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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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晚？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进去？”
见沈晚晴站在门口，呆愣着半天没有动，站在她后面的白秀珍不免有些担忧。
“哦，外婆，没事。”
沈晚晴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她回过头朝白秀珍笑了笑，随即推开了房门。
白秀珍看了她一眼，见她情绪正常，不像是有事，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她笑着点了点头，迈步从沈晚晴的旁边走了进去。
这里是VIP病房，除了配备有厨房和卫生间之外，还特别提供了一间病人家属的休息室，这也是为什么自从顾昊之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沈曼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原因之一，而正对着房门的则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平时用于他们接待前来探访的亲朋好友。
正因为这样，白秀珍进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这位是......”
白秀珍端详了一会儿，觉得他有些面生，不由迟疑地问道。
因为这边的动静，男人此刻正朝这边看来。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晚晴时，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沈晚晴见状，不免有些吃惊，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由紧了紧，一颗心也随即慌乱起来。
他怎么在这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连忙笑着说道，“外婆......”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迈步朝这边走来。
他走到白秀珍和沈正文的身边站定，随后微微欠了欠身，态度恭谨地说道，“您们好！我叫宋清墨，是阿哲的朋友。”
白秀珍闻言，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看向宋清墨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哦，原来是阿哲的朋友啊！”
她本来看到宋清墨长得眉清目秀，丰神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矜贵儒雅的气质，对他就很有好感，此时听说他是顾明哲的朋友，态度自然就更加热情了几分。
人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世上多有落井下石之徒，却鲜有雪中送炭之人，顾氏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人愿意亲近这本身就很难得。
宋清墨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沈晚晴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可能还不认识自己的外公外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他介绍一下，于是笑着说道，“宋先生，你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外婆，这位是我外公。”
听了沈晚晴的话，宋清墨立即毕恭毕敬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外公！外婆！您们好！”
见宋清墨竟然这样称呼他们，沈晚晴不由有些吃惊。
她睁大眼睛看着白秀珍和沈正文，生怕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她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光是听宋清墨对顾明哲的称呼，就知道他和顾明哲的关系不同一般，而且沈晚晴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他们的其他信息，所以宋清墨顺着顾明哲的称呼叫他们也无可厚非。
“好，。”
白秀珍拍了拍宋清墨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
沈晚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不由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不光有洁癖，而且很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尤其是陌生人，现在外婆这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发怒。
沈晚晴的心不由提了起来，生怕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男人似乎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倒是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沈晚晴见状，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站在白秀珍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正文突然开了口。
“小曼呢？”
他的声音刚一落下，沈晚晴和白秀珍都不由朝宋清墨望去。
宋清墨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说道，“顾叔叔刚才做了康复训练，沈阿姨现在还在照顾他洗漱。”
沈正文闻言，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既然这样，那也只能如此了。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分别坐下。
沈晚晴本来想进病房看看，可又放心不下这里，一时竟有些为难。
白秀珍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她笑着拍了拍沈晚晴的胳膊，一脸的宠溺。
“你进去看看吧，说不定你妈那里需要帮忙。”
“嗯。”
沈晚晴点了点头，去厨房给他们倒了茶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迈步朝里面的病房走去。
想到白秀珍看向宋清墨时的眼神，沈晚晴不由想笑。
自己的这个外婆，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是改不了喜欢俊男美女的喜好，每次见到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总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宋清墨能不能招架得住。
心里这样想着，她不由瞥了那人一眼。
看着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由有些后悔。
要是待在这里应该很有趣吧。
不过她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宋先生，请喝茶。”
见沈晚晴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白秀珍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茶杯。
“外婆您客气了，我跟阿哲是朋友，您跟外公就直接叫我淸墨好了。”
宋清墨连忙欠了欠身，笑着说道。
白秀珍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宋清墨英俊帅气的脸庞，她越看越喜欢，八卦之心一下子被挑了起来。
“对了，你跟阿哲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白秀珍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阿哲没在家，你还能过来看望他父亲，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外婆客气了，我跟阿哲的关系很好的，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宋清墨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白秀珍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哲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外婆您过奖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秀珍不由叹了口气。
“唉，我跟你外公就你沈阿姨一个女儿，谁知阿哲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却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外婆您过虑了，阿哲那么优秀，还能缺女朋友不成？您就放心吧。”
“唉，现在只能这样想了。”
“对了，你跟阿哲从小一起长大，年龄应该也差不多吧，你现在有女朋友没有？”
“我......”
