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逍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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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阳子离开后，楚曦便开始了早间随各教习上课，晚间与师兄们练琴习剑的生活。
充实而快乐。
一开始，尧山书院的所有人都以为楚曦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毕竟楚曦刚来书院的那段日子里，她紧跟在李宸身边，几乎片刻不离。
师兄去哪她便去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乖到不行。
便是对待旁人也是笑脸相迎，格外乖巧。故而楚曦很快地便取代了小二的位子，成了尧山书院新一代的院中宝。
但是，后来……
当李教习惊怒地发现养了许久的珍惜花品被人连根拔起，且案发现场两个小贼被捉个正着：小二拿着被拔起的花，楚曦拿着小铲子。
对此，小姑娘的解释是：“是那花说不想被困在这里所以找宁宁帮忙的，主意是师兄想到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双眼，透明的液体在杏眸中汇聚，声音越来越弱。一脸委屈地，开始推锅……
嗯，那句话咋说来着，死贫道不死道友。阿翁曾教过她，必要时需懂得弃车保帅，所以……
当看着怒发冲冠的李教习，楚曦默默地为她二师兄祈祷。
小二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师妹竟转眼间便将他给卖了。
而后他还未曾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什么，便被向沉脸他走来李教习提溜走了……
从这之后，类似事件屡出不绝，一次还好，次次如此，尧山书院上下便全知晓，他们的小师妹可不止是白软糯的汤圆丸子那么简单的……
那芯里可是被灌了乌黑的芝麻的……
然而谁都没法子真的朝楚曦发火，主要是小姑娘只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眸便如此静静地望着你，便是谁也会软了心肠。
再是滔天的怒火也该是歇了的。
况且读书之人如何能朝不懂事的小姑娘发火？
那能下手的下不去手，不能下手的不敢下手，旁人还能说些什么？
端看那李宸对楚曦包容放纵的态度，尧山书院上下何人敢动那小祖宗一根青丝？
当然反之楚曦这个动不得的主谋，小二这个从犯便惨了……
青竹阁院中的一处墙角，小二顶着日头提着小水桶悲愤地扎着马步，目光狠狠地盯着前方荡着秋千笑音连连的小姑娘。
他明明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明明每次都是小姑娘威胁着他，他才勉强同意同楚曦一道闯祸的。
可为何每次受罚的都是他？而楚曦啥事也没有，师兄更是连说都不曾说过她一句！
楚曦仰脸望天，估摸着时间。
唔，学舞的时辰到了。
她朝墙角的小二做了个鬼脸，而后提起裙角宛若翩然的蝴蝶般向屋内跑去。
楚曦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桌前的李宸正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册，似并未发现自己。于是提着裙子，踮起脚尖，向前弓着身子走去。
接近目标，刚要有所动作，便见李宸转头静静地望着她，剑眉重眸，风华卓然。
楚曦又一次因她师兄的美色美色失了神，亲不自禁地轻声喃喃：“师兄……”
李宸心下无奈，这世间许是只有楚曦敢想着吓唬他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让其回神，然后李宸牵起楚曦的小胖手，迈腿，缓缓地朝雀舞阁走去。
“师兄，今天天气可真是好，实是个放纸鸢的好日子，下了课后我们去放纸鸢可好？”楚曦在李宸身后调皮地踩着李宸落在地上的影子。
“好。”
“师兄，昨日我看陶教习院里的梨花开的极好，我们也在院里种上几株可好？”
如此，枫木染红，大雁南飞之际，她便可以吃到脆皮爽口的梨儿了。
“好。”
简洁且不带丝毫起伏的话语一如主人面上带着的淡漠，但楚曦知道他听得很认真。
很认真地向她承诺着……
一如几日前，她仅是随口一提，说是想吃一里外小镇上的桂花糕。
然，那日晚间，她回房时便发现桌上放着一份尚有余温的糕点。
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他虽寡言，但他说的每个字都是诺言，楚曦想着想着，小脸上的笑意便愈加浓厚。
李宸将楚曦送至雀舞阁后便自行回了青竹阁，而楚曦则进了学堂。
“宁宁，这里！”宋月温和地朝楚曦招了招手。
因了苗余华专学医术，故而不同她们一道需在雀舞阁学习乐舞的。
原先宋月羡慕楚曦能够拜南阳先生为师，后来南阳先生在拜师礼后匆匆离去，她对楚曦有怜惜亦有欣喜。
即便是拜南阳子为师又如何？现下不依旧与她们一起学习么？
但是，几日后她又开始嫉妒，嫉妒她异于常人的天赋，所有教习都对她赞不绝口，哪怕她闯了诸多祸事仍旧是不痛不痒地一笔带过。
便是那素来严谨的大师兄也是未曾说过一句不是。
而她，便是付出比旁人多上许多的努力也只能换回师傅一句“还好”，换不回那少年一个侧目回首，许是，她没有南阳子那般厉害的师傅罢……
楚曦看向宋月隐于眼底的压抑，灿若繁星的双眸不留痕迹地沉了沉，展眉一笑，去宋月身旁的位子上坐下……
课后，宋月停下旋转的足尖，看着身旁的楚曦停下动作一脸欣喜地向外跑去。
宋月转头看见院中葱郁的树下，等待的少年白衣翩翩，楚曦小跑着扎入少年的怀里。
那幅景象美得宛若一副画……
李宸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楚曦的小脑袋问：“是想先放纸鸢，还是先种梨树？”
楚曦一听，惊喜地抬头看向李宸，而后拉起李宸的胳膊便往外拽，边走边边催促着：“快快快，我们先去找小二一起放纸鸢啦！”
忽然，楚曦似想起什么，转头向后喊道：“月月！放纸鸢去么？”
宋月刚想应下，瞬间却又改了主要，出言回绝。
从那对相携离去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宋月望着自己的小足，咬咬唇，她想再练练，不够！她的努力还是不够！
方才楚曦翩然旋转的模样仍在眼前，她虽年幼，但是她的舞姿已初见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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