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暗剑

地下黑市的酒吧生意还不错，刘易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空位座下，酒保瓦特抱着红酒过来，他点了一杯，尽管这种红酒的味道并不好，谁叫他也不是来喝酒的。

        “听说您帮鲁维克解决了麻烦？”

        “没错，我现在手头紧，有什么别的赚钱的委托尽管介绍，我会付中介费的。”

        “不得不说，您的表现出人意料。瞧见那边那个穿黑袍的吗？他是卡廷斯学院的老师，最近要带学生去白霜森林探险做课题，像您这样的好手，是值得出大价钱的。”

        “多谢。”

        刘易斯掏出几枚银令，用吸管吸尽杯中的红酒，朝酒保瓦特所指的桌子走去。

        “晚上好，先生。”

        他打了招呼，自来熟的坐在黑袍人的对面，揽活这项技能他在奥伦时就已炉火纯青。

        “你好啊，是瓦特介绍你来的吗？”

        黑袍人取下兜帽，露出灿烂的金发，他年纪不大，给人的感觉十分阳光，话也特别多。

        “我叫比尔，是卡廷斯学院的学徒班教师，前两年刚升的中级巫师，方便介绍一下吗？”

        “叫我…呃，黑羽吧！如你所见，是位新晋的猎人，听说你有委托？”

        “委托？是的，不过卡廷斯学院更喜欢叫它试炼，我带的一个班快到年底了，打算去白霜森林找点罕见的诡秘之物当标本，有十二个学生，光靠我一个可照顾不过来，怎么样？有兴趣接吗？”

        刘易斯沉思了一会，白霜森林是洛林近处的一片寒松树林，常年结有冰霜寒气弥漫，经常有破产的市民或活不下去的流浪汉去它的外围地带碰碰运气，危险程度较高的区域有数之不清的药材、矿产、以及其他探险者的遗骸，若是仅在外围转几圈的话，倒是可以接受。

        “没问题，你出多少？”

        “25金磅，三天时间，这价格很公道了，你既然是瓦特介绍的，也就不用验证能力，下星期三早上9点，在卡廷斯学院大门口集合。”

        “好的，到时候见。”

        两人结束了交谈，本来刘易斯还打算去找洛林城里的诡秘之物们借点钱花，拿下这个委托后反而不急了，上次左轮手枪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索性去鲁维克的店里找件合适的武器。

        又一次踏进鲁维克的店铺，刘易斯感觉温度似乎低了一些，穿着合身西装的鲁维克见到他后热情地笑起来，上前问道。

        “猎人先生，又见面，这次需要什么？”

        “我想找一支四英尺左右的剑，最好别太贵。”

        提出自己的要求，刘易斯只是想找把能用的武器，他从前学过奥伦的精灵剑术，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我明白了，请稍等！前几天的事真是多亏了您，那戒指是我妻子唯一的遗物，这次我算您五折吧，请不要拒绝。”

        鲁维克扎进货架深处，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喘息着抱起三支收纳完好的长剑，一一摆在柜台上。

        “风暴卫士，长四英尺六英寸，重24磅，双手大阔剑，曾是一名大海盗的专属武器，对使用者有速度的小幅加成，在暴风雨天的环境下，其威力将成倍增长。”

        最引人注目的是海蓝色的阔剑，剑柄缠了几层涂有古怪咒文的亚麻布，一看就不便宜的样子。

        “不过，您应该了解，凡是超凡之物，必有诅咒加身。风暴卫士的使用者会经常听到低沉的呓语，有几任主人消失在海边，只留下它在岸上，但他们的使用时间都太久了，只要把握好分寸，问题还是不大的。”

        刘易斯问了价格，打五折后也要110金磅，他买不起。

        鲁维克拆开了下一支剑的包装，是柄赤红的长剑，剑脊处锻打着层层云纹，可以看出制造的工艺十分精湛。

        “炙心剑，长三英尺十英寸，重115磅，单手长剑，您的同行从死地岛带出了它，付出了六条人命的代价，它能施放炽白之火，使用者也会被心火灼烧，据说比生孩子还痛上数分。只要70金磅就能买下。”

