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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满口胡言


  曹氏每回来看儿子都不会空着手,今日带的是补身汤,“怎么有些眼熟呢?”刚进门就被桌上两个别致的大木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丈夫和长子长年各处跑,忙族中事务,次子远在江州做官,身边就一个幼子在金陵本家,曹氏难免对他上心多一些。听说前阵子金陵长跑赛,儿子跟吴缨的两河轩合作,很是大赚了一笔,她担心得整宿没睡好。天刚亮,就让人上老三的院子问他醒了没。

  “夫人,这就是程家卖的那个小酒桌。”曹氏身边的丫鬟轻声提醒。

  曹氏顿了顿,才想起这几日在金陵闹哄哄的话题,她还听说现在赌坊里,这盒子能抵一千两现银。没想到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儿子这儿就有两套。

  景元泽一边喝补汤,一边用余光盯着她们,生怕几个不懂事的瞎打开,弄坏了盒子。

  曹氏一看儿子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真碰,待丫鬟摆弄好椅子,铺上软垫,才在他对面坐下,脸色淡淡的,却不是因为儿子的事如此。

  “你姑姑来信了,你祖母一早把我叫去说了半晌。”想起信上的内容,她烦躁地搅着帕子。

  景元泽不用猜都知道亲娘和祖母这场交流会是什么个氛围,“您听过就算,往心里去做什么?”

  曹氏满脸愁容,现在这个家里能听她倒苦水的也就小儿子了,于是一股脑地把婆婆跟她说的话倒出来,“程家兄妹的身世你知道的,就是被梁国公府除族的顾姓兄妹。你姑姑消息倒是灵通,又不知遭哪个心术不正地怂恿,来信要咱们替她出气。你祖母不想自己动手,就跟为娘说了一早上的婆媳话。”

  她婆婆几十年如一日的作风,贤名都自己担了,恶名都是他们二房背。他们若是稍有微词,这老虔婆就能哭骂不休,还特别爱拿若不是大房没了,哪轮得到他们二房继承祖业来戳他们一家子。

  景元泽喝光了汤,随意摆手,让下人们都出去。

  “听我的,这事不管祖母和姑姑怎么闹,您都要装聋作哑。父亲和兄长那边我回头去说。”

  曹氏最听得小儿子的话,可上头婆婆的压力也不小。想到接下来每日晨昏定省,都要看婆婆的脸色,她就想装病躲一阵子。或者回娘家玩几日。

  “对了,娘听说你这阵子进账不少。”她刻意压低声音,担心隔墙有耳,“昨夜里,你祖母那边有人透了风。娘怕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找过来。你可把自己那点私产捂紧了。”

  曹氏和婆婆温氏的关系就跟天底下大多数婆媳关系差不多。温氏虽然出自杭州第一族温家,但出嫁之前,她父母这一房就被分出了本家。曹氏就曾听丈夫景承业说过,温氏家里兄弟多,是以她当年的陪嫁远不及杭州其他世家女儿。到了景家之后,为了维系世家千金的面子,头几年都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熬死了婆婆拿到管家权之后,手面才松一些。

  而嫁到景家这几十年,温氏也没少明里暗里地利用景家的富贵帮扶、贴补几个兄弟。温氏自己那快干瘪的私库,也在她开始持家后充盈起来。但即便日子好起来了,她也没改掉一有机会就刮二房油水的习惯。

  曹氏没少为这件事怄气,年轻那会儿还忍不住问丈夫,到底是不是温氏亲生的,那会儿两人都年轻,景承业也是个受了委屈憋不住的,两口子没少在被窝里质疑这件事。

  景元泽其实不在意那点小钱,说得不好听点,温氏这把年纪,还能占多少年便宜呢?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家当他是宝贝的只有亲爹娘,他当然更愿意接受他们的建议。

  “哦。”

  曹氏闲不住的人,进了儿子屋子,心绪又烦躁,便开始给他整理,景元泽早就习惯她这副操碎了心的样子,琢磨着是不是暂时送她回扬州娘家躲一阵子,待父兄回金陵后再接她回来。

  “不行,咱们若是装聋作哑,她没准自己背地里动手,栽到咱们二房头上,娘知你跟那程家小姐有些来往,到时候会不会就成了仇人……”她越想越糟心。

  “娘说得是,儿子会留意祖母那边的。”

  曹氏勉强点了点头,还是心事重重的,一套衣裳反复折了几遍都没注意。

  “娘,惠表妹是不是在跟潭州什么苍家议亲?潭州山长水远,此去还不知多少年能见上一面。不如您明日就回去瞧瞧,给她把把关。您不是常说我大舅母眼神不好么。”曹氏这般坐立难安,景元泽担心她要得病。

  曹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头。她在家里确实帮不上儿子什么忙,作为媳妇还必须要听婆婆的。出去躲一躲也好。

  第二天一早,曹氏就轻装简行地出了景家,马不停蹄地直奔扬州,回娘家躲灾了。而她前脚刚出城门,温氏就反悔了,可去追回来又失了自己的体面,还会被世家贵妇们背地里说闲话,只能悻悻然地作罢。反正二房还有一人在家中。

  “你姑姑这些年不容易。”保养得宜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景元泽的手,但女儿到底多不容易,她也说不上来。