没想到白秀珍会突然问起这个，宋清墨不禁有些头大，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没有吧，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有些不好交代，可是说有吧，万一她要追问起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秀珍一直看着宋清墨，自然没有错过他刚才的动作。
她顺着宋清墨的视线望过去，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对了，淸墨，你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我开了一家叫CJ的出版社。”
“哦，不错。”
白秀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清墨见状，犹豫了一下，对沈正文说道，“外公，其实我应该感谢您！”
正在默默地喝着茶的沈正文突然听到宋清墨的话，不由抬眸看向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知道，您是有名的老中医，我不久之前才听我爷爷说，我奶奶生病的时候曾经接受过您的救治，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您，我代表我的家人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完之后，宋清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沈正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正文没有想到宋清墨会有这样的举动，连忙伸手制止。
“快坐下，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清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正文看着宋清墨，突然问道，“对了，你奶奶是.....”
宋清墨闻言，微微收敛了一下心神，这才说道，“我奶奶叫贺珍。”
“哦，”沈正文点了点头，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那你奶奶得的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宋清墨苦笑了一下，神情有些黯然。
“她已经去世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沈正文不由一怔，随即叹了口气。
他是医生，几乎每天都在跟生命打交道，所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可是每每听到，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听了他们的谈话，白秀珍不禁一阵心疼。
“唉！好孩子，别难过，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也许你奶奶到了另一个世界，反而免受了疾病之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最后，她突然想到病房里正在躺着的顾昊之，不由一阵唏嘘。
“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宋清墨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白秀珍的这番话很平常，但是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宋清墨的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温暖。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先是父母的去世，后来就连最爱他的奶奶也离他而去了，从那以后，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就只有算计和冰冷，要不是有那几个兄弟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现在的他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了。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白秀珍不由拍了拍他的胳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宋清墨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奶奶的事情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本来还打算亲自去京都拜访您们，可是很不巧，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没法走开，现在您们好不容易来了A市，我想聊表一下我的感激之情，您看您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
沈正文刚想拒绝，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妈！”
随着这声呼唤，沈曼一下子扑在了白秀珍的怀里。
即便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在看到自己父母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孩子，显得无措而脆弱。
除了刚出事的那一天，沈曼因为一时有些不能接受现实，曾经晕过去之外，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坚强，可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她那颗紧绷着的心终于还是坍塌了。
听到沈曼默默的哭泣声，白秀珍和沈正文都禁不住落下泪来。
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可世事无常，除了接受，能有什么办法？
白秀珍轻轻地安慰着沈曼，沈正文则叹了一口气，迈步朝病房里走去。
沈晚晴跟着沈曼出来，默默地站在病房门口，眼角有泪花闪烁。
宋清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蓦地一疼，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沈晚晴此刻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当她发现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的时候，已经被拥入了一个宽大厚实的怀抱之中。
沈晚晴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将男人推开。她脑子一阵发懵，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砰直跳，慌乱而无措，白皙的脸庞也因此变得通红。
被推开的那一刻，宋清墨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尴尬地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地朝病房走去。
沈晚晴见状，这才回过神来。
她担心被人看出端倪，只好低着头去了洗手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刚才的那一幕全都被偶然抬头的白秀珍看在了眼里。
......
顾昊之的病情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还不能跟人正常地交流，再加上他需要静养，所以几个人在病房里待了不长时间就走了出来。
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真的见到顾昊之的时候，白秀珍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想到那个仪表堂堂、神采奕奕的顾昊之，再看看此刻躺在病床上面容槁素的男人，她怎么都不能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这才多长时间，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样，光是想想，她就不由一阵难受。
沈晚晴坐在她的旁边，低声地安慰她。
沈正文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眉头在那里思忖着什么。
宋清墨默默地看着会客厅里的几个人，沉吟了片刻，最终开了口。
“外公，外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顾叔叔的主治医生是我的好友，他在国内外也算小有名气，他说叔叔的手术很成功，后续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恢复健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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