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婆婆和大嫂

在来到格调夜总会之前，我怎么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婆婆。
更没想过，婆婆会跑来这里打工补贴家用。
我猜她应该并不知情大嫂和格调夜总会的关系，而事实证明，她真的不知道。
婆婆在看到大嫂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恐惧加不安的神色，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她对大嫂的敬畏。
以往在我的印象里，婆婆对待大嫂的态度，从来都是苛责加欺辱。
而如今，却彻底变了样，这般强烈的对比，着实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婆婆的面目明显慌张，而大嫂在瞧见婆婆的时候，眉目仅仅只是有了微微的褶皱，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改变。
很显然，大嫂现在，已经彻底不惧怕婆婆了，而之前那个畏首畏尾的大嫂，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很欣慰她能日渐强大，但同时也恐慌着，担心她被仇恨冲昏了头。
包间内，许珊木然的坐在椅子里，她看着互相对视发呆的大嫂和婆婆，开口道：“你们俩……认识？发什么呆呢？”
大嫂继续抖了抖手指上的水渍，一旁，许珊很自然的递给了她几张干纸巾，说：“给你，袁姐。”
大嫂随意的擦了两下手，踩着细高跟，走到了婆婆的面前。
此时，婆婆正蹲在许珊的腿边，她一动不动的停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许珊瞧出了两个人的不对劲，转头对着婆婆说：“我说老太婆，你和我袁姐认识？你还能认识我袁姐这样的人呢？”
许珊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她怪笑的看着婆婆，继而对大嫂说：“袁姐，你真认识这老太婆啊？什么关系啊？”
大嫂不说话，脸色平静的看着婆婆，眼神停顿了小一会儿，她随手将手里的纸团扔到了垃圾桶内，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打工？在格调这种地方？”
婆婆傻愣了一会儿，语气稍稍发冲，“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大白天的来夜总会，你又是要做什么！”
说实话，婆婆说话的时候真的不怎么客气，而且，她明显不知道大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嫂没说话，一旁的许珊却要插嘴，大嫂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让她不要乱说话。
许珊闭了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大嫂耸了耸肩，对婆婆说：“你觉得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来打工的。”
大嫂随意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酒柜的位置，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酌了一小杯。
她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撇了一眼地上的婆婆，说：“那你告诉我，我是来做什么的？”
婆婆当即就要起身，而许珊故意在这时使坏，她抬腿就压到了婆婆的肩膀上，奸笑着说：“诶！老太婆！我不是让你给我按摩么！你乱动什么？”
婆婆回头看了许珊一眼，婆婆的模样分明就是想发火，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忍了下来。
大嫂小抿了一口红酒，汁液沾染在嘴角，那软软泛着晶莹的液体，同她嘴唇上的那一抹红色很是应景。
大嫂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惜，你心里想的那些，你不敢说出口。”
的确，依着婆婆现在的性格，她一定在心里辱骂了大嫂无数遍，但是，她不敢说出口。毕竟，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大嫂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和往常有了绝大的不同。
加之之前大嫂在街道十字路口帮我忙的那一次，婆婆对她，就更是不敢妄自而为。
大嫂坐回了位置里，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她将酒杯放到一边，笑了笑说：“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婆婆一把推开了许珊的大腿，起身的同时，站到了大嫂的面前，大声喊道，“你问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白天的在这种地方，袁婧辛，你不会是出来卖了吧！离开我们顾家，你就缺钱缺成这样子了？”
突然，大嫂放声大笑，那笑容好像是憋了很久，就是在故意等待这个时刻！
婆婆被大嫂的笑声笑的发毛，她眼神恍惚的盯着大嫂说：“你笑什么笑！你一个靠卖身赚钱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笑！”
听到婆婆对大嫂骂出了脏话，我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我简直不能想象，一个清洁工，辱骂了自己公司的领导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第一个震惊的人是许珊，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嫂，随即，从座位里站起了身，她咋舌，不禁道：“老太婆，你刚刚和我袁姐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竟然，骂她？”
可是，婆婆似乎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毫不畏惧的扯着嗓子吼道：“我不仅骂她，我还要打她！谁让她不好好做人，偏偏去做一个贱货！”
婆婆越骂越凶，而眼前的大嫂，面不改色心不跳，根本没受到任何的干扰。
这一点倒是和她以前的样子蛮像的，不过，她以前在面对婆婆辱骂的时候，她的态度是隐忍，而如今，是不以为然。
一个人到底要修炼成何等程度，才能这么的心如止水？就连面对辱骂，都能平静以待。
此时，我躲在包房门口一声不吭，静静地观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隔了没多一会儿，屋子里的许珊按耐不住，她握起手里的那杯彩虹冰饮，朝着婆婆的脸就泼了过去，嘴里骂道：“死老太婆！你和谁喊呢！袁姐也是你能说的人？我看你是脑子烂掉了！”
婆婆被泼了一脸的饮料，连带着自己的工作服都湿了，那粘粘的碳酸饮料，看上去真的很恶心。
婆婆想要出手报复，可突然，大嫂却在这时应了声：“如果你今天敢动手，我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工作，你要是想尝试，我可以陪你舍弃一点时间。”
话落，婆婆怯生生的收回了手，面对一脸强势的大嫂，她依旧处于半观望的状态。
大嫂见她不说话，坐在沙发里就冲她打了一个手势，说：“我记得，我上次在街口的时候，给过你三千块的赎金，是作为我们一刀两断的筹码，现金你捡了多少我不清楚，但是，从那天开始，我和你就彻底没有关系了。如果日后不幸再见面，我希望你当作不认识我。”她挑了挑自己的指甲，“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曾经，还认识过这么没品的人。”
婆婆语速极快，“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贱货，白给我们，我们都不要的贱货！”
大嫂见婆婆语气狂妄，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毛巾，朝着婆婆的脸就扔了过去，命令说：“好，你不是嘴硬吗？现在，你就用你手里的这块抹布，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给我擦干净！如果擦不完或者擦不干净，我立马就让人事那边辞退你，并且，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不信，你就试试！”
婆婆明显慌了，但不论她心里怎么慌，她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硬着头破顶撞了过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辞退我？你有什么资格！”
这时，包房门口的方向，有人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躲到了洗漱间里，等着那人走进屋以后，我又溜了出来。
进包房的人，是刚刚给大嫂分配任务的那个男经理，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经理冲着大嫂点了点头，礼貌的问：“袁姐，你找我？”
大嫂指了指站在她面前的婆婆，说：“这个老人，是谁招进来的？看样子，你们是在格调干够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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