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旧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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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渊似是很忙,已连续数日不见踪影。
午后烈日炎炎,沈青萝神色恹恹,正卧榻小憩,一道剑气袭来,睁眼便瞧见一熟面孔。
“陶夭?”见来人是她,沈青萝并未叫人,连剑抵在脖颈也没觉得害怕。
“沈姐姐,得罪了,跟我走一趟吧。”陶夭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就连话中都带着几丝怨。
“你先把剑收起来,我随你走。”沈青萝指腹捏住剑身,碰到剑的那一刻竟也没觉得害怕,反而想把脖子往上凑,怕是离疯不远了。
眼前的人收了剑,沈青萝起身披了件衣衫,不过十几日未见,昔日英姿飒爽的姑娘竟狼狈不堪,身上一身黑衣染着血,衣袖被割破露出一小段光洁的手臂。
沈青萝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衫为她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这一生除了苏渊再没与他人结仇,与陶夭相识不久,更别提仇恨,今日她却对她拔剑,着实让她摸不清头脑。
“问你那位夫君。”陶夭眼中带着恨意。
“苏渊?”沈青萝眉头微皱,“他怎么了?我当日分明同他解释清楚,与你飓风寨并无瓜葛。”
陶夭摇摇头,“他缴了飓风寨,扣住我哥,我是寨子里的兄弟拼死送出来的。”
“他为何那样做?”
“你竟然不知?我要用你去换我哥,等见了他去问清楚吧。”
外面似是有脚步声靠近,陶夭当即将剑驾到她的脖子上,“得罪了。”
“夫人。”门被撞开,一行守卫堵在门口。
“都退下,你们想害死我不成?”沈青萝呵斥道。
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苏渊对她宠爱有加,自然也不敢不听她的话,主动让出一条小路。
陶夭挟持沈青萝一路出了苏宅,宅子门口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一路跟过来的守卫怕陶夭伤了沈青萝,未敢轻举妄动。
上了马车后才发现,车厢内还有一个人,正是李昭。
马车走远,陶夭放开沈青萝,方才在府内的硬气全无,只怨愤地盯着她。
李昭安抚道:“放心,你兄长武艺高超,苏渊既然只是扣押他,应该不会伤他性命。”
苏渊这几日在做什么沈青萝一概不知,陶夭显然已将她划为苏渊同党,她也没有辩解,对李昭为何在这,他们带她去哪也不过问,全然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自谈,靠在车厢上小憩。
“沈姑娘,得罪了。”李昭面露愧色,沈青萝的经历旁人不知,他作为说书先生却一清二楚,对这个女子,他是有些同情的。
沈青萝摇摇头,一言未发。
李昭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发挥了往日话痨的本色,八卦道:“我听说你与苏渊成亲了?”
成亲吗?也算,毕竟拜过堂,沈青萝点点头,目光扫过陶夭,“苏渊几日未曾回来过,我不知他去做了那样的事。”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她应该会劝他。
“沈姑娘放心,我二人不会伤你性命,此次挟持你实属无奈之举。”李昭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将他们的界限化得很清楚。
“我知道,陶公子毕竟救过我,于情于理我也该救他。”
只是沈青萝不解,苏渊为何要绑架陶灼,苏渊并非惹是生非之人,但凡有所针对,多半是因为仇恨,若是寻常仇恨,小则惩戒,大则杀人,可是抓人却并不杀了那人……她微愣,那便是为了折磨那人,应是深仇大恨了,就像她自己之于苏渊。
似是想起什么,她看向陶夭问:“苏渊可曾提过因为何事抓走你兄长的?”
陶夭摇摇头,“他的人马打进飓风寨直接缴了寨子,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他在哪?”
“还在飓风寨。”
竟是霸占了人家的寨子,沈青萝越发困惑,难不成是富家公子当够了,将军也当过了,如今想去当个山大王?
