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若你微笑，自得繁花(3)

　　期中考试。

　　这是新学期的第一次正式考试。

　　下午的大课间，海老师匆匆忙忙走向大会议室，进行每周一次全校班主任的例行会议。

　　今天的会议格外的漫长，许是因为要安排明天考试事项的缘故吧。

　　自习课上，也是嘈杂一片，大家都很激动，但却只有少数人在复习。

　　许久，终于等到海老师，他再次急匆匆的走回教室，拿着手中的考场考号的名单，开始逐个安排。

　　名单很正常，但奇葩的是，我的考场竟然是在食堂的地下一层？第一次在食堂考试，害怕自己会饿，到时候，应该会有时不时的饭香味传来吧。

　　后来，听完所有人的考场安排，心里似乎平衡了很多，大部分同学都是在食堂考试，还有一小部分在阅览室和会议室，总之，分布很杂乱。

　　食堂，确定是被我们所承包了。

　　而这些平日上课的教室全部留给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同学，因为考试科目的不同。

　　毕竟我们默认文科。

　　听到这些消息以后，同学们纷纷开始讨论，瞬间炸开了锅，因为真的刷新了认知，食堂居然也能考试。

　　整个教室被新奇充斥着。

　　海老师管理好纪律以后，开始念考号，同学们也都开始认真纪录。

　　接下来，便是布置考场的时刻了，一小部分桌子被安排到外面走廊，另外的一部分留在教室内，分布隔开。

　　距离不算很远。

　　但，这与我们又有何干系？毕竟是别人的考场。

　　每一个考场内的桌洞是不允许放任何东西的，必须清空，不然就是印象考场纪律。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蛮痛苦的，需要把自己的书和杂物搬回宿舍，距离不远，但是书很重。

　　今天的晚自习与平时相比，很安静，除了复习还是复习，毕竟要考试了，是什么水平，一测便知。

　　晚自习下课后。

　　那个男生又一次来了，在我看来，他真的很奇怪，不介绍自己，也不说明目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跟随。

　　如果是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不喜欢的话，也说明理由，这样一味的莫名其妙，谁也为难。

　　“你在哪个考场？”他忽然开口问。

　　我看向他，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对视，“食堂地下一层。”

　　他明显的惊讶了，应该也没听说过食堂会有考场吧，没有听说过没关系，但是，他却怀疑我在骗他。

　　什么鬼？

　　完全没必要的好吗？

　　我加快脚下的步伐，快速走回宿舍，他也识趣的回去。这是什么？每日一问吗？

　　越想越觉得奇怪，更加没了兴趣。

　　……

　　第二天，拿着考试的物品，好奇的来到食堂，偌大的食堂放眼望去，每一张大桌子为一个考试区域，一人占一个，好大。

　　这绝对能放好几套卷子了，面积够大，只不过……

　　桌子上面是常年累计的油渍，很难清洗掉，用纸巾反复的擦拭，却还是很油，忽然看到左前方高二的学姐，拿着自己提前准备的草稿纸，分别放在桌子上，铺满。

　　是个好方法。

　　我也照猫画虎，开始铺纸，只是草稿纸略显稀缺，但也不错。

　　就这样开始了我们高中的第一个期中考试，一种全新的体验。

　　答题时，我格外的认真，会的不会的全部都写了上去，满满当当，好似全部都会似的，引的旁人一阵羡慕，实则有很多题目都是瞎编的。知道会错，但还是想写满，这算是另外的一种强迫症吧。

　　看着整张卷子没有一个空隙，就觉得很开心满意。

　　提前答完卷子的我，开始环顾四周，欣赏着这里，在这里发现有一个好处便是，考完试直接上楼便可以用餐了，省去了教学楼到食堂奔跑的过程，毕竟每次来的晚一些时，不是排着长队，就是食堂阿姨面前空空如也。

　　还有一种情况，排了许久的长队，轮到你时，饭刚好被打完了，这就很尴尬了。

　　最后，啥也没捞着，只能被迫去到学校高价的小超市购买零食，就很气氛，所以，每天的中饭都是一场百米赛跑比赛。

　　等待考试结束的时刻，早早写完卷子的我，不仅瞟了一眼旁边的同学，他应该是高二的学长吧，而且同样也是学美术的。

　　因为，此刻他正拿着涂卡铅笔，在自己的试卷上面画画，画的正是他前方的同学，我想，这应该就是速写吧。

　　只是他画的很成熟，此时我在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承诺，我也要达到这个水平。

　　希望可以。

　　画画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于是，我也有样学样的画了起来，的确，时间过的飞快。

　　一张速写标准时间是三十分钟，但在画画者的心里却是简单的三十秒，每次时间都不够用，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还有的同学甚至不画头，直接从脖子开始。

　　对，这就是速写，除了质量，比的就是速度。

　　……

　　第一天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今天在回宿舍的路上，走在我身旁的不是Alin而是阿狸同学，算是偶遇，也可以说是我的故意为之吧。

　　在走出教室门口时，我稍微停顿了一时片刻，阿狸同学刚好出来，我们对视了一眼，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一同前往宿舍。

　　这时，昨天的男生再次出现了，但这次他没有跟上来，而是走在我们的后面。

　　和他的朋友们，咦嘘高哉，似乎是在讨论我。

　　我也没有刻意的去听清他们所讨论的内容，而是淡漠的走着，和阿狸同学互道“拜拜”之后，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我和那个男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终于懂得我的意思，没有继续纠缠，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

