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一个巴掌拍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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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
本该在教室里自习的秦诗晗此时却在高二B座这栋楼。不，准确地说，是在高二部的办公室。
英语组里有三人大眼瞪小眼，都不坑声，沉寂得很。
崔盈盈本想趁着吃晚饭前的自习，出去逛逛，给头发做个包养。这倒好！脚都还没迈出去呢，就出事了。
崔盈盈比学校里其他的女老师高不少，当然肤色也黑了不少。要不是听见她一口流利的英语，很多人很错把她当成体育老师。廖自亮就曾说过，灭绝师太这样貌和体型更适合学校的体育组。放在身材娇小的英语老师跟前，格格不入。
这会儿她腰板挺直，倚坐在桌子上，颇有几分盛世凌人的架势。右手翘着兰花指重重地将马克杯放到办公桌上，三角眼吊着眉梢看站在墙角处站没站相的秦诗晗。
“现在的女孩子是够厉害的啊，动不动就和男生动手打架。”
“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让你说话你倒是装深沉。”崔盈盈呵了一声，“玩沉默啊？”
“两个人的事，你干嘛一直问我，你问他啊！”秦诗晗没好气地说，目光瞥到那男生身上时，一脸的不屑。“你们班主任怎么还没来？”秦诗晗望了一眼门口。
被秦诗晗指着的男生叫许又新，是高二八班的学生。长得高高瘦瘦的，样貌普通，就是那双眼睛大的吓人。
这许又新在学校中属于游离分子。既不是蒋南那样的三好学生，也不是王建波那样的刺头。说他让老师省心吧也省心，毕竟不捣乱课堂，配合工作；可要说不省心嘛，就是像这样，时不时折腾点事，却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崔盈盈容不得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瞬间嗓门高了八度，三角眼都要瞪出圆形了。
“我是你班主任！先问问你怎么了？你打架你还有理了是吧。”
这一嗓子吓得其他的英语老师鸵鸟一样，远离是非之地。
“啧！”秦诗晗嫌弃地偏过头。
“你怎么回事？！我是你班主任，我想怎么了解情况还不行！”本就看不惯秦诗晗，刚才那一声啧，让她的嫌恶到达最高点。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是吧？实话说，我就没想接你们这个班！”
原高一九班的班主任家里出了事，没办法带班。崔盈盈这才勉为其难地接手。
“也不是我求您当的。”
秦诗晗特别不乐意和那个没品男共处一室，偏偏这老师不遂自己的心思。“您不就是想了解情况嘛，我说还不行。”语气带了敷衍，她只想早点离开这间破办公室。
憋的人难受。
这态度气得崔盈盈肝疼，抱着胳膊眼神厌恶地瞧着懒洋洋的秦诗晗。“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想起高二五班那俩个家伙，后半句话又憋在心里。
“巧了！我也没遇到你这样的老师。”
“你——”
秦诗晗神情恹恹扫了一眼站离自己一个小臂距离的许又新，“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谁知道他今天是受刺激还是被狗咬了。”她瞪了男生一眼，“和我说不着四六的话！像个长舌妇，乱嚼舌根！冲着我一顿乱嚷嚷。”
崔盈盈不管她那一套说辞，“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为什么找你啊？咱们班里那么多女生，他怎么没找别人麻烦，怎么就找你麻烦，你特殊怎么的！”
男生附和了一句，“为什么找你啊。你心里不清楚？”
“我清楚个头！”
秦诗晗细长的柳眉柠起，眉宇皱成川字。从小到大，最讨厌“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只要这么说什么烫手的山芋都能扔给自己，脏水也泼向自己。活该要受这样的委屈吗？
秦诗晗自问不是什么传统的乖乖女。可扪心自问，自己也没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洪水猛兽呢。
她冷着一张脸，在崔盈盈眼皮子底下走到那男生旁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别提多清脆了。
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了，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诗晗，好一会儿喊了一嗓子“卧槽！你打我脸？！”
要不是因为老师在这儿，许又新早就冲上去了。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是那么没脑子。
秦诗晗抬高下巴，斜着眉眼看崔盈盈。“一个巴掌拍不响？刚刚的巴掌响吗？”
缓过神来的崔盈盈眉毛拧着：“你过分了吧！秦诗晗，当着我面就打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英语组现在乱成一锅粥。
许又新吊着眼梢，右手捂着半张脸，左手指着秦诗晗，“崔老师，你不知道吧，你们班的这位同学和我们高二组的蒋南、乔雅然不清不楚的，南城高中的人谁不知道？听说她还有打老师的先例，估计也是真的。你看当着您面她就和我动手。”
“你把话说明白！我和谁不清不楚了？我怎么着别人了，你就在这儿乱说话。”
许又新挨了一巴掌后态度强硬。“怎么，仗着自己爹不疼后妈不爱，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妈si了，可以博同情装可怜，无论做什么别人的原谅你啊！”
听到自己家那点事的秦诗晗，像被打火机刚刚点燃的小炮仗一样，滋啦滋啦冒着火星子。
“你说什么？！”秦诗晗眯起眼，小拳头捏的紧紧的。“你有胆儿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吵什么吵！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造反是吧。眼里还有没有老师了！”
气氛正焦灼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报道！”
就这么两个字，让秦诗晗分了神。那男生瞬间离她老远，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自己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崔盈盈烦躁地捏捏眉心：“进来。”
可真会挑时间。
再抬眼，是八班的班主任韩老师，他后面还站着五班的蒋南和罗琳。
“韩老师您来了。”
“处理点事耽误时间了。”韩老师看着许又新脸上的巴掌印，“给崔老师添麻烦了。”他背着人瞪了许又新一眼，虎着脸说，“许又新你怎么回事？和女孩子动手，像话吗？！”
许又新现在腮帮子还生疼，嘟囔了句：“她算哪门子女孩子啊。”
“两个学生闹矛盾，当班任的总要知道情况不是。”她给韩老师倒杯茶，“不然家长问起来，也不好交代啊。”
韩老师接过茶：“对，说的在理！”
崔盈盈说着看了蒋南他二人一眼，有些纳闷：“作业不是都交了吗，你们俩来干嘛？”
“有些问题要和老师谈谈。”蒋南的嗓音冷冷清清的，依旧没什么起伏。“很严重的问题。”
“行吧。”
崔盈盈端起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这才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她招招手，示意罗琳过来。“帮我冲杯咖啡去。”随即转头看着蒋南，“说吧，什么事要和我谈。”
她撑着额头，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
“这件事……”他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秦诗晗，“和你班里的同学有关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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