飓风寨离宁安城不远,就在城外的雾朝山中,赶到寨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寨内却灯火通明,
恍如白昼。
“得罪了。”上了山到山寨门口,陶夭手中的剑驾到沈青萝的脖子上喊道:“叫苏渊出来,就说他夫人在我们手里。”
夫人?沈青萝轻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二字相当讽刺,却并多说什么。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渊带着人来了,瞧见沈青萝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剑时,眼中蒙上了一层杀意。
“放了她。”是命令的语气,这话中还带着恍如冬日的寒。
“把我哥交出来,带着你的人离开飓风寨。”陶夭不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苏渊。
此前听李昭描述,本以为追沈青萝的是个脑满肠肥的人,却不曾想是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只是这公子面带狠厉,真像李昭曾说过的,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放了她。”苏渊仍重复这句话,显然并未听见陶夭的话,一双眸子都在沈青萝身上。
见他如此,沈青萝便知他与陶灼之间并非简单的恩怨,至少已上升到恨的地步。
僵持无果,陶夭握剑的手稍一用力,沈青萝脖颈间出现一道血印,脖颈微凉,犹如琴弦扫过,沈青萝倒也没觉得害怕,只感慨这姑娘当真下得去手。
苏渊面色骤变,对跟在一侧的司言道:“把人带过来。”
他的一双眼落在沈青萝的脖颈上,眼中戾色更甚。
不稍片刻,陶灼已被带到面前,昔日精神抖擞的男子面容苍白,浑身血迹斑驳,应是被酷刑折磨过。
“你对我哥做了什么?”陶夭情绪激动,手微微一抖,那伤痕更深了几分,血液顺着脖颈流入沈青萝的衣衫。
李昭按住陶夭的肩膀,对她摇摇头,担忧地看向沈青萝。
苏渊当即抽出司言手里的佩剑一刀捅进陶灼的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哥!”陶夭想要上前,被李昭拽住。
“你再敢伤她分毫,我立即要了他的命。”苏渊的怒意俨然已压制不住。
昏迷着的陶灼被捅一刀后反悠悠转醒,看见陶夭挟持沈青萝时,原本苍白的脸上霎时间变得更白了,堪堪张口对李昭道:“你带她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陶夭坚持。
李昭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自是拿她没辙。
一直沉默不语被抹两次脖子的沈青萝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大家相识一场,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我们各退一步,先派人为陶灼看伤,既是有恩怨不妨坐下来谈一谈,话说开了才不至于误伤。”
说到误伤,沈青萝无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此事可行,不过还要看苏公子的意思。”李昭虽口中说的虽是苏渊,目光却看向沈青萝。
他是个通透的人,本次挟持沈青萝便是他给陶夭出的主意。
沈青萝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对苏渊道:“夫君可否先答应我不动陶家兄妹二人?再这么僵持下去,我的血怕是要流干了。”
苏渊看向沈青萝淌血的脖颈,眼中的心疼是掩不住的,将手中的剑丢给司言,“来人,把人带回屋,再去请个大夫。”
陶灼已经被扶进屋,陶夭收起剑带着沈青萝一同过去,直到陶灼被送回到她身旁,才趁机把沈青萝推到苏渊怀里。
苏渊及时揽住她,单手捂住她的脖颈,担忧道:“感觉怎么样?”
沈青萝摇摇头。
一行人转移到室内,寨子里那个叫阿庄的大夫为陶灼看伤,苏渊则亲自为沈青萝上药包扎,“是我的错,我该让司言留在苏宅保护你的。”
“一点小伤。”沈青萝扫向陶夭那头,陶灼已陷入昏迷,“你究竟为何要对飓风寨下手?”
