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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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是有两个地方不明白。”柳依愁眉苦脸的看我。
“这羽毛在凡间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去凡间取回来？”
哎呀，小丫头抓的点还是不错啊：“他在鲲鹏族虽位高权重，控制了这一任的家主，其实日子不太好过。一旦有纰漏，鲲鹏族就再无他的容身之地。而且我也是从你身上取了寒气，才知道里面还有乾坤。敌不动，我不动是个极好的策略。”
“你不是说他老婆很厉害，怎么会没有容身之地。”
“半月当初被追的四处奔逃，那老家伙怎会看上他做女婿，不过是管不住女儿罢了。老家伙如今气得连女儿都不理了，又怎么会管他。”
“为什么不直接问你要呢？”
“大约认定我会要挟他，控制他吧。”
“你会吗？”
“我会的。若是从前，我至少要让他立下心魔誓言，永不叛出天族。他是一旦被逼迫就会不管不顾的人。他的道心，大约就在于活，活的越来越好。”
“现在你就不了吗？为什么？”
“现在不想了。当被逼无奈的时候，誓言是管不住人的。”而且，我如今好似心肠软了许多。像夏荷这样背主的，以前，我都不用普化，自己就能处置了她。
“齐磊，我希望半月能把夏荷带走。夏荷，大约也是真的喜欢他，又不愿说谎骗我，所以才让他封住记忆的。”她有些气馁，将头靠在我腿上。
“依依，你可知，夏荷那天消失一个白天，若是去了凡间，那就是半年的时间。当初章家来禀卦象，我下界找你，虽不是特别隐秘，也应该不是远在海外的鲲鹏能知道的。如果不是夏荷，他其实并不能确切知道是你，而寒气在我手中。再说，我当初是为了去火毒才下界，你怎知他窥探的到底只是寒气，还是包括我身有火毒？”
她一下子坐起来：“什么？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只是我的婢女谈了个小恋爱。神仙不该无欲无求吗？怎么你们还这么复杂，搞得跟个宫斗剧似的。”
我笑，无欲无求？
她又软下来：“齐磊，我们把那寒气给他吧，只要他好好对夏荷。我们女子，都只希望能踏踏实实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如果夏荷只是被利用，太苦了。”
“好，你说给他就给他吧。”我在心里过了一遍，寒气在我手中没有任何用处，我真要为难与他，也不用非靠这缕神魂。如果这屡神魂能让他安心，不要瞎折腾，也是一桩好事。我拿出封印寒气的玉盒，再下一个禁制：“你让夏荷滴一滴血上去，这个禁制就只她能开了”。
柳依拿了玉盒，却好像并不高兴。我问：“怎么了，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她怔怔看了一会，突然流下泪来：“齐磊，夏荷这爱情，一开始就这样充满了算计，真的能圆满吗？”
我只能翻个白眼，爱情，爱情也要吃饭穿衣，爱情也要修炼吧。我安抚似的拍拍她，无话可说。
她却超乎我预料的很是伤心，一个人呜咽了好一会才去找夏荷去了。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脑补了一个主仆两抱头痛哭的画面，自己吓了一哆嗦。
半月果然不到半月就来提亲，说是要取夏荷为夫人。夫人，若是凡人的话，应该算是妻子了。可修士与凡人不同，修士只会把道侣看成是同生共死的共同体。
我本来打算让天兵甲去与半月商议婚嫁之事，柳依非要跟着掺和，又带了天兵甲去凡间买了许多嫁娶之物。柳依说是主仆一场，要给她风光送嫁。
我感觉柳依似乎从结婚纪念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她伤心的时候格外伤心，高兴的时候也比以前更喜形于色。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在，就能护她周全。
夏荷出门以后，我找了两个小仙俄来照顾柳依的起居，其实从柳依开始修行以后，她对于丫鬟的需求量已经小了很多。柳依情绪低落了几天，好在人参随时来找她。夏荷走了以后，人参接管了小菜圃。她一来，鸡鸭很快就消失了，她常常会去下界买，然而还是够不上。
这一年柳依对做饭很感兴趣，她去学了各种各样凡间的菜式，又去天君的御膳房也学很多灵食做法，而我，是那个试菜的人。她有时候发挥的很好，有时候像是故意作弄我，很咸，很辣、很酸，还有时候又辣又甜。总之，各种味道混杂，试菜是个技术活，活命都很艰难。
第二个结婚纪念日，柳依去向林医官申请要喝点酒，林医官答应了，说是少量无妨。这家伙却不知节制，喝的有点多。孩儿是仙，不会怕这点酒，我也就由着她。
她扑过来抱我，问：“齐磊，你现在爱我了吗？”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叫爱：“我心悦你。喜欢。”
她把我推到椅子上，坐我腿上，问：“齐磊，你可愿娶柳依为妻，爱她，忠诚于她。从此以后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我只能顺着她：“我愿。”
她又说：“柳依，愿嫁给齐磊，爱他，忠诚于他。从此以后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她把下巴枕到我肩膀上抱着我：“如此，我就当我们已经办过婚礼了，以后不闹你了。”
我楞了会，问她：“你真的如此在意？那我们就办个婚礼，好不好。”
她却已经在我肩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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