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矫健身影飞扑向纤纤，抱着她就地滚了几圈，避开了那大汉。

　　那大汉停住之后，也吓出了身汗，赶紧赶到纤纤面前将人扶起道“小姑娘没事吧？有没有哪伤着？还好有这位小哥及时出手相助，谢谢小哥了。”

　　救下纤纤的，不是别人，正是几日未见的萧晓。

　　“纤纤...纤纤...”此时林饶旭赶到，看自己妹妹还被萧晓紧抱着脸色有些发沉，俞氏也从一侧而来，身后还跟着萧承羽和萧承然二人。

　　“纤纤没事吧，快让沅姨看看。”说着没顾众人是何反应，一把将纤纤抱到身边，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没事后望向那大汉。

　　大汉见突然出现如此多人，而且个个锦衣华服，就连刚刚差点踩到的小姑娘也是十分精致，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你这汉子，走路不看道的吗？怎的如此莽撞。”俞氏首先开始发难。

　　林饶旭则连忙将妹妹带到自己身边问道“纤纤怎么样？”

　　纤纤向林饶旭伸了伸胳膊和腿道“没事呀，哥哥不用担心，最后不是有晓哥哥出现嘛。”顺带还冲着萧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趟地上去了？”说着便要去扭过她朝着萧晓看的头。

　　纤纤拍开他的手“当时人多，许是谁不小心推了我一下。”说着便朝萧晓走去。

　　“晓哥哥，你没事吧？”纤纤仔细查看着，忽而发现萧晓袖口有点血渍，忙问道“晓哥哥你手受伤了？”

　　萧晓抬起手来就见手背上有些擦伤，萧承然上前来大声道“没事，没事，不过是小擦伤，晓弟早就习惯了。”

　　此时有一队巡城的官兵从一边赶了过来，几人将那尸首周围都围住，剩下的人则在驱赶附近尚未离开的百姓，纤纤她们与大汉就在被驱赶的行列。

　　从官兵的包围圈出来，几人向着望月楼而去。知晓对方并非有意，俞氏也并未为难那大汉，只是事出突然抱怨了几句。林饶旭则从头到尾都寸步不离纤纤，像是他一走开纤纤就会出事似的。

　　纤纤则在不时张望着城楼的方向，还凑到萧晓身边与他道“晓哥哥刚刚看到那跳舞的人了吗？”当时纤纤与那人坠落的地方还有一些距离，只见着到那人自城楼飞下，并未瞧见那血腥，是以还在好奇。

　　“见着了，纤纤可是害怕了？”萧晓侧头看向她。

　　“纤纤只是奇怪那人为什么要飞下来，还有人说那人死了，死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

　　“总归是不怎么好看的样子，别想了。”答话的是林饶旭。这是纤纤生命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

　　今年的烟花宴就这样被搅和了气氛，许多目睹这一切的百姓，都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兴致，三三两两往自家而去。

　　纤纤他们到望月楼不久，林二爷也宣布回府，于是纤纤依依不舍的告辞了俞氏几人，随父亲返回家中。

　　第二日平京城中就传出了个震惊四座的消息，昨日中秋烟花宴，当今五皇子自城楼坠落，薨逝了。

　　此消息一出免不得朝堂震动，当今圣上在位已有三十余载，虽是年少登基，如今也已将近半百之年。太子尚未册立，这些年各位皇子也是蠢蠢欲动，特别是近几年，皇子私下跟官员接触也频繁不少。

　　五皇子一直辅佐着自己的同胞哥哥大皇子，这一去就等于生生断了大皇子一臂，此举不可谓不狠，其余有野心的皇子倒是心头窃喜。

　　林府书房中，林大爷与林二爷神色不明的对坐着。

　　“二弟对昨日之事如何看待？”说着林大爷执起茶盏，轻抿一口。

　　“小弟离京三载，如今朝堂的动向也不甚知晓。不过皇子薨逝终究不是小事，陛下势必会查清楚的。”

　　“是呀，皇子薨逝终究不是小事，还是这般的...不过如此一来，二弟的调令不知要等到何时了。”思索着林二爷的回答林大爷改口道。

　　“兄长无需担心，小弟回京本就是应诏补缺，应当不会影响调令的。”

　　与此同时杨氏的如心苑中，纤纤赖在杨氏怀里“娘亲，爹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爹爹是回京述职的，等调令一下，就会启程去赴任的地方。怎么，纤纤担心以后见不着爹爹？这次啊，我们跟着爹爹一同去任上的可好？”杨氏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说道。

　　“爹会带我们同去？离开平京？去何处？”纤纤撑起身子望向杨氏。

　　“这是自然，至于去何地，还要等朝廷的文书下来才知晓。”

　　“纤纤不能不去吗？纤纤想留在平京。”望向杨氏的眼中，有种看不分明的东西，担忧、惧怕，亦或是两者皆有。

　　如若是以往，杨氏定是要带纤纤同行的，但看她对待林二爷的态度......这样带着她去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和她不熟悉的人一起生活，到底是好是坏？

　　“左右不是明日便启程，等爹爹跟娘亲商议商议可好？”杨氏不想吓着纤纤，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女儿的样子，她曾在心中明誓，再也不要让女儿变成那副模样。

　　纤纤这几日很少见到哥哥，自从林二爷回来后，林饶旭的课业便加重了，不是在先生处习字，就是在书房背书。林二爷本是二甲进士出身，对于做学问也自有见地，待自己唯一的儿子自是颇为严格的。

　　林二爷在京这几日时常出门走访友人，当年的同窗好友，在京留任的也不在少数，几年未见自是要好好叙旧一番的。

　　时间一日一日往前走着，这日晌午林二爷的调令终是下来了，升任正五品锦州同知，府里一时喜庆起来，林老太太也是替儿子欢喜的，虽说对于出过林老爷子这样太子太傅的府上，同知的官阶委实低了些，但也是林二爷靠自己而来。林老太太本不指望他做多大的官，一生平安喜乐便好。

　　当纤纤听到消息时午时已过，急急的便要向杨氏的如心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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