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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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来，夏转冬回。转眼三年，又是白雪纷飞之时。
三年前，南阳子收到书信匆匆归来，与各位教习闭门商谈了整整一晚，可，所谈内容为何，无人知晓……
只知当各位教习推门而出之时，眉宇间均带了似是无法抹去的忧愁。
而因那晚百鸟齐聚尧山书院之景而兴起的流言蜚语却从未停息……不远千里至书院打探消息的人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然而，任是谁也无法打探出什么，书院上下守口如瓶，铁桶一般，没有丝毫漏洞可挖。
后来时光在暗中流转，那晚之事又久久没有确切的消息线索。
于是便隐隐的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说是南阳先生之德感于天，将得正道。
而那百鸟则是前来为其道贺的……
于是，慕名前来书院拜访南阳子的人愈来愈多……
刺骨的寒风雪粒子吹过冰封的湖面，吹过干秃的枝丫，吱呀吱呀地吹动立于湖畔的木秋千。
屋外风击着窗纸的沉闷呼声，推开房门的轻微支呀声，越来越近的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似是感应到什么，雕花木床上抱着枕头安眠的少女一把将被子扯过头顶。
喃喃道：“师兄，再一会会儿，就一会儿……”
娇软的声音从被中传来叩入来人心底，叫人不舍拒绝。
似乎扰了少女安眠都便是犯下滔天罪行一般，李宸淡漠的眉宇间浮现无奈和淡到几不可见的笑意……
那笑意便是连他自己也不曾注意到。
李宸看着缩成一团的少女，心下不忍，但仍是狠下心肠上前将其捞起，而后向一旁的梨木妆台走去。
怀中这少女可谓是极其喜睡，尤其是在冬日，一旦入眠便是从白日到黑夜。
为此众人担忧不已，生怕这宝贝疙瘩如此嗜睡是因身体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隐疾，
直到陶教习拿他毕生医品再三保证健康无恙之后，众人才稍稍放心。
便是如此，三年来那补血益气的圣品丹药，少女也从未断过。
且少女又被书院上下惯的娇蛮，故那起床气可谓是愈加恐怖。
拿小二的话来说，便是小猪转世，睡着便是昏天黑地，六亲不认！
但少女对她大师兄的却是格外的与众不同，这可谓是全书院都看在了眼里。
看那楚曦初来书院时，那紧紧跟在李宸身后“小尾巴”的模样，便可窥探出一二。
故而，渐渐地，叫楚曦起床的大任便落在了李宸的身上。
但是，当李宸每每想起那双盛了泪，湿漉漉的双眸时又如何舍得打搅楚曦安眠呢？
故而李宸便练就了一身本领——将尚未清醒的楚曦抱在怀中，而后帮着洗涑梳头。
如此既不耽误时辰又能让楚曦再睡一会儿，如此也算得是两全其美。
而后，不知是从何时起，许是在各教习与先生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下，又许是某只小丫头暗中的推动下。
李宸更是担起了照顾楚曦的大任。
上至学业练琴，下至生活起居。
让众人惊异的是那淡漠的少年竟未有丝毫拒绝之词，而是思虑了半晌后微微颔首答应。
如此，众人心下更是了然，不仅少女将那少年放在了心头，想那少年何尝不也是如此？
且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晚之后，三年来楚曦再没梦见过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虚无
如此尧山书院也再没有出现过百鸟齐聚的奇景。
也让那些抱着侥幸留在书院附近的有心人再见奇景的希望落了空……
在李宸带动下，被动做完一系列的事之后楚曦一差不多全然清醒。
经过三年，楚曦的五官渐渐张开，而变得更加精致，肤白如雪，唇未点而红，一双灵动的双眼盛着繁星点点。
倾城倾国之姿在楚曦的身上也日益显现。
便是连年轻之时见惯了美人的宋教习也是时常感叹于楚曦与李宸的绝世美貌。
楚曦坐在妆台前的木凳上，透过磨的发光的铜镜瞧着身后为她梳着发到翩翩少年郎。
流逝的时光在少年的眉宇间留下不同于常人的沉稳，曾经的少年变得更加俊美出尘，但是昔日淡漠冷冽的少年如今携了一丝淡淡的柔和。
楚曦对如今的大师兄深感满意，三年相处，少年护着她成长而她教会了少年何为温暖欢喜。
昔日处尘世之外的少年慢慢地被她拉入这万丈红尘体会嗔怒喜乐。
“师兄，你可知师傅让我们去正房到底所为何事呀？”楚曦晃着双腿，嘟着小嘴道。
“不知。”李宸见着楚曦如此可爱的小模样，重眸深处闪过柔和。
昨日，晚课后南阳子要他们今日一早来正房一趟，失了往日和煦的笑容，那老头的神情甚是严肃。
哼！故弄玄虚的老头子！楚曦暗自腹诽，三年已经足够让楚曦看清老人亦必是那夹了黑心的汤圆！
但是，令人伤心的是她这颗小汤圆道行远比不过那老汤圆，总是与她抢她的大师兄！
为楚曦系上白狐大氅，确认少女全身已被裹得结结实实之后，李宸一把将楚曦抱起，迎着寒风向正屋一步步走去。
每一步都极为稳当，楚曦被裹在柔软的衣服里觉得无比安心。
俄而，楚曦被李宸安置在了一张椅子上，随着李宸为她脱去大氅的动作，楚曦看见了端坐于桌后的南阳子。
她身旁还坐着小二，宋月与苗余华。
杏眸中闪过疑惑，看向身旁的三人却见他们亦是茫然模样。
看着愈发娇蛮的小徒弟，再看看仍旧漠然的大徒弟南阳子眼中划过无奈。
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更何况，他对这个小徒弟亦甚是疼惜……
宋月回想着方才少年抱着少女推门而进的模样，不觉间收紧了衣袖下的捏了帕子的柔荑。
南阳子见着几人均已在桌前落座后，抚了抚白髯，盯着他们半晌，吊足了众人胃口后，方才缓缓道：“你们已然在书院里学了三年，所具备的知识或已足够。
然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养于温室的花终是不长久……”
“故而，经与你们的教习先生谈论过后决定，给你们一个外出游历的机会。”南阳子言语稍顿后给了楚曦他们一个惊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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