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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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和刘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婶的反应有多奇怪。
她看到她的时候，没有像一般佣人那样热情地打招呼，而是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样子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有些不可思议更贴切一些。而所有这一切，在她听到宋清墨的介绍时似乎更为明显了。
当宋清墨说她是他的妻子时，刘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已经由一开始的疑惑变为了震惊，甚至就连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有些保持不下去了。
在那一刻，沈晚晴竟然在她的眼中隐隐看到了警惕和戒备。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刘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佣人。
虽然她的心里也会因此有些不太舒服，不过说到底，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毕竟她也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想到这里，沈晚晴笑着朝刘婶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之后，她随手关上了房门，而那些被她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不良情绪，因为刚才这个插曲又开始出来作祟，差一点又将她打回原形。
唉！
她怎么这么悲催？好像到哪里都避不开一些所谓的“牛鬼蛇神”，甚至就连一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疲累。
她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那些在顾家别墅度过的日子。
也许.....
想到宋清墨的那张脸，沈晚晴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那个刚刚萌生出的念头掐灭了。
这怎么可能？
沈晚晴自嘲地笑了笑，索性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认真地收拾起自己的头发来。
等到她来到餐厅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好了。
只是......
看着餐桌上放着的东西，沈晚晴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她慢慢走到餐桌跟前，坐在平时常坐的那个位置上。
“刘婶，你过来一下。”
她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刘婶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出来。
对此，沈晚晴似乎也不着急。
她看了餐桌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几分钟之后，刘婶似乎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从厨房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沈晚晴，又状似无意地扫了餐桌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夫人，请问有事吗？”
呵呵！
难不成她的耳朵只是一个摆设？明明人都已经出来了，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沈晚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
许是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些铺垫，再次看到刘婶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跟她应酬的心情。
要是放在以往，她可能就得过且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没错，即便只是一个过客，她也希望自己能过得舒心一些。
公司里的事情也就算了，如果回到家里还要面对这些，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心里这样想着，沈晚晴的脸上已经带了一丝冷意。
只是她并没有开始吃饭，也没有立即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轻轻摩挲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因此变得有些凝滞。
对于沈晚晴的反应，刘婶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沈晚晴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时间一长，刘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看着沈晚晴，语气淡淡地说道，“夫人，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话之后，没等沈晚晴有所回应，她就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
听到动静，沈晚晴这才抬头。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婶，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婶，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说起来，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奢侈的人，但是对于吃饭，却有些讲究。
她不求多，不求贵，却一定要饭菜新鲜、可口。
下午接到宋清墨的电话之后，她就给刘婶打了电话。
她先告诉刘婶宋清墨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接着又好心提醒她不用做得太多，免得浪费，只是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她最终还是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小菜。
她听人说，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吃吃美食，这样的话可以缓解不良情绪。
可结果呢？
餐桌上没有自己所点的那些菜也就算了，竟然只放了一个碟子，一双筷子，一只碗，而碗里的稀饭似乎还不是新做的。
看到这一切，别说是舒缓情绪了，就算是好好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全都没了。
听到沈晚晴的话，刘婶倒是停下了脚步。
她扭过头看着沈晚晴，平淡无波地开了口。
“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
还真是硬气！
不过，有这样对待主人的佣人吗？
难道她这是不想干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沈晚晴就在心里笑了。
也许她在某些人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主人，当然也就无权决定人家的去留了。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她的直觉和猜测，那么这一刻，有些事情就算是摊开了。
这是终于按奈不住了吗？
只是她有些好奇，这个刘婶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对她会有这么大的排斥？而且她要是没有感觉错的话，那里面似乎还夹杂着敌意。
如果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沈晚晴还可以理解，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已经超出了那种可能。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沈晚晴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抬眸看向刘婶，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刘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说看，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晚晴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你给我准备几个小菜，可你看看餐桌上的这些......”
