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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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
瑾安一来是安慰自己，二来是为了稳住雪晴和庆云，便道：“雪晴机灵得很，应该不会被发现，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毕竟永福应该比我们还想护着那未出世的孩子，她会小心的。何况还有太后呢。”
几人正说着，一个宫人走到外间，说是韩王派人送衣服来。
“韩王？送衣服的人在何处？”
“回殿下，那个宫人放下衣服便走了。”
庆云接过衣服，给瑾安看：“殿下，这可是时兴儿的妆花织金缎。”
瑾安看了一眼，暗叹其物之奢华，纳闷道：“韩王为何送衣服给我？”
庆云道：“许是为春蒐吧。尚服局只为殿下新制了一套骑服……韩王对殿下很是上心呢。”
“我干嘛要穿他送的衣服。”瑾安小声道。祝沅晞这人因为自己吃坏了肚子，还好心送衣服来。难道真是因为他比较看重叔侄之情？
若要真细细算来，自己并不是祝沅晞的侄女吧？
“韩王送来的真是及时。”雪晴见瑾安有些走神，便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参加春蒐的，可不止你之前在正旦节见过的那几位。”
庆云也点头：“确实。殿下穿这身新衣去，断不会失了皇家颜面。”
瑾安被说得一阵害怕，究竟是有多少人，还关乎到皇家颜面。“那我穿上试试？”
雪晴和庆云便为瑾安更衣。
瑾安本就生得白，穿上这衣服，更是衬得肤白胜雪。
雪晴看着镜中的金枝玉叶，又看了眼站在她身侧的庆云，微低下头，又欢喜道：“殿下穿这身去，定把那些小姐压到地底去。”
瑾安这才明白：“原是为着艳压群芳？到时候该把她们比下去的，应是二姐才对。”
虽说延瑞和那未来姐夫早就两厢情愿，或许已经海誓山盟，可祝瑾安还是觉得，不该在那天比延瑞穿的还好……
“殿下，”庆云似是明白瑾安心中所想，“婢子把这衣服收起来，带到南海子去，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瑾安便点头应了。
白驹过隙，明明没做什么，日子就这么过去了。瑾安本想找个机会偷偷去西内看看永福她们，但被各种小事耽搁，再回过神来，就到春蒐了。
春蒐除了皇室宗亲，还来了些带着家眷的大臣。
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南海子热闹起来，一辆辆马车停在围墙外，各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瑾安跟在延瑞身边，一同走进了南海子。
她第一次来，这里草木繁盛，远处似有大小湖泊数个，再远便不是目力能及的范围了。实在不是之前那个跑马场能比的。
场内两边搭好了帐子，以供休息或更衣。又摆着案几，上面早已放好丰盛的食物，各家的小姐们以纱覆面，女眷三两成群坐在帐中，将要随皇帝捕猎的人也牵着自己的马在一旁攀谈。
今日一定能好好地玩耍一番，这里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延瑞见瑾安傻乎乎东瞧西瞧的样子，轻轻咳了一声，柔声道：“瑾安可听说过燕京十景，这里就是其中之一，乃是‘南囿秋风’。等到了秋天，我再带你来逛逛？”
“多谢二姐！”瑾安笑道，“‘南囿秋风’……之前有看过一首诗，说的就是这里的美景。当时我就心生向往了，如今身临其境，感觉与读诗时又不相同了。”
“正是如此。”延瑞狡黠一笑，“我就不考你那诗文是何内容了。”
“多谢二姐。”瑾安心虚道。延瑞这是提醒自己呢，她不问万一有旁人问呢？若是祝沅晞问起来……
且不说要听他掉书袋——虽说也能从中学到些东西——定是要被他嘲讽一番。
“二姐行行好？告诉我那诗是什么？”瑾安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延瑞却摆摆手，领着她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直到皇帝就位，瑾安也没想起来。
众人归位，安静地听太监宣读圣旨。祝瑾安抬头看去，正撞进了沈怀铮眼里。
月余未见，沈怀铮好像瘦了，个子又拔高了，唉，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身穿官服的样子，沈怀铮怎么在哪里都鹤立鸡群……
发现他好像也在看向自己这边，祝瑾安脸一热，赶忙错开了眼神，又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宣读完毕之后，皇帝走了下来，一众武将跟在身侧，纷纷上马要前去围猎。
祝熠瑄自然没忘了自己的妹妹，巡视一圈后，刚要派沈怀铮去随侍，祝沅晞就插话进来，说要自己带着瑾安四处转转。
皇帝点头准允，还是叫沈怀铮跟在后面保护他们。
祝瑾安骑的不是沈怀铮为她挑选的马，乃是南海子原本就养着的马，这马与乘风相比略微高大些，瑾安虽能驾驭，骑着却不是很舒服。
祝沅晞在身旁，沈怀铮却要跟在身后，这更让瑾安觉得别扭，甚至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致了。
“侄女可还记得，答应本王何事了？”
祝沅晞冷不丁地开口，吓了瑾安心中一惊，她迟疑道：“皇叔所说的，是何事？”
“自是帮我猎得几物，送与太后她老人家，好把那会做菜的厨子赏给我。”
瑾安心想，这完全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我何时答应了。她今日只想骑着马四处逛逛，根本就没打算去猎物。因此她也没有携带弓箭。
——何况沈怀铮还没有教她。
想到这里，瑾安回头看了眼沈怀铮，他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
瑾安说不出为什么，心里一阵难受，她叹了口气：“皇叔，我未曾习得射箭一事，而且眼下也没有……”
“无妨，本王现在教你。”祝沅晞说完又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本王可是难得的师父，保证你当下就能学会。”
“可……”瑾安还想再挣扎一下，虽说春蒐是择取不孕者，但她也没想要杀害一条生命。
祝沅晞已经把弓箭递到眼前，不接便是无礼了。
那是一把精巧的小弓，上面还镶有宝石玉髓，一看就是特意定制的。瑾安拉了拉，弓弦弹性很好，她模仿着祝沅晞的姿势，竟然第一次便拉开了弓。
“怎么样？”
“皇叔这弓，确是好弓。”瑾安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前面蹿过一匹鹿，瑾安第一次看见鹿，还没来得及惊叹，它就被祝沅晞一箭射倒了。
瑾安的心狂跳不止，她能看见血液正从鹿的伤口处流出来。
身下的马依旧往前走，瑾安勒紧缰绳，听祝沅晞说道：“瑾安试试？这可比活物好瞄中。”
瑾安声音僵硬：“多谢皇叔美意，还是不必了。”
祝沅晞转过头看了看瑾安，轻笑一声：“瑾安怕了？既然如此，那本王猎得这只就算在你头上。”又很是遗憾地叫沈怀铮去把那鹿带上。
“别。”祝瑾安认真地看着沈怀铮，“别过去。”
“我们去别处转转吧，听说这里是燕——”
话音未落，一道利箭从林子深处射来，电光火石间祝瑾安根本来不及反应，还好沈怀铮眼疾手快把她捞到自己的马上。
祝沅晞也顾不上呵斥沈怀铮行为不当，冲着那方向直接一箭射了回去。
那箭仿佛泥牛入海，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安静极了，连那头鹿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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