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枕戈篇三

面对各种打探审视感叹甚至敌意的眼神，扉间依旧面不改色。他甚至有闲心仔细调整了下卷轴的摆放位置，使边角看起来都符合一条线:

        这是台下那个人的习惯，也是他的习惯。

        思路到这里就有些止不住的趋势，扉间明白自己的思维模式，立刻转移到正事上。负责展示成果的不一定都是忍者，紧接着两道雷霆和风的感觉到达他旁边时，带着土之国标志的人慢悠悠地上台，水之国和火之国的则相视一笑:

        他们终于想起还和对方签过协议，面对外来的威胁，报团是个好选择。

        “各国均已就位，为示公平，我们将采取古老的抽签决定顺序。”发言人招手，就有人捧着六根签子上来，“在场有感知的忍者，本人也是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

        他示意了一圈，见没有人面带异色，轻轻摇动下签桶，“第一位，土之国！”

        “啊……”

        慢慢赶到自己位置上的土之国代表反应迟滞了几拍。扉间曾在实验室内见过类似的研究员，比起真的全副精力做研究的，他更像为了目的行使手段的实干者。

        所以，他能以另一种视角观看思维和科学迸发的火花。它们大多出现在这种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人，那不是反应慢，而是伟大的灵魂刚刚回神到人间——

        土之国有准备。

        可惜的是，不是很多人都和他一样理解。就在下面，有其他国家的人发出了嗤笑。

        土之国研究员仔细抹下脸，拿出手里的东西认真地询问，“我看到你们台上的外接线缆，大屏幕呢。”

        发言人态度不变，指挥人手在后方升起帷幕。庞大的，足足三米高光屏缓缓出现，研究员哇地出声，“这个材料，没有见过。你们的资源储备太丰富了。”

        “比起正常的查克拉技术，是利用材料本身性能组合的……唉，我们实验室还不行。”

        “承蒙夸奖。”发言人风度翩翩，“请用。”

        台下的人不知道该说这个研究员什么了。连土之国的人也都忍不住捂脸，他们真是……

        “土之国气候常会造成石雨等自然灾害。”研究员仔细地寻找接口，读取手里的磁盘，这个东西各国不常见，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我们发明了灾害的预警系统。我知道联盟有气候监督站和刚刚的全球投影，不过论地质和极端地形变化灾害，还是我们更强！”

        “地震，火山，泥石流，土地崩陷，岩土沉降，滑坡盐碱和矿井瓦斯……风土大通路的开发，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们都考虑到了。”

        出现在屏幕上的资料详实，连数据都计算模型都在，还有演示的小小留影。研究院本人挺起胸膛，“忍者的查克拉效果是短暂的，在开辟后，大地只能保留被改变的形状结果，而非结构结果。最根本的改造还是要靠普通人。”

        “所以这个系统，就是给各国增加西部开发的保障。灾害的预警，应对和修复流程，都在里面。我们花了两年多整理数据，另外的研究人员在做系统。两者结合呈现在这里的，就是它！”

        “我们叫它，威轮！”

        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土之国在大名的宗教诞生前，流传古老神话、大地之母，就叫威伦。以大名本人形象为蓝本的鸣地尊窃取了她的一部分权能和传说，因此当这个名字一出，很多土之国的人脸色都变了。

        “啪、”紧接着的，是响亮的一声。

        “多么富有同理心的技术”，我第一个拍起了手，微笑地说:“这是对所有国家都有利的系统，土之国的人们想的很全面。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感谢你的付出与努力。”

        “啪啪啪啪啪啪”

        紧接着，连绵不断的掌声从尾端座位直冲而下，声势浩大得如浪接山崖。

        坐在偏前位置的土之国官员脸色发白，他们的展示好像得到了肯定，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临时变卦的背刺:

        这帮贱民，可真是敢！

        “今日的休息时间，我们的研究所想要和贵国对接下威伦系统。”奈良鹿名作为时时关注首领反应的人，立刻开始行动，“价格好说。”