沈晚晴指了指餐桌，定定地看着刘婶。
许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听了沈晚晴的这些话，刘婶似乎并没有那种因为行径被戳穿而应有的尴尬，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
沈晚晴见状，不禁暗暗称奇。
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简单。
面对沈晚晴的质疑，刘婶淡淡地笑了笑。
“夫人，你可能不知道，我给先生做保姆已经有很多年了，因此对于先生的情况很了解，他这个人一向节俭，不喜欢浪费，既然晚上只有夫人你一个人，想必吃这些应该就可以了。”
不等沈晚晴再说什么，她又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菜，冰箱里刚好没有，所以......”
她看着沈晚晴，一副你明白，我也爱莫能助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说辞，面对刘婶一脸的理所当然，还有那隐隐流露出来的挑衅，沈晚晴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得厉害。
呵呵......
“给那个男人做保姆已经有很多年了”，她这是在自己面前示威吗？
说的好像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还“一向节俭，不喜欢浪费”，她这说的还是那个男人吗？
不喜欢浪费倒是有可能，可这节俭......
他只是不喜欢繁琐和高调罢了，别以为他每天穿着一样的衣服那就是节俭，如果知道了那些衣服的价钱，她看谁还敢说他这是节俭！
这个女人竟然对她说，“想必吃这些应该就可以了”，呵呵，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做得了她的主？
还真是可笑！
想到这些，沈晚晴气得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刘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不再理会沈晚晴，直接迈步朝外面走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晚晴真希望自己瞬间化身泼妇，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撕个稀巴烂，让她还敢在她的面前嘚瑟。
她无比悲催地发现，有时候知书达理竟然是一个缺点。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明白，“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可怕。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关门声，沈晚晴呆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
下午，宋清墨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宋怀山的电话。
几乎不用想，他也能猜出老爷子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对此，他并不打算理会。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并不想改变什么。
只是他不想，老爷子却不会让他得逞。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答应晚上回一趟老宅。
这不，此时两个人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谈重要的事情，林志成将茶水备好之后就悄然离开了，只留下爷孙两个静静地在那里品茶。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两个人即将在这里再次提起那个同样的话题。
不过，他们虽然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打算立即进入主题。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宋老爷子笑着询问了一下有关CJ出版集团的事情，不过，宋清墨似乎并不打算多说，最后没办法，这个话题很快就在宋老爷子的埋怨声中被迫终止了。
宋怀山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宋清墨。
“小墨，你说你这个性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虽然宋怀山没有说完，可宋清墨岂能不清楚他的意思？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是有些冷，可能不招女孩子喜欢。
可知道又怎样？
人常说“本性难移”，他有什么办法？
想到他和沈晚晴目前的关系，宋清墨的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宋怀山见状，抬手指了指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呀......”
似乎没有感受到宋怀山语气中的关心和无奈，宋清墨继续喝着茶，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见这个话题也眼看着进行不下去了，宋怀山只能选择暂时搁置。
“对了，跟顾氏的合作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见宋怀山问起这个，宋清墨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地说道，“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到目前为止，我们这边已经按计划投进去差不多有百分之六十了，因为关于工程事故的调查有了新进展，而我们向顾氏注资的事情也渐渐宣扬开来，顾氏那边的处境慢慢有了好转，之前一直叫嚣着想要撤资的几家公司，最近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原先那样强硬了，还有就是，以前的那些销售渠道见形势发生了变化，也开始慢慢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之，事态正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宋怀山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很好。”
虽然当初注资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自己的雪中送炭能够帮顾氏度过这次难关，因为这一点无论是对顾氏还是宋氏来讲都很重要，毕竟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宋清墨见状，没再说什么，而是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就这样，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宋怀山率先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
他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问道，“小墨，你跟小晚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
宋怀山：“......”
他并不是那种话多的人，但是却悲催地发现，每次只要跟自己的这个孙子在一起，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那个主动找话题和调节气氛的人。
关于这一点，经常让他很是无奈。
不过，这也就算了，可就他这性子，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
想到这个，宋怀山的心里不禁涌起了深深的担忧。
他当初之所以会帮助顾氏，除了报恩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小子的婚事。
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没结婚也就算了，他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说起来，他又不是没有家世，也不是没有本事，更不是长得丑，却生生走到这样一步田地，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忧？
关于这一点，宋怀山一直觉得是因为他的性子不好，不会讨好女孩子，可听了上官衡那次说的事情之后，他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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