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换

　　“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若我们将赵构所做的恶事说与‘北少林’知道，会不会多出一个帮手来？”杨过不禁问道。

　　东方不败瞥眼投来怪异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轻笑道：“你以前好像没这么笨啊？”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东方不败轻哼道：“你若真把赵构做的那些坏事告诉少林，只怕不出半个时辰，汴京城内军队便会赶到少林将我们给除去！期间我们若是想走，必会被少林寺的僧人以各种理由拦住。”

　　“不会吧？少林不是武林正道之首吗？怎么会助纣为虐呢？”杨过惊愕道。

　　“呵呵。”东方不败嗤笑一声，道：

　　“当初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之上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少林自认是武林正道之首，世人也都是这么认为，可他们到底是正是邪，背地里又做了多少阴暗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人不都说我日月神教和你明教都是魔教吗？可实际上呢？自从本座坐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后，便只顾发展教中势力，对教中弟子的行为很是约束。近些年来江湖中传言的那些灭门惨案，都是嵩山派的人做了，再嫁祸给我日月神教的。只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座懒得去管，所以便一直未去找嵩山派的麻烦。至于这少林派，出家人本应无欲无求，他们却依附在朝廷势力之下，只怕好不到哪去。”

　　杨过闻言沉默良久，东方不败又道：“我打算在夜深时去皇宫里转上一转，你去不去？”

　　“去！”

　　杨过点了点头，随即沉吟道：“只是在这皇宫之中，很可能有个老怪物把守，就这么贸贸然的闯进去，会有极大的概率暴露身份。”

　　东方不败笑了笑道：“这皇宫如此之大，我们又岂会如此倒霉？第一次去便撞上黄裳。而且据我推测，黄裳这老怪物应是时时刻刻都守在赵构身边，咱们在夜深时入皇宫，只要不去赵构寝宫，便无大碍了。”

　　杨过闻言低头思索了会儿，旋即笑道：“我有个更稳妥的办法。”

　　东方不败闻言抬眼看向他，问道：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杨过道：“我们可易容成宫中侍卫，不声不响的混进宫去。”

　　“你还会易容？”东方不败看向杨过的目光有些惊奇。

　　“略懂，略懂。”杨过轻轻笑了两下。

　　“略懂？”东方不败闻言挑眉看了他一下，质疑道：“那你就这么相信，你那半吊子易容术能瞒过别人？”

　　“我这是谦虚之言，你还真以为我只是略懂啊。”

　　杨过白了东方不败一眼，道：“看来低调是不行的，那我跟你明说了吧，我这易容术，以假乱真，不在话下。”

　　东方不败一时沉默，眼中仍有怀疑。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而且我这易容术到底如何，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

　　杨过又给东方不败吃下一颗定心丸，然后道：“但我们首先得商量一下，如何在不惊扰到其他侍卫的情况下偷梁换柱，混入皇宫。”

　　东方不败闻言笑道：“这个简单，宫中规矩深严，且侍卫众多。当皇帝的担心手下侍卫与宫女甚至是妃子们通奸，所以即便到了晚上，在皇宫之中仍有侍卫和太监巡逻。而其余不在夜间巡守的侍卫，便会在傍晚时分被放出宫来，回自己家中歇息。”

　　杨过立时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易容成晚上从宫中出来的侍卫，第二天一早再混进宫去？”

　　“也不尽然。”

　　东方不败摇摇头道：“白日在宫中巡守的侍卫晚上会自宫里出来，而晚上要去宫中巡守的侍卫，白天当然也需要在家中休息。”

　　杨过闻言一愣，心道：“这不就是白班儿与夜班儿轮换吗？原来古时候的人也玩这手啊。”

　　他正暗自思索时，东方不败又说话了：“所以我们现在便可去找到城中正休息的侍卫，待到傍晚再进宫去。”

　　“嗯。”

　　杨过点了点头，转眼看向一旁的小昭，轻声道：“小昭，宫中侍卫众多，随时都可能会遇到危险，你便不要跟去了，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

　　小昭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凝眸看着杨过道：“公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杨过冲她眨眼一笑，接着看着东方不败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

　　“嗯。”

　　东方不败微一点头，接着唤了一名属下上来，问清皇宫侍卫居住地后，两人便出发了。

　　东方不败与杨过的轻功均属当世一流，二人无声无息的潜入皇宫侍卫的家中，杨过先用移魂大法操控了一名侍卫的神智，问清楚一些事情，以免待会儿去到宫中被人察觉出来。

　　接着东方不败便见杨过拿出方才在集市上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胭脂水粉、蜡、油，甚至还见他去外面地上挖了一堆泥巴回来，看得东方不败神情一呆，不禁问道：“你不会是要将这些东西往脸上抹吧？”

　　“你说对了一办。”杨过很是神秘的笑道。

　　东方不败闻言皱起眉头，后退了一步坐到床榻上，眯着眼道：“喂，要抹你一个人抹，又是油又是蜡的，甚至还要拿泥巴往本座脸上糊，我告诉你啊，没门儿！”

　　杨过闻言一愣，看着东方不败笑道：“喂，你好歹也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不至于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吧？”

　　“本座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废再多唇舌也是无用。待会儿你自己易容进去，本座轻功举世无双，轻而易举就能潜伏进去，不用易容。”

　　“想不到你也有偶像包袱啊。”杨过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接着专心做起手上的事情来。

　　东方不败却是没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问道：“什么是偶像包袱？”

　　“通俗点来讲，就是脸皮不够厚。”杨过笑着道。

　　东方不败闻言轻哼了一声，道：“本座不用易容也能进宫去，只是不愿多此一举而已。”