        土之国代表:“……”

        他能不接受吗。土之国的财政还是那么地飘红，大名来之前就吩咐要多开商业合作，真直白地拒绝，回去后他第一个死。

        “天色还早，不急，不急。”

        他打了个哈哈，“快看，下个抽签结果出来了。”

        台上的发言人紧接着摇动，“第二位，火之国。”

        众人的注意迅速集中在火之国代表上。不少人从会场布置时就在心里暗自嘀咕，火之国和联盟泾渭分明的态度:

        明明外面挂牌的还是“火之国忍者联盟”，结果在接待、发言、布置位台、抽签，两家都分得很开。

        不是从属关系，更像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平级势力。

        看来联盟准备独立的传言是真的。比起那些表面服从的城主，这位宇智波的首领做得实在是太坦然了。

        火之国的代表外形优越，是走在大街上会被姑娘送香囊的传统美男子，贵族的家纹刻在袖口处。他从复杂的衣襟里拿出卷轴，施印解开，竟是学习忍术的，“稍等，这个东西有点复杂，请让我为大家展示。”

        他拉开手臂，在许多排深浅不一的伤口处挑了一个，狠狠拉开。瞬间，鲜红的血液就从中跑出，连带的肌肉也在颤抖。

        “嗯……”美男子即便痛苦，表情也是美的。很多人不忍心直视，结果联盟的摄像技术矜矜业业地投到大屏幕上，他们被迫接受了后续场景:

        代表拿起卷轴封印的针管，在伤口外围注射。没过片刻，他的面上就神奇地恢复了平静，“这是最新的神经阻断药剂。可以在剧痛时阻滞身体信号。”

        “最可贵的是它没有副作用，还能加速伤口修复。如果大家不介意，可以感受下它的效果。”

        早就听说火之国的贵族追求长生和无病害，当初对千手下手，也是害怕死亡的老人在背后动作。

        竟然搞出了这种东西……

        我敲敲桌子，有个面容普通的人举起手，“我来试试。”

        片刻后，暗部伪装的人点点头，“是的，镇痛效果极佳，肌肉没有受到影响，脑补反应也正常，我可以在打完的下一秒正常地用力、活动，”

        他摸摸后脑，哈哈地笑，“就是看起来有点可怕，血还是会飚的。”

        “联盟在医疗推广上的努力有目共睹，我们这群人不才，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代表说，“针对一些病痛，这种药剂可以在人们濒死时防止失去意识，保持求救。我想，多一秒就是多份希望，这是我们的、小小的贡献。”

        不止吧。

        若将它应用在战场上，以平民和武士为基础的军队损耗将大幅降低，对抗联盟的进攻也更有底气。

        拿出来的是这样的效果，拿不出来的呢

        我略微偏头，也送上掌声，“贵方高风亮节，想必火之国的子民也会感激这份付出。多少家庭因为伤病破灭，若将它推广，实在是天大的恩惠。”

        代表微一停顿，没敢应下，只模糊道，“首领言重了。”

        看完一出火之国内部斗法，其他国家的人心满意足。火之国官方不大可能和联盟合作这个药剂，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肯定还会有效果更惊人的。他们非常清楚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不会是最新成果。

        “下面是风之国！”发言人微笑地请美男子坐下。风之国的代表从背后拿出黑色的长匣，重重地落在台上:

        “咚！”

        这份重量只能是忍者出手。观看的人们忍不住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实在是太重了。

        “风之国有赖联盟的协助。”

        站在烈斗这方的人态度很好，首先感谢联盟，“我们在原有磁力操控的基础上，对机械进行改进。”

        他按向匣子的一角，咔咔咔地几声变形后，一张纯黑的案台在上面落稳，“便携式机床。不需要大型的搬运器械，只靠查克拉和电磁能源就可以组合零件成为成型的机床。”

        “这个是最基础的试验型号，”

        风之国代表爽朗地笑到，“各组合模块的精度不足，后面还会改进。”

