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变装

　　苏哲和胡警官在约好的集合地点焦急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早就过了集合的时间了，却仍未见到胖道士和李林的身影。

　　难道连他俩出事了？

　　胡警官见苏哲如热锅上的蚂蚁，便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画起了快活林的简易地图，“李林和道爷多数也出事了，他们在酒楼、du场露过脸了，这些地方我们不便再去，一会我们先去外围右侧的伎院，找个人问问情况，把贵宾区的底细摸清楚了，然后再从伎院进入贵宾区，没问题吧？”

　　苏哲摇了摇头。

　　胡警官站起身，用脚底抹去了地上的地图，走入树后换衣服去了。等他再次出现时，让苏哲吃了一惊，他不仅换了一身书生的装扮，竟连脸型都变了。

　　啪的一声，胡警官帅气地用单手打开这扇，扇了扇，“怎么样？变装不错吧？”

　　苏哲仔细瞧着他的脸，原本的国字脸变得圆润了许多，眉眼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垂下了一缕发丝，褪去了往日的正经严肃，显出几分风流韵味来。

　　“你怎么弄的？”苏哲惊讶道。

　　胡警官答道，“这是警校学的化妆术，没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那么神奇，但是配合面部表情的微调和神态举止的变化，就和变了一个人差不多。”

　　胡警官的成功变装，让苏哲对找到唐欣的信心多了几分，语气也不免轻松了几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被警察身份耽误的演员。”

　　苏哲也换上了他的书生装扮，二人并肩同行，如同两个俊秀才子，一同进了快活林。

　　此时还未入夜，快活林内已华灯初上，一排排红色的灯笼，从高高的屋檐垂落下来，灯影幢幢，美如画境。

　　十几个内着齐胸濡裙，外披透明纱衣，眉间贴着花钿的貌美女子排成了一排，花枝招展地依靠在二楼的扶栏上，对着进入快活林的年轻男子眉目传情。

　　胡警官看似被眼前的众多美女迷晕了眼，一会瞧着这个的身段，一会望着那个的脸蛋，实则却是在观察四周的地形。

　　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吗？喜欢吟诗对弈的，还是解闷唱曲的？”

　　胡警官扫了一眼二楼的姐姐，唇角翘起，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来个解闷唱曲的吧！”

　　“好嘞！二位公子楼上请！”

　　妈妈将人迎到一间雅间，两人刚坐定，一个怀抱凤首箜篌的女子走了进来，屈膝行了个礼，坐在了演奏席上。

　　妈妈招来一个小丫头，端上了一壶酒，三碟小菜，便将空间留给三人，悄悄地关门离去了。

　　女子手中的乐器和竖琴有几分相似，琴头饰有凤首，造型优美，装饰华丽。她手中抓着拨子，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串柔美的琴声。

　　女子小嘴轻启，说话的声音也如琴音一般，非常悦耳，“奴家名叫淳儿，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胡警官收拢折扇，敲了敲身边空着的座位，很有几分纨绔的味道，“听曲多无聊啊，过来坐坐，陪我们兄弟俩聊聊。”

　　淳儿放下手中的箜篌，乖巧地坐在了胡警官的身边。

　　胡警官用扇骨挑起她的下巴，装出一副孟浪的样子，“多大了？什么时候来的快活林？”

　　淳儿似是不习惯被人这样轻浮地对待，红了红脸，“奴家才十四，来此五六年了。”

　　“你说谎！”胡警官突然冷下脸，厉声喝道。

　　淳儿慌乱地摆了摆手，“奴、奴家没有说谎！”

　　胡警官又换上一脸的笑意，取下了她发髻上的银簪子把玩着，“能用上那么好的银簪子，想必已经做了很久了吧！”

　　淳儿低着头，羞答答地答道，“簪子是铁包银的，第一次迎客时妈妈送的。妈妈说，不能折了快活林的招牌。”

　　胡警官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故作随意地问道，“听说有个嫣儿的，弹琴弹得不错，怎么没见到她呀？”

　　“奴家一直在教坊学艺，这两日方才挂牌迎客，对其他姐姐的事情并不清楚。”淳儿的头一直低垂着，连微表情都看不清楚，即便是审讯经验丰富的胡警官，也难以从她的脸上辨别此话的真伪。

　　胡警官索性卸下了伪装，收起脸上的狎笑，恢复了平日的冷峻，手腕一转，只听啪的一声，扇骨险险地擦过淳儿的脸颊，打在她的肩膀上，“我可没有耐心，老实交代！嫣儿她现在在哪？”

　　“奴、奴家真的不知……”淳儿眼中泛着泪花，看上去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伎院中的姑娘最拿手的就是演这种苦情戏了，她们的泪眼可当不得真，胡警官打算下点猛料，他一把抓起淳儿的银簪子，贴在她的脸上。簪子的尾端很尖锐，在烛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了吧？尤其是在这快活林里。要是一个失去了美貌的女子留在这快活林里，你说她会有什么下场？”

　　胡警官握着簪子，用簪子的尖端，指在淳儿那张花容失色的脸上，来来回回地划着。簪子冰凉凉的，东西贴在她脸上，冷意却沁入了她的心底。

　　眼前的场景让苏哲想到第一次见到胡警官时被他问讯的样子，不觉感到手腕一凉，心底不免起了几分感同身受之意。

　　只见胡警官举起簪子，猛地一用力，佯装要刺入淳儿的脸蛋，不料没逼出她的真话，反而将她吓晕了过去。

　　苏哲忙上前探了下她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均匀绵长，应该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向一旁的胡警官，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怨怼，“你知道快活林对嫣儿的事守口如瓶，还尽问她的事，把人都给吓晕了，唐欣的事还没问呢！”

　　胡警官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笑，“我不是急着查案嘛，也没想到她那么不禁吓……”

　　苏哲皱眉问道，“之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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