　　“好好好，随便你。”杨过轻笑着应道，手上动作已然未停。

　　东方不败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似有些许好奇，又似在期待着什么。可他看了好一会儿后，只是见杨过伸出双手在那摆弄着什么，似乎没有把泥巴抹脸上的想法，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没把泥巴糊脸上啊？”

　　杨过抬头白了他一眼，道：“我这是脸，你当是糊墙呢？”

　　“可你刚才不是说……”

　　“嘿嘿”

　　杨过轻笑了一声道：“我刚才可没说要把这些东西抹脸上哦，我说的是差不多。”

　　东方不败闻言眯起眼睛，轻哼道：“你竟敢捉弄本座！！！”

　　“是你自己要这样想，可怨不得我啊。”

　　杨过淡淡说着，此时在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脸部大小就和站在一旁的侍卫一般。

　　杨过微微运转九阳真气，将手中模型加热，再过不久，这个模型便宛如一张人皮面具一般，又软又弹。东方不败在一旁看得很是惊奇。又见杨过拿起画笔，点上水彩颜料，竟在那面具上画起画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杨过作画完毕，再等面具上的笔墨干后，便将胭脂水粉往那面具上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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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就搞定了。”

　　杨过突的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来，冲东方不败眨眼一笑，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嘻嘻笑着，把话说完后将面具往脸上一套，接着两手在脸上轻轻按了几下，待他将手放下时，在东方不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同那侍卫一模一样的人来。

　　“这是真的？怎么会？这么像！”

　　东方不败小嘴微张，两颗雪亮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他急急两步来到杨过身前，伸出青葱玉指在他脸蛋上轻点了点，又捏了捏，又惊又奇的笑道：“真的诶，摸起来和人脸没有两样！”

　　杨过忍不住一笑，从前那个俾睨天下，笑看风云的东方不败，一言一行都是霸道无比，现在却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到喜爱的糖葫芦一般，眼睛一闪一闪，像是天上星星在眨眼。

　　“杨过，我要学这易容术，你教我！”东方不败道。

　　杨过闻言立马摇了摇头：“让我吧易容术教给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东方不败瞪了他一眼，像是个不受宠的小妻子一般。

　　杨过看了一怔，过一会儿后轻言道：“我若将易容术教给你了，你以后易容成我的朋友来对付我怎么办？”

　　东方不败闻言微皱起眉头，看着他道：“我又不会对付你。”

　　“那可不一定哦。”

　　杨过淡淡笑了笑，道：“朋友与敌人都只是一时的，你我现在虽算得上是朋友，但将来也有可能成为敌人。”

　　东方不败闻言微愣了愣，深深看了杨过一眼后道：“本座这一生还没遇到过朋友，若真有了朋友，那他便永远都是本座的朋友，不会因时间而发生变化。”

　　杨过被他说得一呆，东方不败又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杨过微微一愣，然后问道：“什么交易？”

　　东方不败又打量了他两眼，道：“你这易容术虽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瑕疵，这点瑕疵在有心人眼里，或许会是致命的缺陷。”

　　“还有瑕疵？”杨过闻言一凛，旋即沉声问道：“还有什么瑕疵？你说来听听。”

　　东方不败轻哼了一声，旋即道：“便是声音。你这样貌虽能做到与其他人一模一样，但声音却是难以改变的，若是在与之相熟的人面前，轻而易举便能将你揭穿。”

　　杨过闻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凝声道：“你说的没错，声音便是这易容术最大的短板。”

　　东方不败这时盈盈笑了笑，道：“我便可以帮你消去这最大的短板。”

　　“你会模仿他人的声音？”杨过惊奇问道。

　　“不错。”东方不败点头道。

　　“我不信，除非你现场给我来一段。”

　　“哼。”

　　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旋即轻咳了两声，开口道：“杨过是个大傻蛋！”

　　一旁杨过听到后又是一愣，倒不是被东方不败骂愣的，而是因为刚才从东方不败口中发出的，是他自己的声音。

　　“想不到我杨过竟然会有一天被自己给骂了？”

　　杨过轻笑着道，东方不败冲他眨了眨眼，笑道：“如何？现在信了吗？”

　　“信了信了。”杨过连连点头。

　　东方不败道：“我便用这特殊的说话技巧与你交换易容术的法门，很公平吧？”

　　“呃……”

　　杨过略微沉吟了下，然后道：“好像也不怎么公平吧？你这说穿了不过就是口技嘛，江湖卖艺人很多都会使的，我这易容术可是全天下第二份。”

　　“你竟然说我是江湖卖艺的？”东方不败微瞪起眼，然后哼道：“全天下第二份，那不还有一个人会易容术吗？真当本座非你不可不成？”

　　杨过嘿嘿笑了笑，道：“这易容术的确还有另一个人会，只是我若不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人是谁。”

　　东方不败又哼了一声，杨过笑道：“想让我把这易容术教给你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此事尚有转机，东方不败眼睛微亮了亮，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杨过又笑了笑，轻轻一眨眼后神秘兮兮的道：“至于这条件到底是什么，得你先回答完我一个问题后我才能告诉你。”

　　东方不败颇有些不耐的白了他一眼，道：“故弄玄虚，什么问题，快说！”

　　杨过道：“这个问题就是，你现在的说话声，是不是你刻意模仿的他人的声音，并非是你本音？”

　　东方不败闻言看了他一眼，眯眼道：“本座说话的声音向来都是这样，何来刻意模仿之说？”

　　“哦？你确定？”

　　杨过轻笑着道。

　　“本座做了日月神教十年的教主，声音一直都是如此。”

　　“好吧。”

　　杨过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这便说出我的条件，便是要你用你原本的声音说话，或者让我亲你一口，你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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