　　就当是有缘无份吧。

　　而且，如果不这样的话，伤害的终究会是他，到时，责任可就更大了。

　　但，我似乎利用了阿狸同学，不过也不全是利用，是一种暗藏涌动的小心思，初见雏形。

　　今晚，是开心的入睡。

　　……

　　考完试便是双休日，这次回到家里时，是拿着大包小包的，那叫一个重啊，只是为了兑现承诺。

　　还记得为班级画一幅画的事情吗？

　　就是这件事情，家长会应该就在期中考试以后，当然要抓紧咯，举手了就要负责。

　　至于画什么，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拿出临摹书，开始挑选，还是选择临摹一张吧，好像也只能临摹。

　　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完成这个画作，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老师留作业了呢，如此认真。

　　几乎全凭感觉画出了这一整副作品。

　　最终成品还不错。

　　只是当时觉得还不错，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小朋友画的一样。

　　结构松散，手法稚嫩。

　　但，当时并不会这么觉得，甚至还觉得很不错，毕竟付出了心血，整整一天的心血。

　　双休日过后，回到学校，我的画被贴到侧面的墙上，而我的视线也总是会不自觉的观望那个位置，走过路过时都会瞟一眼，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每每看到，内心不自觉的涌上一股自豪感，为自己感到自豪。

　　不久，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和曾经一样，同学们纷纷着急的跑向讲台，争先巩后的观望，皆好奇的探过脑袋。

　　有失落，有开心，也有淡然。

　　还有一些根本不在乎自己成绩的人，直接让别人帮忙看一眼名次，就再也不care了。

　　这样的人，只有学霸和学渣之分。

　　等人群散去，我走上讲台，认真观看着成绩单，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这次竟然是从上开始，而且很高。

　　第三？！我的天！

　　说实话，超出了我的认知，第一次考的这么高，后面还要怎么进步？既开心又担忧。

　　然后再看看旁边的美术成绩单，十几名，这个排名还算在正常的认知内，但是，对于零基础的我来说，甚至是高了许多，本以为会倒数，即使不倒数，那也应该是偏中下的。

　　可……

　　虽然震惊，但内心还是难掩的开心。

　　这下，我被安上了一个“学霸”的头衔，住校生中的学霸，忽然有些承担不起。

　　期中考完试的第一节课便是数学课，在发放试卷时，见证了我数学成绩的巅峰时刻，50分！

　　当时觉得没什么，后来才知道这是我数学成绩最好的一次，之后再无超越，包括高考。

　　但就在这时，我们的数学老师公布了一个消息，她即将被调走了，去支教。

　　很伟大，我们都很舍不得她。

　　虽然她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新老师，但是我觉得她教的很好，至少能听到一些，不至于完全的稀里糊涂。

　　舍不得，也必须要接受现实。

　　开完家长会，她便告别了我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即将迎来新的数学老师。

　　专家型教师和新型教师的区别就在这儿了，与之前年轻的女老师相比，新的数学老师看起来很资深，讲课也很随意洒脱，但是似乎不适合我。

　　总是听不懂，数学成绩原本就不好的我，现在更加惨淡了。

　　……

　　晚自习，阿狸走到我的旁边坐下，此时，我刚好我被一道数学题难住，而他的数学似乎很不错，后来发现，男生总是很容易就能学会数学，而我，学的总是扑朔迷离。

　　阿狸同学很简单便解出来那道题，而我还是一脸懵，好奇这是如何做到的？接下来，他向我讲解了整个解题的过程，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貌似是会了。

　　碰到一模一样题型时，绰绰有余的解答，但，稍微换一丢丢形式，就立即被难住了，无从下手。

　　我这完全就是错误的死记硬背，所以不适合学习数学。

　　大脑一片混乱，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投射过求助的眼神，阿狸同学再次耐心的解释。

　　就这样一道又一道，我还是学会了蛮多的，感谢他。

　　这时，Alin同学可以说，再次的抛弃了我，平时体育课还是什么课外活动，我都是跟盐和闫一起，晚自习和下了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身旁是阿狸同学，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不言的默契，看似的偶遇，实则是两人的相视一笑。

　　然后，在去往食堂吃饭时，仅有我一人，从一开始的格外在意到后来的随意而安。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习惯的过程。

　　其实一个人在食堂吃饭真的没什么，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在意的越多，生活的越艰难。

　　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普通的天气，简单的生活，还有自由的自己。

　　……

　　画室。

　　在放假之前，我离开了美术的补课班，交完上一个学期的钱之后，发现有点奢侈。

　　每周仅有半天的学习时间，就需要好几百的费用，爸妈似乎有点负担不起这额外的支出，虽然他们不说，但我多多少少也能看的出来。

　　而且，在画室里画画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画画似的，那么多的学生，老师根本顾不上我。

　　我选择，自学成才。

　　既然都一样，那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家里呢，安静自由的学习

　　爸妈在得知我不去画室之后，好奇的问了原因。

　　可是这哪里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去了。

　　忽然，妈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你画室的老师不正经？”

　　不正经？

　　我又茫然了，这从而说起呀。

　　然后妈说，爸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海老师特别强调，我所在画室的老师就很不正经，就是那种不正经，让家长们多多注意，尤其是女孩子。

　　可，我并没有觉得啊。

　　每次去的时候就是很正常的画画，不然还能干什么？美术老师确实和几个女生关系较好，可是，那里更多的是男生。

　　是海老师多虑了吧。

　　为人师表，也不可能过分到哪里去吧，更何况这个美术老师已经退休了，看起来六十多岁了，和爷爷一般的年纪。

　　传言，可能就是如此来的。

　　但是，从妈的嘴里问出这样的话，还是蛮惊讶的，她这是在关心我？

　　她不应该是感到开心吗？因为不去画室的话，又能省下一笔钱，但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

　　看来我们都在改变。

　　在试着向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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