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瑶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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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境。
“糟了！”
她看着零星几件的首饰盒，懊悔地拍起了脑袋。
是连自己都要说一句笨蛋的程度了。买了件那么好看的裙子，怎么就没想到买些钗环来搭配呢。
她出屋求助，也正巧芝灵在扶桑居外打扫。
“芝灵，你有绿色或是蓝色的首饰吗？”
芝灵摇着头，“我不戴——”恍然看见洛水一身浅青碧色的衣裙还有那头上仅插了支木簪和发冠就固定的发髻，“您没买首饰啊？？”
“没有，我急着逛、街呢。那你有玉制的发饰吗，应该也能搭。”
玉饰啊。芝灵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
她随即拎起波浪般的裙摆，一路小跑去寻人。
“青衣！你玉簪借我用用！”
洛水取下青衣头上的玉簪，对着水镜就要插进发间。
青衣从惊讶中回过神，见她动作忙道：“小仙主，您不先把雀云簪取下来吗？”
经她一提，洛水才发觉这两个簪子在头上的确是不搭。
青衣轻柔地将雀云簪换了下来。
“你还有别的青玉首饰吗？”
“还有个玉镯子您要吗？”青衣提起纱袖，露出半截皓腕上戴着的翠玉镯子。
“我有玉镯。”洛水举起手展示自己的白玉镯，嗯……她还有一个手腕是空的。
于是把青衣的翠玉镯子也拿下来了，虽然两只镯子颜色不一，但看起来还挺显富贵的。
两人站在花田中挠头苦想，这境内女仙本就不多，戴首饰的人便更少，大家平日里都是一条发带一根簪子的够挽个头就行。
“要不您让阿昙给您弄个花环戴戴，都是绿的，浅绿深绿也差不多吧。”
“是个办法……谢谢青衣。”
她记得阿昙是住在北面的夕颜田里。
洛水告别青衣，脚尖轻点御风而行，这有了思路后脑子也瞬间清楚了呢。
幽兰境内正勤勤恳恳修炼的一众仙灵被上空驶过的一道阴影吸引，纷纷抬头望天。
“那人谁啊飞的那么快，境内是有什么大事吗？”
“难得看小仙主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啊！”
“你咋看出来是谁的啊！”
洛水落在夕颜田外的平地上，很快在百花中找到了那朵沉睡之中的绿色昙花。
“阿昙。你能帮我变个花环出来吗。”
得知洛水来意，被称作阿昙的花仙跳出花田，转手变了朵浅绿色的昙花出来，为洛水簪在发髻正面一侧，“这样就很好看了，一整个花环上头反而不适合您这身。”
“可一朵太少了……阿昙再给我一朵吧，戴在前后对应的地方，对就是这里。”
簪了两朵昙花，又在回去路上遇见了来送栉梳的云芝。
“这样便不会显得发后空荡了。”云芝含笑说。
顶着一头借来的“珠翠”，洛水回到扶桑居内。
云撷已在院内等候。
“你来的好早啊。”洛水移步至他身旁，弯腰去拿石桌上摆好的牡丹酥，余光又看见边角上摞着的几个盒子，“这些是什么啊？”
“路上带的礼物，你现在要看吗？”云撷放下手上的茶杯，抬头看着她道。
洛水塞下最后一口糕点，施了个水咒净手，“要。”
掀起小巧的锁扣，她打开暗色木盒。
“…………”
境内无风，凉意自心起。
洛水神色微妙地将盒子展开给芝灵一览。
芝灵：“这、可真是及时雨啊。”
“嗯？”云撷没听懂其中之意。
洛水笑着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买首饰啊？”
“我不知道。”云撷睁着一双干净通透的琉璃眸，缓缓将本末道出，“卖牡丹酥的铺子对面新开了家珠宝斋，我号排的晚便顺带着去他家逛了逛。”
他顿了顿，目光一直跟随洛水的动作，片刻又补充道：“下面还有两套。”
洛水依言打开剩下的盒子，装的分别是一套珍珠头面和一套粉玉头面，加上刚刚那套宝石的……
“这些应该不便宜吧。”她兀的想起云撷在人界居住的那间小屋，心中默默合计买下这些需要的钱财。
她脸上的担忧云撷看的真切。
“阿洛……”他喉间迟疑一瞬，最终还是问了出口，“你不会觉得我很穷吧？”
洛水见心思被探出，支吾言道：“那、那个总不能你很有钱吧，而且你家……的确是有一点点古朴。”
你明明是想说简陋吧。云撷盯着她，唇边不自觉地发笑，“你且放心，我很有钱的。要是这点东西就能动我根本，这几万年真算白活了。”
她心下一轻，随后带着芝灵回屋半刻。再出来时，发间已多了几样他送来的簪饰。
“我们走吧。”
……
云行至瑶山半里之外，洛水得以观见瑶山大半概貌。
