        云燃知道年夫人数月前以探亲为由离开虞都，她一直以为棠雨和年夫人一起，久久没来消息是因为没异样，不曾想，当初和年夫人出去的人半路被禁，乖巧的都打发离开，有嫌疑的都软禁调查，棠雨便是被软禁调查的其中之一。

        如此情况下，禹九以为沐子来和年诚见面必然会多少尴尬有些僵持，结果，沐子来为了不露怯一副淡然姿态，年大人诚心合作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唯一尴尬的，是和年诚一起进来的棠雨。

        年诚刚被云燃请进自来居，沐子来就迎上去问候道：“年大人。”

        “为何不叫姨父了？几个月不见，可是生分了？”

        “怕您说我公私不分。”沐子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云燃先下去，他瞥一眼棠雨，最后让禹九和她跟着。

        年诚不咸不淡地“哦”一声，最后揶揄道：“叫我姨父是为私，安插眼线是为公，那我此刻该叫你沐公子了。”

        话中虽有疑惑，但更多是调侃，年诚不等沐子来搭腔就接着自己的话说：“算了，说些公的私的做什么，又不是来秋后算账的，我来是有两件事找你帮忙。”

        “姨父请说。”沐子来恭敬地请年诚移步书房。

        年诚边走边说：“我必须去留川城一趟，过几日我会让粮草督运官韩大人有事无法出门，届时还要你们帮忙让陛下准许我去。另外，棠雨再借我用一些日子。对了，她可会杀人？”

        由禹九陪着跟在沐子来和年诚后面的棠雨从进门起就很小心，此时听年诚发问，沐子来回头看她，她抬手行礼回答说：“回公子，会。”

        “那就好，一路上她可能要帮我杀几个人，能不能听我安排？”

        沐子来不问杀什么人，不说能不能听安排，他早有预谋地在众人意料之外说：“姨父，不如这样，我过些日子会把手里的护卫暗哨移交兄长，若是棠雨愿意，就让她跟着姨父姨母你们，我之后把契约给您。”

        说是看棠雨的意愿，前面两人却没一人问棠雨是否愿意，禹九和棠雨对视一眼，听前面年诚问沐子来：“无端给我方便，可是有什么条件？”

        “姨父多虑了，子来如今没想再多求得什么。姨父到留川城遇到事情可以找同烨和西驰，若有什么不便，找白夜也可。”

        无端行此方便，禹九也觉得沐子来还有什么打算，年诚也有所顾虑，追问道：“不问问我去留川城做什么？不担心被我牵连吗？”

        “若要这么说，姨父把小枫留在沐王府做人质如何？”禹九觉着，沐子来现在的模样和前些天他骗赵林椿帮他看着三公主时差不多。

        “什么？”

        “您和姨母去留川城不方便带着小枫，把他带到王府来还有姐姐可以照顾他。”

        沐子来侧头看年诚的样子在禹九眼里，嘴角微扬带着点淡然笑意，眼角稍垂又像在忧虑什么，看着和从前绞尽脑汁的忧愁不同，或许真想要放下什么。

        “他哪里有什么姐姐？”年诚在笑，笑得苦涩。

        沐子来也在笑，人畜无害的笑，温和地笑着应声：“姨父不必否认，姨母在王府照看嫂嫂那么久，我们都知道。”

        我们都知道？都知道什么？沐子来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地诈出什么话，他只是觉得很多事情不言而喻，萧潇躲过了“她就是年依筱”的怀疑，却没逃过“她和年府关系不简单”的猜测。他也没等年诚再想什么说辞解释，当时便转头问棠雨：“棠雨，你可愿意留在年府？从此和我和沐王府再无关系，也不用做那些刺探杀人的事了。”

        “棠雨愿意，多谢公子成全。”

        禹九略微惊讶，她以为沐子来的手下大多会像玄英白夜他们一样选择永远跟着沐子来。

        沐子来转头再交代禹九说：“禹九，你带棠雨去找云燃，让她把棠雨的档案找出来，烧了吧。”

        “是。”

        之后，沐子来和年诚进了书房，禹九带棠雨找到云燃，等她们烧了档案拿了文契再回来时，沐子来和年诚已经谈完，正在客房闲坐等她们回来。

        目送年诚和棠雨走出自来居后，禹九扭头看目光还未从门口转开的沐子来，她刚开口喊：“子来——”

        沐子来就笑着打断说：“我不亏，你们走后，我们说了许多。”

        “说了什么？”

        “年依筱的死，以及萧潇的生父。禹九，留川城之战结束后，我为你补一场婚礼如何？”

        年依筱的死，萧潇的生父，多么深沉的事。禹九刚学沐子来皱眉思索这其中关节，怎料他陡然一转说起婚事，她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地听他补充说：“那之后，天涯海角，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就不回虞都了。”

        “那王爷王妃怎么办？”

        “我以后只想陪着你。”

        禹九在沐子来注视之下靠近他，悄声道：“子来，其实你的身份可以恢复，我可以和你在王爷王妃膝下尽孝，待他们走后，你再恢复原身陪我。林漱也说你难得入世，应该好好体验一番人间情味。等时候到了你再陪我吧。”

        禹九越说速度越快，越说声音越小，除拿林漱作幌子时大声了些，之后就像消音了，若不是沐子来伸手拽住她的袖口，她八成会说完就跑。

        既有两全之法，沐子来当然乐于接受，他立即改口说：“行。那等留川城之战结束我们就去鸿谷陪父王母妃。”

        抽不出手，迈不动腿，挪不开眼，忍不住笑。禹九觉着自己被拿捏了，还是频繁被拿捏，过去现在什么事都能被沐子来拿出来说一说。尤其是两天后湛溪找她说岑荆两次约见她都被拒绝了。她何时拒绝的？她怎么不知道。岑荆何时找过她？等她在沐子来面前一提，沐子来漫不经心很是随意体贴关心的说“太子殿下夜访过后几天岑荆确实说过要找你，不过你那时不是说自己很累不想动，我就替你拒绝了。”

        沐子来说的好像和自己没一点关系，还善解人意地说：“既然他又来了，那你就去吧，何时何地与我说一声就行，我也该找林漱出来聊一聊了。”

        林漱。对，林漱。他可是能把沐子来说到无言以对的人，以后得和他学一学。想到这里，禹九先装大度不计较沐子来取笑隐瞒她的事，让岑荆选个机会。这个机会本该尽快，但因年诚的计划来得太突然，禹九之后几天只跟着沐子来走这里去那里。

        原以为年诚和沐子来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不料他把燕倾的打算说了，年枫的安排讲了，却没告诉沐子来他怎样让韩大人无法出门。也是沐子来失算，让韩津无法离开的方式那么多，年诚偏偏借韩津与韩奇的关系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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