        这价格也不是他能接受的，鲁维克只好拿起最后的一支四英尺长剑，抽出细长的剑身，寒光一闪而过，发出金属特有的铿锵之声。

        “这是把诅咒之剑，有过六任有记载的主人，全部没有活过三十岁，我劝你慎重考虑，它的名字叫做黑暗剑，被其所伤者，将受黑暗之力的侵蚀，连它的主人最终也会被黑暗吞没。”

        “那就算了吧，这支手杖还不错，多少钱？”

        刘易斯打断了鲁维克绘声绘色的解说，从墙角抓起一根褐色手杖，比了比正巧四英尺长，掂了几下感觉手感不错，质地也非常坚硬。

        “那是铁木打造的，只要3金磅，不过没有特殊的效果，只是坚硬程度远超钢铁。”

        鲁维克介绍了几句，刘易斯果断付了钱，这三把剑一个比一个邪门，他有钱也不会去碰的。

        “别的武器都要主人的命，但你不会，那就叫你好运杖吧！”

        回到公寓后上床睡觉前，刘易斯把手杖搁在床边，对它说道。

        早上七点整，刘易斯睁开眼起床，他套上衣服，抓向昨晚放在床边的好运杖，入手的触感冰凉，他察觉到不对，漆黑的长剑被他握住剑柄，好运杖掉在床底。

        “来索命吗？”

        刘易斯把这支名叫黑暗剑的长剑收进床头柜上的剑鞘里，穿上鞋，蹬蹬地开门下楼，将它扔进公共垃圾池里。

        “猎人先生，前几天的事真是多亏了您，那戒指是我妻子唯一的遗物，这次买东西我算您五折吧，请不要拒绝。”

        鲁维克热情的迎接进店的刘易斯，他看到这位猎人手里拿着一支长剑，整个人严肃而阴郁。

        “鲁维克先生，这把剑是您一个星期前介绍给我的，不过我并没有买下，它这几天一直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扔掉也会重新出现，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抱歉，我不记得有推荐过您武器，自从上次结束我的委托后，我们现在不是第一次见吗？”

        鲁维克疑惑的摇摇头，表情不像是说谎，刘易斯叹了口气，告歉后离去。

        等刘易斯的身影完全不见后，鲁维克将店门关上，打开柜台下的地道密门，点起灵魂提灯向下钻去。

        灵魂提灯的颜色渐渐化为深黑，鲁维克闭着眼沿着陡峭的阶梯来到一处布置着神坛的祭台，他对着祭台跪下，嘴里喃喃有词，长明的祭台蜡烛无风而灭，只留下灵魂提灯的深黑光芒将周围染成无边黑暗的深渊。

        “吾主，您忠诚的信徒向您祭祀。”

        鲁维克向前伸出左手，一股旋涡凭空出现，将他的左手吞噬，他的额头冒出冷汗，身体不住的颤抖，一只庞大的巨眼在黑暗中睁开，转动几轮后，目光锁定住了下跪的鲁维克。

        “您的信徒前几天丢失了一份记忆，是关于一支长剑的，愿您的伟力给予指示。”

        巨眼闭合了一下，鲁维克的太阳穴上绽出根根青筋，他头痛欲裂，记忆在飞速倒退，狂乱的知识涌进大脑，这让他终于忍不住低嚎起来，在黑暗的深渊里回荡不息。

        “忘却的力量，吞噬神明之物，这东西怎么会选择他？为什么？为什么？”

        鲁维克的自言自语在重复不止，他害怕这段宝贵的记忆，那支不详的剑，注定会带来灾难，给他的计划添加变数。

        一个小时后，提着灵魂提灯的鲁维克回到店里，铺好地道密门的盖板后，他感觉自己遗失了什么，自嘲的一笑后说道。

        “这次吾主已将我的左手转化，就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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