层层山脉间种下了数不清的品种，一眼望去皆是盛放之样，满山绚烂的澄澄花海围护住整个瑶山。叫人目不暇接欣赏百花之余又被此景震撼喜不自胜。
金光弥漫缥缈笼罩着山峰之巅。她特意分神去上面瞧了眼，还真是什么都看不见。
飞身跃下，二人步行上山。
山门处立了两位花仙看守，见到有客前来上前一步。
“仙子可有请柬？”
洛水拿出瑶山寄来那封金色请柬。
花仙接过请柬，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云撷，言明道：“仙子，瑶山的请柬是一人一帖。”
洛水不清楚这个附加条件，只好多问了句，“我初来瑶山不知此规矩，不能通融一下吗？”
“这是娘娘的规矩，望仙子不要难为在下。”花仙正视洛水，语气坚决。
“真是可惜。”洛水遗憾着朝看守的花仙点了点头，“云撷，我们走吧。”她转过身便要和云撷离开此地，谁想后者一脸平静的从怀里掏出了张银白的——请柬！！
花仙见状，连忙接过请柬，察看过后将通往山上的路让开。
“仙君请，仙子请。”
“走了。”云撷出声提醒。
洛水：她才不憋着呢，待走远之后便直白问道，“你怎么没说你也有请柬呢？”
“阿洛没问过我啊。”云撷浅笑着，“你若是问了，我定会如实告知。”
洛水眼睫轻垂，不咸不淡的道：“那你的请柬为何是银白色。”
“大概是随机。”
能得出这个结论……“你来了几次瑶山啊。”她抚上腰间悬挂着的水晶珠，冷寒的珠子将思绪揽回三分。
“六次，次次都是不同颜色的请柬。”
还真是活得久的好处啊。洛水没在此事上多加盘桓，她的注意力啊很快被瑶山上的诸位花仙吸引去。
玫瑰仙、海棠仙、桃仙还有梅仙，嚯……
“居然有梅仙在。”是她养了百年也没养出来个花骨朵儿的人间雪梅啊，洛水望着那梅仙叹气，“诶，她们这些花仙都是在瑶山上修炼成形的吗？”
云撷想了想，道：“半数是在修行途中被羲禾看中选入瑶山的，瑶山也算是一片宝地，她们在这里修炼总比之前那些地方强上些。剩下的便是羲禾当年种下的花种历经年月修炼成形。”
“羲禾娘娘是不是对长相有点要求啊？”洛水像是发现了什么，靠近云撷声音放轻，“这里无论男仙女仙，容貌都出挑的很呢。”
甚至在赴宴的人中，都没一个长得一般的。
云撷唇角上扬，“你看出来了。”
瑶山之母羲禾，人尽皆知的爱花者。但与其说羲禾爱花不如说她爱美。因为爱美遍寻百花，也因为爱美，瑶山众仙皆是容貌出众之类。她羲禾宴上，也从无姿色一般之人。
“能来瑶山就说明此人相貌得到了羲禾肯定。”洛水露出半分玩味，这要是没被选中的岂不是很丢面儿吗。
再至席间。她终于得见这位羲禾娘娘真容。
那是一张极为明艳的脸，琼鼻玉唇，眉如烟黛，橙红如晶石的双眸光明洞彻。云髻高盘累以金丝，着了身浅丹色绣着牡丹纹样的长衫，她只是坐在那，洛水便能感知到整个殿内浑厚的灵力波动。
她忽然就明白洛扶桑为何要留下那句“瑶山不死则羲禾不灭”的话了。
与桐木泽一般，与藩篱一样，神赐之灵皆不可散。
比起洛水第一次来瑶山的矜持，云撷自进入殿内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得了水的鱼儿。
他真的是认识好多人啊，一直在打招呼一直在聊天的。洛水撑起脑袋看向那边的云撷。
“洛水上仙，娘娘有请。”身前来了位芍药仙。
不就是拜访嘛，这活她熟。洛水跟着芍药女仙走向正中。
“幽兰洛水，拜见羲禾娘娘。”
她浅行一礼，双眸直直看着宝座上的羲禾。
羲禾也在盯看她，眉眼舒展缓缓道出一句，“仙姿玉貌……幽兰境果真不负盛名。”
夸我好看诶！洛水挑眉。
“娘娘客气了。”
“实话罢了。辛坞，将我准备的礼物拿来。”她吩咐身后的桃仙，一双橙眸又落在她身上，“第一次来瑶山做客的人，我都会奉上一份薄礼。”
洛水从桃花仙手中接过玉盒，跟羲禾对上一眼后打开盒子。
是一支珊瑚步摇，主体嵌了几颗光洁的明珠，映在眼底熠熠生辉。佩的流苏金灿灿的，她是看不出材质了，但那末尾坠着的红曜石可谓是点睛之笔。
真好看。她低着头回忆自己那些衣裳中有没有能搭的上这支步摇的。
“谢过娘娘赠礼。”
随着一众花仙进殿，瑶山宴也正式开启。
“花颜蜜。”端来蜜水的玫瑰仙脆声道。
洛水端起精致的琉璃杯，浅尝一口。
“怎么样？”云撷扭过头。
“没想象中甜，还挺好喝的。”唇齿间还留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洛水尽数饮下，玫瑰香便更浓郁了，“我开始期待后面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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