        新设立的工业工程部部长眼睛一亮。联盟的轻重工业正在飞速发展，但是限于城市规划，土地，人力等问题，一直没办法提速。

        这个试验型号的机械让他在瞬间展开了很多构想。只要技术储备充足，资金到位，他们自己就能开发出一串的工业设计链条，困扰的产能不足问题也会解决！

        到时候……

        他盘算着，眼睛皮卡皮卡地看着我:首领，想要！想要！

        忍俊不禁地，我对他点点头。同时，不用人提醒，以工业部门的人带头，没有认识到技术但被酷炫场景惊到的人们发出掌声。

        机械的美感不同于自然和生命，是种恒定冷肃的魅力，只看着，就会被那种秩序的感觉惊畏到。

        “太棒了！”

        有人对场上欢呼，“你们带来了新的东西，我要画下来！”

        风之国代表高兴地挥挥手。发言人也同样惊叹，“令人赞叹的技术。看来风之国大不一样。”

        他说完这句落下涟漪的话，伸手到，“下一位，水之国代表！”

        “这让我们非常有压力啊。”跟着起来的水之国代表故作为难，苦笑地道，“和前面的相比，我们的技术……”

        “唉……”

        他摇摇头，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正中央。一瞬间，迷蒙又缥缈的气息就覆盖整个台面，扉间身形一动，几乎要按捺不住身体反应的冲动。

        “感知探测仪。”

        水之国的代表说，“以空气的流动迹象为基础，结合红外，热能，查克拉和气味分子条件，找出隐藏生物的范围性装置。”

        他停顿一下，补充到，“当然，封印的波动也在里面。只不过我们考虑到封印术的力量来源更隐晦，实际效果不能肯定。”

        这是赤//裸//裸针对忍者的东西。我挑眉，看来水之国的谨慎作风几乎是刻到骨子里。它们和火之国一样，优先考虑战争条件。

        该说联盟的威慑力太足了吗

        嗯，这么想想，我还觉得挺高兴的。

        “这可不是用谦虚就能盖住的危险东西。”

        少有鼓掌的泉奈面容带笑，眼神却是冷的，“结合水的环境，它的范围要是进一步扩大，整个岛屿都能快速反应。”

        说到最后，他只有嘴唇在动，角度对准我，“要么快，要么强力。”

        我们的武装想要进入水之国，只有这两种方式。

        精神力量泉奈不会考虑，他一直是将我的能力放在范围外的人。众目睽睽下无法安抚，我只能回以眼神:

        我清楚，别忘了，技术是可以互相攻破漏洞的。

        水之国代表如同那仪器的风格，飘飘地回到位置上。发言人稳住手，看着手中仅剩的两个签说道，“那么，决定的时候来了，下一个究竟是谁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时间流逝的飞快，在场仅剩下联盟和雷之国。它们无论哪个是压轴，都将成为大爆点。

        “随机选择的是——雷之国！”

        一口气吐出来，雷之国代表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好，还是没有取得最后展示的机会遗憾好。

        她心理隐约有些忌惮这个新生的势力，不过雷之国的强大有目共睹，她也该无所畏忌。

        “雷之国！”黑肤飒爽的代表道，“展示的是这个！”

        她手中的卷轴一闪，一尊外形狂放的大炮台落在场地上，手掌紧接着啪地按上，查克拉在炮筒处汇聚，“电磁炮！”

        “三种模式，电力，查克拉，和太阳能！”

        前面两个无所谓，在场人们对雷之国直来直去的风格有所估计。可最后的太阳能，指的是热能么

        面对疑问，雷之国代表笑而不语。那是他们的机密，说出来让其他人猜测就好。反正不能抢走，这趟的要求他们完美达成了！

        这种谨慎的口风，估计是粒子层面的东西。扉间猜测到，雷之国的高山地带更易观察太阳的天体活动，从中发现新的东西也很正常。

        他对台下微一点头，示意马上启动雷之国的情报人员探查有关活动迹象。

        天体的力量是另外层面的。现在人类站得还不够高，对天空，对大气，对太阳和月亮，都值得防备。

        “~”柱间坐在下面，忍不住亮出了白色的牙齿。

        他觉得弟弟最为可贵的就是这种决断和冷静，只要有迹可循，他都不吝啬那瞬的执行力。

        斑探究地眯起眼睛，在那刻，扉间实在是碍眼地像某个人。

        “没有补充的了么。”