  “祖母这些年也不容易。”景元泽一脸祖母您操劳了的孝顺样。

  温氏脸上尴尬了一瞬,接着道:“你姑父好不容易熬出头,回京得了个要职。偏生被那顾家弃妇纠缠,搅得家宅不宁。你姑姑有多委屈,祖母都不忍细想。”说着抹起眼泪来。

  “姑父是当好生解决此事,否则不利于前程。”景元泽跟着叹气。

  温氏心下纳闷,是不是自己暗示得不够明显,还是这小子脑子蠢笨转不过弯来?“你也别太怨你姑父,毕竟在朝为官,京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宋家,也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温氏很清楚,若要比底蕴,景家和宋家都不是陈家的对手,所以明着来,倒霉的决计是自己。

  “姑父也不容易……”景元泽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温氏表情狞了一瞬,极力压制脾性,“你姑姑就是太心软,要祖母说,想让陈氏知难而退还不简单。只要擒住她的软肋,谅她也不敢再上你姑父跟前装模作样了。”

  景元泽木然地点头,“是,姑姑应当拿出点手段。”

  温氏以为这小子会顺着她的话问,陈氏的软肋是什么,没想到对方依旧没领会她的意思。气得她胸口闷疼不已。

  祖孙俩不欢而散后,温氏喝了婆子送来的静心药汤才缓过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房就是不打算帮她女儿出这口气呗。想到这里,她难得地怨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当年用尽手段好不容易嫁进宋家,没想到十来年过去,孩子都生两个了,宋绍曦的心还是半点没抓住。温氏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

  门外传来少女的问安声,打断了温氏的思绪。

  温氏顺了顺胸脯,摆好自己祖母的姿态,才让仆妇把人请进来。

  景瑛瑶是大房庶女,也是本家唯一还没出阁的女儿。年初刚及笄,因为没爹没娘,二夫人曹氏不敢管,老夫人温氏不上心,导致亲事至今没着落。

  景瑛瑶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容貌,若不是顶着个庶出的名头,以景家这样的地位,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并不难。而这个时代,江南世家里的庶出女儿,如无意外,多半是嫁大族旁支或者同样身为庶出的,未从宗家分出去的子弟。

  “祖母,瑶儿听闻姑姑来信了。”

  温氏敷衍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自打姑姑出嫁后,瑶儿就再没机会与她亲近。也不知姑姑这些年过得可好?”景瑛瑶年幼时见过景氏,如今十来年过去,怎么也想不起对方长什么模样。

  温氏虽然喜欢长子,但并不代表喜欢长子的庶女,而且这个庶女的生母名声不好,景瑛瑶生得与她生母七八分像似,温氏每回见这个孙女都会想到那个下药爬上他长子床的别府丫鬟。

  “既然嫁了人,日子自然得靠自己本事过起来。好的歹的,咬着牙也得撑下去。”她仿佛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景瑛瑶从旁边小桌上拿起软锤,一下一下地给温氏松腿,“祖母还不知道吧,外头都传遍了,开酒家那对姓程的兄妹竟是梁国公府出来的,听说犯了不小的错被除了族。京城容不下他们才悄悄改名易姓来金陵浑水摸鱼。”

  “巧不巧,孙女还听说,那兄妹竟有个不知廉耻的生母,竟……竟然……”少女羞于启齿。

  温氏瞥她一眼,“竟然什么?”

  景瑛瑶欲言又止,“孙女说了您别气。”

  外头什么传闻哪用景瑛瑶来学给她听,她装模作样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孙女打什么主意罢了。

  “祖母我这把年纪什么事没经过,你只管说便是。”温氏接了丫鬟奉上的茶,喝了口。

  景瑛瑶悄悄打量老夫人的神色,没看出异样,于是道:“外头都传那程家兄妹的生母在京城没脸没皮地纠缠姑父,还有说姑父要休了姑姑,连带表弟表妹也一块送回金陵,改娶陈氏为妻。还说宋、陈两家当年本有意联姻,是,是姑母插足拆散了他们,姑母鸠占鹊巢……”

  “满口胡言!”即便已经知道外边的传闻,温氏还是因景瑛瑶这番话动了气。当然,也有一点心虚在里头。

  景瑛瑶跪了下来,“祖母,姑姑和姑父,还有咱们景家的名声都让他们糟践了。您可不能不管啊。若是这般下去,孙女……怕是只有做姑子这条活路了。”家里有个名声烂臭的外嫁女,多少会影响其他女儿的婚事,这在世家刻板婚嫁氛围里特别普遍。

  温氏缓过气来,盯着跪在跟前不敢抬头,默默抽泣的孙女,忽然想起二房的态度……“如今你二叔二婶不在家,你三哥又一心钻钱眼里。祖母年纪大了,挪动都不易,何况去与人争长短。若是身边有帮衬的人也不止于此。祖母答应你,待这些风言风语散了,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就在家再陪祖母两年吧……”

  景瑛瑶忙抱住温氏的腿,“祖母怎么能说这般伤人心的话呢,孙女是蠢笨,可孙女对祖母的敬爱不比旁人少,祖母若要孙女刀山火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温氏叹息,把她扶起来,“却不想这偌大的景家,只得你这孩子心疼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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