苏渊扫了那头一眼,眸子中染了一丝愠色,“二十年前打劫我父亲的那帮山贼就是飓风寨,为首的正是那位现任寨主他爹。”
此话一出,不止沈青萝愣住了,连那头的李昭也是一愣,他虽时常说书,却从没想过后续还有这样的一茬孽缘。
陶灼正昏迷着,反倒是陶夭指着苏渊骂道:“你别胡说八道,我飓风寨只劫富济贫,不做伤天害理的勾当。”
苏渊冷哼一声,侧头看向那个叫阿庄的人,“飓风寨为何劫富济贫,你年纪尚小怕是不知,你身边的那位应该有所耳闻。”
阿庄手中的动作一顿。
“阿庄,他说的是真的?”陶夭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阿庄身上,双方已闹得这么僵,他不再隐瞒,“老寨主此前的确是当过山贼,这件事寨主也知道。”
陶夭不由地摇摇头,“不,我不信,阿爹阿娘不是那样的人。”
她记忆中的爹娘虽住在山里,却勤恳朴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老寨主和夫人有一回受雇去打劫两个书生,一开始只是求财,本没打算伤人性命,无意中伤了其中一个人,后来听说那人高中了状元,怕事后被追究,这才躲了起来。直到老寨主和夫人去世,寨主长大成人后才重振飓风寨,开始劫富济贫正名。”
陶夭情绪崩溃,李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渊冷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偏此时,陶灼转醒,仰头对苏渊虚弱道:“有什么仇恨尽管冲我来,不要动我妹妹。”
苏渊抿着唇,并未再发话。
反倒是沈青萝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顾脖颈上的伤,嗔笑道:“这个你放心,苏公子对极恨之人并不会取他性命,只会令他痛不欲生。至于你妹妹就更不可能有性命之忧,最多……”她停顿片刻,看向苏渊,“最多强取豪夺,留在身侧亵玩。”
“你……”陶灼看着苏渊,气伤口复发,当即躺了会去,陶夭吓得扑到李昭的怀里瑟瑟发抖。
倒是苏渊,拧着眉头看着她,“夫人这话是在怪我当初那般对你?”
“有吗?”沈青萝笑道,瞧了一眼依偎在李昭怀中的陶夭打趣道:“不过陶姑娘显然已心有所属,还是莫破坏人姻缘,若你当真强行将她带回去,那便休了我。我这个人善妒,受不了你身旁有其他女子。”
苏渊本因沈青萝旁敲侧击的一段话心有不满,听她说到最后这句时却收敛了怒意,握住她的手道:“我何时说要带她回去?我只要你,旁人看不上。”
沈青萝笑而不语,复又瞧见另一侧那被苏渊折磨的惨不忍睹的陶灼,收敛了笑意,“夫君当真要与他计较?毕竟是上一辈的过失,你已把他伤成这样,不如——”
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渊打断:“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他毕竟救过我,况且……”沈青萝仰头看向苏渊,“冤冤相报何时了,眼下你不是孤身一人,就算卖我一个人情,偿还他救我的那个恩情可以吗?”
苏渊看向那二人,思忱了好一会儿,复又收回目光看着她道:“夫人说了算。”
沈青萝轻笑,攀上他的手臂,“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这寨子里毒蛇横行,我是真的怕了。”
他宠溺地对她笑道:“依你。”
他走到陶氏兄妹身前,“我苏渊向来是有仇必报之人,你既救过我夫人,今日便以此相抵,不再追究。”复又对司言吩咐道:“叫上人撤退。”
说罢,苏渊打横抱起沈青萝便往外走,沈青萝手按在他的肩膀道:“放我下来,我只是脖子受伤,又没伤到脚。”
“我喜欢抱着你。”他已抱着她出了房门,临出门前,沈青萝越过苏渊的肩膀看向身后,见李昭对她点点头。
待人已走远,陶夭才从李昭的怀中出来,“那人肯轻易放了我们?”
李昭点点头,“他必定是不肯的,但耐不住你沈姐姐的枕边风吹的厉害。”
陶夭瞧向门外,“沈姐姐真是命好,遇到这样一位疼爱她的夫君。”
谁料李昭却笑着摇头否认,“你若是知晓她的过去,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什么?”陶夭不解。
“她本该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女子,被苏渊害的家破人亡,巧取豪夺至此。你以为她是想报恩才替你兄妹二人求情的?”
“难道不是?”
李昭摇摇头,“她自己这一生已经被苏渊毁了,再见不得其他人受他迫害,她到底还是仁慈的。”
“可我看她对苏渊并非全无感情。”陶夭回想刚才沈青萝和苏渊相处的情形,分明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亦真亦假谁又说得清呢,不过今日能转危为安,的确是她的功劳。”李昭对沈青萝是又怜又敬,他也曾听过以往她的清高,如今却如水一般坚韧,委曲求全却又表现得游刃有余,叫人摸不透。
陶夭不由得愧疚,“我还在她脖子上抹了两刀……早知道下手轻点了。”
“罢了,她不会在意的。”
那个女子已然看透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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