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刘明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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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妈妈继续罢，我无碍的。”
楚曦在郭妈妈的那声轻唤之中立时回过神来，仅仅几瞬之后，便极快地敛去了萦绕在心间的那抹黯然之感。
怎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再是哪个会哭着找阿翁，问娘亲在哪的小姑娘了。
而且，时光在流转不息，而她也早已习惯了没有娘亲的事由。
再说了，她还有一个疼她疼得如珠似宝的阿翁不是？有阿翁，她已知足。
思及阿翁，楚曦掩于皎月白纱之下的朱唇便是不由地勾起，便是她的心头也觉得骤然开朗。
郭妈妈并未立时开口，而是细细观察了楚曦一番，见她确实是无碍之后，这才缓缓地接着开口。
“那刘妈妈之母刘明氏在先太子妃入主东宫的时候，便已然是告老还乡了的。”
“唉——”
郭妈妈不知是想起什么，轻声地叹息了一口气，随后又道：
“原本那刘明氏也是在受了一大笔恩赏之后，回乡荣养的，可是谁知其夫刘氏是个混不吝好赌的……”
郭妈妈断断续续的言语之中带着唏嘘，而在这断断续续的言语之中，楚曦也将当初的事由给听了个明晰。
那刘氏没过多久，便将刘明氏所带回的那些金银细软给败得七七八八，不仅如此据说那刘氏在外还欠下了许多外债。
而刘明氏为了替刘氏还债，日以继夜地挑灯做细活，最终在一复一日的煎熬下，搭上了自己的双眼不说还坏了身底子。
刘氏与刘明氏无子，但却又一女儿，那时自知命不久矣的刘明氏，自然是要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想一条出路。
而她所能想到的出路，毫无疑问的便是她的母亲，先太子妃。
紧接着，便在她刚出生那会儿，刘明氏便求到了她母亲面前，母亲悯其身世悲戚，边允诺将那刘明氏之女留在东宫。
随后不久母亲离世，她也被抱入宫中，在阿翁的膝下的抚养。
母亲宫里头服侍的那些人，要么被赐予了钱财放出宫，要么就是仍旧留在东宫之中编入到了其他的地方。
而刘明氏之女并没有接受钱财离宫，而是继续留在了东宫之中，而恰巧有一日，她在外出办事之时碰巧遇上了太后。
那时她刚被抱到阿翁的身边，在她身边的所有服侍之人，从乳娘妈妈到洒扫宫婢舍人，都是他阿翁亲自挑选的。
太后与皇后也曾多次送人过来，可是无论是哪一次，都是被她阿翁给巧言婉拒，愣是一个也没有放进来的。
她阿翁如此下皇后的面子也就罢了，可是也如此下太后的面子，太后虽是面上未有丝毫的显露，但是其内里不知该是如何地气急败坏。
而那刘明氏之女可不就是正巧撞在了这一当口么，她送人进去不放心，没关系。
这下，她便送以前在先太子妃身边服侍的人进去，端看还有何好担心的！
因了那刘明氏之女确实是在母亲身边当过差，细查之后也未见有丝毫的不妥之处，再加上阿翁已然拒绝过太后多次。
此番，于情于理也不好拒绝，当然也并非是没有拒绝之法，只是水至清则无鱼。
他怕若是因了小阿貊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太后的面子，倒是太后会当真恼羞成怒地对他的小阿貊下手。
于是乎，那刘明氏之女，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太后安排进了朝阳阁，成为了一个身处尴尬境地的刘妈妈。
为何要说她身处一尴尬境地呢？
那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她阿翁便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四名，帮处理她身边大小事物的妈妈。
而且那四名妈妈的工作范围，可谓是早早便被分配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骤然插入一个刘妈妈。
下面之人服不服另说，便是她的身边也没有再多余的事由能够安排给她。
故而刘妈妈在朝阳阁中一直是当着一闲差，而这里头究竟有没有她阿翁的手脚么……
她还真是说不准。
理清了这刘妈妈，楚曦的心中不由地冒出了些许的疑惑之感。
既然，这刘妈妈在朝阳阁中一直以来都是任着一闲差。
那她又是如何在她离去的这些年中，在四名妈妈的注视下，从角落走到那前头的？
楚曦如是疑惑着，也就开口对着郭妈妈如此问道：“妈妈，那刘妈妈……”
不需要楚曦此间言语道全，郭妈妈便晓得她家小殿下这是在疑惑着些什么。
“对那刘妈妈，原本我等也就是一直谨遵陛下之令，只当朝阳阁中养一闲人，一直都未有派什么事由给她……”
楚曦听到此处，不由地勾唇浅笑。
呵呵——
她就知道，以她阿翁的性子，哪里会如此轻易地便向那太后妥协。
“但是就在小殿下离去不久后，便是太后的寿辰，碧月领命扮成小殿下的模样前去给太后贺寿。
宴饮之时一切正常未有任何人发现丝毫的破绽，可是宴饮中旬，碧月面上的面具竟然出现了些许裂痕。”
郭妈妈言语微顿，似在回想当初景象一般，几瞬之后她又继续对着楚曦说道：
“那时，我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曦理解几位妈妈当时的困境，毕竟那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几位妈妈该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人皮面具。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也是能够理解。
“之后，是那刘妈妈挽救了此局？”
“是”郭妈妈微微颔首，“那刘妈妈假借失手将手中的茶盏倒在了碧月的身上。”
如此，公主朝阳也就顺理成章地离去重整衣裳了，不会有任何人会对此加以怀疑。
郭妈妈小心地看了眼面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后，紧接着说道：
“刘妈妈也因此被罚杖刑十棍，而在这之后，我等对她也就不如往昔般戒备。”
楚曦察觉到一点，“也就是说我离去之事，朝阳阁中之人都是清楚的？”
郭妈妈闻言颔首回答道：“是的，在小殿下离去之后，陈总管便带来了陛下秘旨。”
楚曦面色淡淡，那神情似是在思衬着写什么……
这朝阳阁中的人除了刘妈妈那个特例之外，分为三类。
一种是她阿翁亲自挑选的，一种是她外祖那边从宫外送进宫来照料她的，还有一种便是她大兄派来保护她的。
如此，阿翁下秘旨告知他们，她离去之事想来也是应当，毕竟她离去之事如何也瞒不住朝阳阁中之人的。
再者，外头有侍卫守着，也不怕会传什么不该传的出去。
倒是这刘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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