        发言人说，“技术层面的东西，还是浅显地介绍下吧。”

        “ok~”

        雷之国代表姣好的眉眼一动，开始飞快地报名词。她说的不是通用语，是雷之国众多族群混合后的改良语言，场下只有奈良和一些写轮眼拷贝过的宇智波能跟上速度。

        “……over~”

        仔细听了，又等于没听的人们很懵。宇智波的人互相核对手里的记录，将模糊的词组擦掉，“还加上了最新发明的词组，看来他们的技术真的很机密。”

        展示的即便不是最先进，也是临近的上一版本。

        发言人同样很混乱，可强大的心理让他硬是完美地接下了话，“感谢您认真又热情的分享。下面是我们联盟的代表——”

        仔细地抚平衣角，扉间拿着卷轴站到中心位置。不少人都清楚这个千手的二把手，和那强大武力一起出名的，还有他坑起敌人来毫不手软的做事风格。

        慢慢地，扉间露出了抹笑容。

        不同于面对家人和联盟内部的温柔，这抹笑容含着刀光，有种引而不发的锋利。他的语速不快，足够让那危险感进一步放大:“首先，请允许我声明。”

        “联盟的技术标准是经过多番验证的。”

        他不紧不慢地撕开卷轴，“因而这项技术是我们保证人身体的安全和承受力，贴心制定的一版。”

        “它叫便携式空间传送。限高2米，限宽1米，限长08米。”

        “足够塞下一个成年人。”

        没等更多人反应，唰地，他从会场的中心移动到最后面的位置，对临近的联盟成员伸手，“介意吗。”

        “不，不介意。”

        非常信任自家的人说到，伸手接过卷轴撕开。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台面上，惊讶地看着发言人:“……扉间大人说的不错，完全没有异样的反应。”

        回去的时候也是用卷轴，在场的忍者都能感知到发动查克拉的波动。但那来源不是千手扉间，而是卷轴本身。

        “空间坐标需要非常精密的计算，”扉间说，“所以我们不在这里展示计算过程。只有数学模型。”

        他的眼睛很暗沉，“贴心”地对准前排的贵族，“这个封印的卷轴适合想要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用户，设立一个安全区，然后和我们签订保密协议，就能在危险来临时转移。未来还会应用到长距离的跨越和物体移动上。”

        “若是有需求，请联系我们的商业部。感谢。”

        扉间微微欠身，最后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寒意侵袭，在场有不少忍者将手摸到脑袋位置，心里翻滚着后怕。只要某个人想，下一秒这个东西就会从身体上消失:

        展示的是技术表面，隐含的却是轻飘飘的威胁。

        听说联盟首领的战斗也有空间，这两个人，是想当空间杀手吗？

        在飞雷神之术上改进了好多。

        十指贴合在一起，我在座位上忍不住露出抹笑容:将单纯的个人发动改为术式发动，若是量产或扩大范围，移动整个军队到其他国家也有可能。

        或是开辟类似妙木山那样的小空间

        怎么想，实验性都很高。

        “感谢大家的分享，今天各位展示的技术，或是成型的实体，也或许是初步的试验架构。不过我们都清楚，将它们实际应用到生活中，还需要时间和漫长的验证。

        “可是我想，这份等待是值得的。”

        发言人说，“我们依然需要努力地发展这些宝贵的东西，也依然要坚持对新的未来的开拓。”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霞映照的傍晚，辛苦之后，还请不要忘记好好休息。”

        “我宣布，大会的第一日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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